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务正业(26)

他顿了顿,吟咏道:“寒光零乱,为谁偏照醽醁。”

凌鹿再次为余程的学识所惊叹,同时也为自己的无知感到惭愧。他羞涩地笑笑,继续念下去,在题词最后看见了署名。

“七月初六程作”。

七夕是七月初七……那初六不就是昨天吗?

凌鹿惊异道:“老师,这是你画的?”

“嗯。”余程抚过“醽醁”二字,云淡风轻地微笑道,“昨晚夜色很美,看到青佛手想起你,就想到了这首词。”

凌鹿的心脏被戳了一下。

他想起了——今晚月色很美。是夏目漱石的告白。

不不不,余程说的是“夜色”而非“月色”,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但是,受到触动的心脏却慌乱起来,弄丢了应有的频率。

凌鹿不知所措地低下头。余程仿佛没有发现他的异样,笑着继续说道:“反正要来看望孤寡老人,就准备了这么个小礼物。看他的样子,应该还不嫌弃?”

凌鹿手心握着余程刚刚给他的那颗糖,小声说:“老师画的这么好,谁收到都会很开心的。”

“过奖了。”余程谦虚地笑笑,把画收起来,“你喜欢的话我也送你一幅。”

“真的?”凌鹿惊喜地抬起头。

“嗯,下午就可以——”余程忽然想起什么,惋惜道,“哦今天下午不行,我要去坐堂。”

坐堂一词,令凌鹿想起了在书上看到过的典故。

医圣张仲景在任长沙太守期间,正值疫疠流行,许多贫苦百姓慕名前来求医,张仲景便在后堂或自己家中给人治病。后来由于前来治病者越来越多,使他接应不暇,他干脆把诊所搬到了长沙大堂,公开坐堂应诊,首创了名医坐大堂的先例。后来,人们为了纪念他,便把坐在药店内治病的医生通称为“坐堂医”(注3)。

凌鹿想象着古人悬壶济世的场景,忍不住心生向往。

“想去看看吗?”余程含笑。

“可以吗!”凌鹿的表情仿佛被点亮,流露出满心欢喜。

“当然可以,但是要帮忙干活儿。”余程故作狡诈道,“我正缺抄方的学徒呢,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注4)”

凌鹿高兴得好像一只找到面包屑的小麻雀。

老板拎着两瓶小酒走出来,看见两人言谈正欢,忽然扭头进屋换了把鸡毛掸子,张牙舞爪地把他们赶出来了。

凌鹿一脸懵逼地站在店外:“他这是干嘛呀?”

余程思考片刻,露出尴尬的神色:“他可能……误会了。”

凌鹿诧异地侧过脸,无意间看见门口的小黑板:情侣入内,叉出去!

顿时脸红了。

夜晚,某酒店高层房间。

【此处省略约300字】

不知被C射了几次,严柯两腿发软地被抱到床上。

XXL玩弄着他的R头,柔声说着情话。严柯没心情享受事后服务,挣脱他的怀抱,摇摇晃晃地去拿衣服里的药。

XXL打趣道:“避孕药?”

严柯头疼欲裂,懒得回答,给他比了个中指。

XXL这才发现他是真的不舒服,伸手把他拉到床边:“你还在吃止痛片?”

严柯就着凉水把药吞了。药物起效不会那么快,他扶着额头,身体蜷缩起来。

“阿柯,你这样下去不行。”XXL用被子把他裹起来,皱眉道,“你上班的时候也吃药?”

“我躲起来吃的,不会被病人看到。你放心好了。”严柯不想说话,闭着眼睛缩进被子里。

半小时后,止痛片起效。严柯洗过澡就回家了。

XXL给余程打了个电话。

“你在哪儿?”

“在散步。怎么了?”

“严柯天天都在吃止痛片,你知道么?”

“我看过他头颅CT,没什么问题,应该还是偏头痛。”

“可是他晚上觉也睡不好。”

“他现在用的安眠药副作用很小,也不容易成瘾。我让他定期来我这儿针灸,失眠已经开始好转了。”

“……”

余程都这么说了,那应该没什么大碍。XXL走到落地玻璃前,看着严柯射在上面的JY,随口问道:“你今天做了些什么?”

余程道:“上了一天门诊。”

“累吗?”

“还好。”

“想你了。什么时候有空?”

那边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下周六我值班,你到病房来找我吧。”

值班?病房?余程可不是会玩办公室Play的人。

XXL敏锐地察觉到暗示:“你边上有人?”

“嗯。”

男的女的?

XXL突然感到好奇,嘴里却说:“行,那不打扰了。”

“好的,晚安。”

余程挂了电话,在学生宿舍前停下脚步。

“是病人吗?”凌鹿好奇地眨眨眼。

余程笑笑:“嗯,老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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