“除此之外，整个公司所有公共区域全都被高清无死角地呈现在业务部办公室的每一台电脑上，按理来说我连谁在茶水间冲了一杯什么牌子的咖啡都能看到。”他再次笑了笑，补充道，“不过我也只观察我感兴趣的人而已。”

Ray竟一时语塞，只得抽了抽嘴角道：“不愧是高级Alpha，还真是够变态。”

“多谢夸奖。”向璟远微笑着欣然接受，但他觉得自己其实还好，虽然占有欲是强了那么一点点，但也只是提防别人，毕竟自己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束缚他限制他的事来的。

气氛依旧剑拔弩张，但空气却安静了下来，Ray面无表情地盯着面前的人。

他只是那么坐在那里，无框眼镜后的桃花眼盛着些许笑意，看起来却好似深不见底，整张脸上没有任何除笑容之外的表情，却从骨子里散发着一种矜贵倨傲的气质，哪怕自己现在站起来俯视着他，也一样会被他视作蜉蝣蝼蚁。

就好像是一个毫无弱点的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仿佛世界上再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威胁到他一样。

Ray猛然想起来，昨天晚上的时候，他好像还不是这个样子，刘海乖乖地垂下来，青涩的模样和七年前如出一辙，丝毫不见现在这般凌厉的气场，这是为什么呢……

他又想到了最后方熠辰那个极为恐怖的眼神，嘴角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他想他找到了关键点。

“璟远啊，”他的语气突然平缓下来，称呼也变得亲近了不少，倒是让向璟远眉头一皱。

“你有没有想过，他总有一天会知道这件事情，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呢？”

向璟远瞬间眯起了眼睛。

“也有可能他已经知道了。”Ray脸上的笑容与其说是得意不如说是狂喜，“毕竟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你说对吧？”?

第20章 我明明不是这样的

Ray猜得没错，这是向璟远唯一的命门。

生长在那样的环境里，他背负着的东西远比别人想象的要多，所以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完全意义上的好人，也正因如此，他从来做亏心事都做得光明磊落脸不红气不喘，但唯独对方熠辰隐瞒身份这件事，是让他的内心时时刻刻都在备受凌迟的。

因为有过前车之鉴，所以他不敢以真实的性别接近他，他也不是没想过事情败露后他会毫不犹豫地离开自己，但当时急于拥有的渴望战胜了终究会分离的恐惧，而且在方熠辰的温柔呵护下，这种恐惧也在无形之中被逐渐淡化了。

但是现在，这层窗户纸被一个外人掀起了一个角，这种恐惧就顺理成章地从角落里漏进来，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他蓦地感觉手脚冰凉浑身发冷，脑子似乎也不受控制地变得迟钝了。

有关方熠辰的事情可以让他随时保持清醒与理智，也可以让他随时失去思考能力变成一个傻子。

刚才还坚定含笑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慌乱，双手使劲地攥着沙发的边缘，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发白颤抖的指尖，这种与当时被自己拒绝时截然不同的表现让Ray又无端生出了一种恼怒之感，揣着复杂的情绪明目张胆地嗤笑了一声。

“你知道你当时跟我表白的时候，我在想些什么吗？”

向璟远有些混沌有些迷茫地看向他。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你是看中了我的家产。”Ray摇摇头轻笑了一声，“后来我一想，你小姨父家这么有钱，怎么也用不着觊觎我家的这点小钱。”

“然后我就想，你到底是想要玩弄我的感情还是践踏我的尊严，毕竟一个高级Alpha向一个普通Alpha告白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不是吗？”Ray的语气稀松平常，但每一个字又都好像是在咄咄逼人，眼里只剩下攥紧了筹码的，病态的狂喜，“即使后来你说你可以服从，我也是不敢相信你的。”

“向璟远，你知道吗，在世人的眼中，高级Alpha永远都是和利益挂钩的，他们从来不允许自己的利益受到侵犯，从来没有自己的所谓情感，所以，”他说到此处，突然探过身子凑近了向璟远，“你说你是真心，你表现出一副很痴情的样子，可是又有谁会相信呢？”

“我一个Alpha尚且有这种想法，如果方熠辰这个Beta真的知道了，他又会怎么想呢？”

“你闭嘴！”向璟远此时眼眶有些发红，眼神已经有些涣散，仅存的一点理智告诉他自己已经快要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意识和行为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也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把自己从这种感觉中拉出来。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赤诚的热爱在别人的眼中竟是如此污浊不堪，自己一切真情实感的表达都会被当作是早有预谋的利用，即使自己愿意雌伏也依旧换不来一丝一毫的信任与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