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本就干净漂亮，此时由于醉酒的缘故而蒙上了一层水雾，而他长而不翘的眼睫则看起来有些锋利，像是给那双旖旎朦胧的眸子罩了一层冰棱。

褚京看得痴了，他伸手轻摸上梁息的眼睛，梁息顺从地闭上了眼睛。

“嗯？”褚京呢喃着问：“你傻不傻？”

像是在问门锁，又像是在问其他。

等眼睛上的触碰离开，梁息才缓缓睁开眼睛，“你会回来。”他原本清扬的声线挟裹着浓重的喘息，听得褚京耳朵痒痒的，一直痒到了心里。

褚京觉得他注视着自己的目光像是冰山上稀薄的空气，因为濒临困境危机性命，他本能地去追逐着空气，贪婪地索取着不多的生机…

梁息说，他会回来。

他为什么这么笃定？固执地成长，固执地找到他，固执地扰乱他的心，固执地让他欲罢不能…

他就不怕自己真的是个混不吝？

哦…确实，他就是个混不吝。

于是，褚京混不吝地动手了，“我原本不想那么快的，怕吓到你。”

他用放肆又怜爱的目光看着梁息，凑近他的眼睛亲了亲，笑道：“但你好像很迫不及待。”

梁息模仿着褚京的亲密，将这亲密双倍奉还褚京。

“你赢了，亲爱的。”褚京低声笑着，他用气音说：“我爱你。”

梁息动作顿住了，他抬眸看向褚京，眼中有追寻，有不确定，有难以抑制的欢喜。

褚京又带着笑意说了一遍：“我爱你。”

“听清了吗？”褚京看着梁息染红的耳尖，笑着含了上去：“没听清我可以再说一遍。”

梁息任由褚京上下其手，胳膊用力拥抱着褚京，似乎要把人揉进身体里，“嗯。”他轻轻应了一声。

这纯情害羞的模样取悦到了褚京，褚京使坏地在他耳边道：“那你说给我听。”

梁息：“……”

褚京笑着翻身，但肩膀却被人牢牢按着，“宝贝，你这样按着我，我不好让你满意。”

他丝毫没有意识到梁息强硬动作下的占有欲，只顾着嘴上占便宜。

梁息缓缓俯身，“没关系褚哥，我会让你满意的。”

褚京还是没反应过来，直到——

“卧槽！”褚京惊讶地制止住梁息。

梁息垂眸，软软地看着褚京，似乎在理直气壮地问：怎么？

怎么！

这要是换一个人，褚京早就不客气把人反扑了，顺便再身体力行地告诉对方的奢望是有多愚不可及。

可是，这是梁息啊…

这是梁息。

“小息，你是想…”褚京不确定并且有些艰难地开口。

“褚哥，”梁息亲密地吻在褚京鬓角，柔声道：“除夕那晚我说过，我只让你那一次，是你没把握住。”

褚京被气乐了，他半挑衅半调侃道：“我用你让？”

“可是褚哥…”梁息道：“我喜欢你。”

他的言辞太直白，眼神又太热烈。

“呃…”褚京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觉得为难。

他从不会因为喜欢谁而放弃自己的选择。

但这他妈的是梁息！

在褚京眼里，梁息什么都不做就会让他心动，更别说他主动撩拨。

或许是梁息太温柔，又或者褚京确实动摇了，他半默许地放任了。

褚京并没有想象中的抗拒，当然，心理上的小别扭还是会有的。

次日，梁息先醒过来，酒醉加上胡闹，他感觉头有些发沉，接着，他在床上随意摸了一把，原本是想摸手机，却摸到了一只手。

梁息一顿，吓得坐了起来，“谁！”他厉声喝道。

“褚哥…”梁息看清床上的人后，更震惊了。

昨晚的片段涌入他的脑海里，他呆若木鸡地想，原来是真的，不是梦。

他在褚哥不乐意的情况下，把人…睡了。

这个认知让梁息有些慌乱，他当然知道褚京的属性，他原本打算慢慢来的。

褚京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来叫自己，他睁眼抬头，看到梁息扯着被子，无措地盯着背面。

褚京心想，吓成这样，他不会以为我把他睡了吧？

察觉到褚京醒来，梁息垂眸，掩盖住眸中的慌乱，忙道：“褚哥…”

他一副快哭了的架势，褚京懵了。

“怎、怎么了？”褚京忙坐起身子，但动作过大有些不适，他嘶了一声，皱眉问：“身体不舒服吗？”

“褚哥。”梁息抽了抽鼻子，握住褚京的手腕，委屈巴巴道：“我不是故意的，你疼吗？”

“…呃，你不哭我就不疼。”褚京稍显无语道。

梁息自责道：“褚哥…我喝酒了，我不清醒…我不是故意…”

“小息，我们是一对儿啊。”褚京觉得好笑：“你干嘛这么…哭唧唧的，还是说，你不想跟我…”考虑到梁息脆弱的脸面，褚京想找个委婉的说法，但词库有限，他直接问：“你不想跟我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