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洛伊斯先生发来张照片，是罗欢正在为两只小狗做饭。

“我还没吃饭。”一股委屈溢于言表。

季青霖望着屏幕笑了笑，自然而然的接过话题，“弗洛伊斯先生喜欢吃什么？”

弗洛伊斯先生回的很快，“减脂餐。”

“我最近只能吃减脂餐。”

季青霖有些好奇，追问为什么。

“过去应酬太多，伤了身体，医生建议我吃减脂餐。”

季青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减脂餐他大学的时候特意学着做过。

那时顾尹默跟随校队去校外集训，集训基地在城郊，顾尹默又认床休息不好，季青霖便想着从吃东西上补偿他，每天都给顾尹默做各式各样营养均衡的减脂餐，再坐近一个小时的公交给他送过去。

每次下课都看到季青霖在公交站台边等公交，同学们都调侃季青霖是顾尹默的老妈子。

老妈子就老妈子，季青霖那时候觉得，自己要真有个这么帅的儿子，当老妈子也愿意。

可是顾尹默很快就找机会拒绝了他，在一次激烈的争吵后，季青霖彻底打消了去送便当的念头。

因为顾尹默好友说他做的事情纯粹是在哗众取宠，博人眼球。

那种鼓起全部勇气去做想做的事情却被人说是图谋不轨的委屈感，让季青霖至今记忆犹新。

他打出一行字又迅速删去，开玩笑的问：“弗洛伊斯先生就没有眼馋的东西？”

他没指望弗洛伊斯先生能回答，便把手机放下，起身去了卫生间洗漱。

吃早饭时，他再打开手机，弗洛伊斯先生已经岔开了话题。

“你很喜欢吃甜品？”

季青霖想到冰箱里还没吃完的巧克力千层，回了个“嗯”。

弗洛伊斯先生仿佛对他爱吃甜品很感兴趣，问他会不会做。

做当然会做，也是学做减脂餐时一起学的，可他觉得顾尹默不需要自己，之后也就没再动手做过。

给不需要的人提供帮助，就是自作多情。

“不会。”季青霖违心的回答后，还顺便挖苦自己几句，“我就是个吃货，不怎么会动手。”

弗洛伊斯先生似乎对季青霖的自我贬低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没有回复。

强迫自己忽略毫无动静的手机，季青霖专心应付起面前的燕麦牛奶来。

他想过要不要约辛禾出来聊聊，把事情都说开。

但他脑海里响起娜姐的威胁，决定还是等自己稳定下来再说。

至于那个小孙，工作室少了至少一半的客户和资源，暂时对娜姐构不成威胁，短时间内她应该不会对辛禾下手。

季青霖认真想了想，觉得自己现在只有两条路。

一是服从娜姐的安排，按照她说的去做，不仁不义也好，遭人唾骂也罢，拿钱办事，和辛禾老死不相往来。或者拒绝娜姐，去其他工作室或者公司参加招聘，尽量远离他们的圈子，再找时间和辛禾聊清楚。

无论哪一种，季青霖知道都会很难。

比起背信弃义，他宁愿让自己不好过一点。

这样想着，他掀开笔记本电脑，继续浏览招聘信息。

闲在家的时候最容易犯困，季青霖在沙发上躺了会儿，随着太阳越升越高，他的眼皮也越来越沉。

开始出现白天犯困的症状他以为是普通的春困，熬过去就行了，可慢慢他发现自己早起都变得很困难，有时候还会遇到鬼压床。

有几次他在朦胧中甚至看清了鬼的模样。

一定是做梦，季青霖被吓得一激灵，用被子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不敢再探出头来看。

奇怪的是他接下来睡得非常好，完全把鬼压床的事情抛到了脑后。

现在仔细回忆起来，那鬼长得好像……顾尹默？

季青霖被自己的联想吓了一跳，赶紧否认了自己的想法，劝自己一定是想多了。

门铃声打断了他的思路，打开门，外面竟然是王城和晨晨。

“季哥，我们辞职啦！”

王城语出惊人，让正在为两人煮茶的季青霖动作一顿，惊诧的回头。

晨晨显然比他淡定得多，坐在一旁点了点头，示意季青霖王城说的是真的。

季青霖心底涌起一股愧疚，他将茶杯放在两人面前，询问原因。

“辛禾偏信那个绿茶男的话，执意改变工作室下一季度的项目方向，那本来是你在年前就制定好的，以前也没有改动的惯例，凭什么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王城愤愤的向季青霖告状。

季青霖也很无奈，“他是专业出身，辛禾很器重他，根据他的意见修改项目也是应该的，这件事你们没必要生气。”

“季哥认为我们做错了？”

“我……”

晨晨的反问让季青霖一愣，他赶忙说：“不是的，我只是觉得因为这件事放弃了好的工作机会，实在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