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往下滑一页，沈宁深就会亲他一下。

顾念辞看了几页，退出，点开「金寺代笔」的热搜，这条热搜居然还有专门的看似有理有据的营销号文章，把他初中高中的成绩都扒了出来，再配上不知道哪里找来的他以前打架的照片，说他成绩差、校园霸凌，根本不可能写出《金寺》，是背后有机构推手在包装他，小说《金寺》就是机构公司找人帮他写的。

这条热搜下面，有不信的，有质疑的，但更多的是骂他，骂他无脑白痴却偏要包装成才貌双全，哗众取宠贪慕虚荣的跳梁小丑，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沈宁深蹙眉，伸手捂住顾念辞眼睛，在顾念辞脸上亲了下，温声道：“吃早饭好不好？”

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从小到大，即便是初一被人堵在门口，但那些人也都还是喜欢他的，即便因为年少对他说过一些不好听的话，但或许因为喜欢他，那些难听的话其实也就那样，并没有多恶毒。

除去父母婚姻破裂时候的争吵、顾原音疯病时候的哭喊，和偶尔有些时候别人对他不怀好意的揣测，他这么多年来大多数时候其实都是被人宠着的，这样难听的谩骂，他第一次遇到。

他觉得愤怒，又觉得可笑，营销号的文章把证据像模像样地列了出来，摆出一副理性客观中正的样子，将他踩成草包。

他是之前成绩差，他是打过架，所以呢？一个爱打架的差生就不可能有任何优点是吗？就不可能喜欢看书不可能喜欢写故事是吗？

“念宝。”沈宁深低低的声音喊了他一声。

顾念辞将沈宁深的手拉下来，转回头，对沈宁深笑了下，道：“没事。”

是的，没事。

虽然难以避免地有些难受，但也只是有些难受而已，别人诋毁造谣，他为什么要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呢。

没必要坏了自己心情，还坏了沈宁深心情。

他继续点开第三条「愚鲁 包养」的热搜，然后心猛地沉了下，这条热搜下面是他和沈宁深的名字，不知道是谁把沈宁深的背景放了出来，醒目的营销号标题上写着——北城顶级豪门沈氏少爷包养天才新人作者。

他猛地将手机翻转，盖在床上，身体微微颤抖了下。

为什么沈宁深的背景会被放出来？怎么会这样，上次都没被放出来，沈叔叔和宁叔叔一直以来保护着沈宁深的信息，不让沈宁深暴露在媒体下。

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消息吗？这个热搜是别人买的吗？

顾念辞无法不这样想，要不然在焦点都对着他的时候，谁会仅凭沈宁深和他的合照，特意去挖沈宁深的背景？

况且沈宁深的背景哪里那么好挖？沈叔叔保护家人信息保护得那么好。

因为他，牵扯到了沈宁深，这是顾念辞最不愿意看到的，他宁愿骂自己的热搜再多几条，也不希望沈宁深被任何人恶意揣测谩骂。

他有点想回头看沈宁深的表情，可身体像是僵住，血液轰地蹿上头顶，又似乎瞬间褪得干干净净，让他唇色都有些发白。

他不太敢去看沈宁深，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他知道沈宁深不会生他的气，甚至还会安慰他，可他就是不太敢转过头去看沈宁深，是因为羞愧吗？因为内疚吗？因为包养这次词吗？好像都有，又好像都不是，他一想到包养这个词被放到了沈宁深身上，就觉得在侮辱沈宁深。

他怕看到沈宁深眼中出现任何一点点的不满。

他也怕沈宁深眼中一点不满都没有，那样他会觉得更自责。

沈宁深看着顾念辞猛地反扣住手机的动作，感受着顾念辞逐渐僵直的背，眼睛微微眯了眯，刚才看到这三个热搜词条的时候，他就已经大致猜到对应的内容，他本以为顾念辞会对第一个词条反应最大，但没想到是对最后包养这个词条反应最大。

他看了下顾念辞，本来水红的唇色此刻煞白，他沉了沉眉，将顾念辞抱着转了下身，对着自己，然后大拇指指腹揉了揉顾念辞凝着惊吓的眉心。

“怎么了？嗯？”沈宁深贴着顾念辞亲了亲。

顾念辞看着像被吓到了，和上次在学校见到高景和后陷入痴怔中有点像。

“念宝，念宝，看着我。”沈宁深将顾念辞的脸抬起，让他直视着自己，顾念辞看着沈宁深，痴怔的眼神逐渐恢复清明，变得有些无措和内疚起来。

沈宁深看着他，在他要开口说对不起之前先开了口，“傻子，你一脸对不起我的模样干嘛？嗯？那些都是假的，你干嘛要在意，你是觉得我会那么傻地去在意那些吗？”

他双手托着顾念辞的脸颊，在顾念辞唇上亲了两下，温声道：“乖，不要在意这些，我会解决好的，会把谣言都澄清的，大家会知道私生子是假的，抄袭是假的，包养更是假的，我会让他们知道我非常非常喜欢你，其实我早就想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了，正好官宣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