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沈长青疑问道。

“你今晚有事吗？”

“没有啊，我下课就回家。”根本没动脑，沈长青把古堡称之为“家”了。

段珩不着痕迹地勾了勾唇：“下课我来接你，今晚带你出去吃饭。”

段珩起初也叫过沈长青两次，只是沈长青都不愿意。因为身份很尴尬，沈长青怕遇到熟人。段珩知道他想的什么，便也不再问了。

如今沈长青终于不用担心了。

“好。”

16

课上沈长青需要做一次报告。

他把手机投屏到投影上，开始说话。

说到一半，投影弹出一条银行的短信：

【您的账户收入人民币5000000元。】

老师同学惊呆了，沈长青也惊呆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又弹出段珩的短信：

【段先生：零花钱。】

沈长青不会相信段珩完全是无意的。他在家里做ppt的时候段珩是看见了的，也知道他这节课会用到投屏。

深呼吸一下，只能假装没看见消息，佯装镇定地继续讲话。

心里的小人已经把段珩戳了个对穿。

17

大学里流言散播的速度向来很快。

尤其是当流言的主角是一位本就十分出名的美人时。

沈长青一直以来都是学校表白墙的常客。不止相貌出众，成绩也优异，参加的活动很多，认识他的人就更多。

只是他看起来实在是与人很有距离感。身边同学虽然不讨厌他，但是也对他很疏远。

两节课下，沈长青疑似被包养的八卦已经人尽皆知了。

不只有课上的五百万零花钱作证，更有人见到沈长青每日坐着豪车上下学。

沈长青如何能想不到这些流言。只是自己原也算是被包养了，走运刚刚转正了而已，便不是很在乎。

下了课后，他神色如常出了校门，坐上兰博基尼的副驾驶座。

“段珩，”沈长青开口，语气很和缓，“我不要你的零花钱。”

“段家的夫人，一个月只有这么点零花钱，却还要嫌多，我真是没见过你这样的人，”段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有时候实在是觉得，天底下怎么有种父母。你问过你哥哥弟弟的零花钱吗？我想不一定比我给你的数字少。可是显然，你从来没收到过。”

沈长青确实没有。他的父母确实偏心，他被堵的哑口无言，心中苦涩。

段珩仿佛看不懂脸色似的，接着还要说：“沈长青，我已经说过，你现在是段家的人了。我们段家却没有亏待家人的习惯，你应有的东西是不能少的。”

“……我知道了。”

段珩开车的空隙瞟了一眼沈长青。看沈长青不大高兴的样子，段珩无奈极了，从没遇到过这种不讨好的事情。

他主动放软了语气：“把这笔钱存着，或者花到你的丈夫身上。你有无数种解决方法，我也没逼着你全挥霍了，没必要这么愁眉苦脸的。”

沈长青嚼着那句“你的丈夫”，心里竟有些甜蜜的滋味。

18

这是两人第一次在外面吃饭。

段珩包了场。夜景很美，舒缓的钢琴曲很温柔。

气氛太好，沈长青忍不住多喝了两杯红酒。

结果就是有些微醺。

沈长青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段珩，直到段珩都有些脸红。然后沈长青轻笑道：“送你一首曲子。”

他起身，挥退了正在弹琴的侍者，自己坐到钢琴前。

指尖流淌出轻盈的旋律。

是李斯特的《爱之梦》。

美丽，浪漫，温柔。

段珩望着沈长青，只觉得他在发光。

眼里除了美好的青年外再没有任何，仿佛整个宇宙都停留在他的指尖。

段珩听着，看着，恍然间却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着。

沈长青重新回到桌上，才后知后觉的有些不好意思：“许久不弹琴，有些生疏了。”

“很美。”段珩只说。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这首钢琴曲还是弹钢琴的人。

19

第二日沈长青在一阵肠胃翻滚中醒来。

段珩难得还睡着，他便轻手轻脚地下床洗漱。刷了牙也压不住呕吐的欲望，无奈又下楼想喝杯水。

家里的厨师在准备早餐了，看见沈长青的脸色，没用说就冲了一杯蜂蜜柚子茶来。

沈长青轻抿了两口水，听到外面有些吵闹：“怎么了？”

工人们搬着架大三角钢琴进来了，管家给他们指定了地方放下，技师紧张地上前调音。

沈长青觉得诧异：“家里不是有钢琴吗？”

“可我觉得不配你，”段珩也下楼了，解释道，“家里有钢琴，我却不知道你会弹，想来是不够好。”

沈长青无奈道：“什么啊，只是没得空罢了。家里原本的钢琴已经够好了，哪里有那么多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