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青霖扫了眼半开门的厕所，发现里面站着的两人是顾尹默在摄影部的朋友。

季青霖关了水龙头，抽出纸巾擦了擦手指，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深深叹了口气。

他本以为自己对这种调侃不会再有感觉，可亲耳听到自己五年的苦苦等待在他人嘴里成了笑话，心脏还是会一阵阵的抽痛。

季青霖用力闭了闭眼睛，站直身体打算离开时，厕所门被人推开，刚刚谈话的两人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季青霖，两人面露尬色，脚步一顿，险些撞在一起。

季青霖和他们简短的打了招呼，留下表情窘迫的两人，离开了卫生间。

回到包厢，季青霖听到学姐正在和裴阳讨论建筑设计，两人用的专业术语和他国语言听上去非常高深，季青霖压根听不懂，学姐则像遇到知音一样，和裴阳讨论到满脸兴奋。

季青霖这才知道原来裴阳和学姐是同一个顶级学府毕业，而那个学校，是他连门槛都摸不到的。

这或许就是人与人之间天然存在的差距，自己再怎样努力拼搏，都比不过别人轻而易举的随便搞搞。

季青霖低头惨然笑了笑，望着掌心的纹路，似是坦然接受了这个无奈的现实。

【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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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圣诞节

聚餐后还组织了去KTV唱歌，季青霖想到周末可能要加班，便婉言拒绝了邀请。

九点半，表哥送他走出饭店。

表哥喝了不少白的，冷风一吹，更加上头，嘴里含含糊糊的念叨着：“……你也看到了吧，顾尹默那家伙根本就不在乎你的感受，你还非要来参加聚会！”

话里话外说得都是季青霖自取其辱。

大部分人酒后吐真言，季青霖听表哥说这话，心里也知道了表哥的真实想法。

表哥从一开始就不看好他和顾尹默在一起，他说季青霖根本不是顾尹默喜欢的那一款，顾尹默不喜欢，追多久都没用。

季青霖那时还以为自己努努力就能变得被顾尹默更喜欢一点，但现在看来他错得离谱。

季青霖让脚步虚浮的表哥快回去，为了让他放心，末了加了句，“我知道啦表哥，以后不会随便靠近他了。”

“欸，这，这就对了！”表哥伸出一根手指，比划着，“听哥一句劝，女孩子更适合你，早，早点结，结婚，比什么都强！”

季青霖无奈地笑笑，答应了他。

正巧有人出来找表哥，季青霖趁机把人交给他们，上了辆的士。

“小哥，去哪儿？”司机发动汽车，打开计价器后侧头问。

季青霖报了自家小区名，车子开动。

季青霖的头靠在车窗，百无聊赖的向外看着。

街边的树木缠绕了红的绿的小彩灯和黄色小星星，季青霖忽然想到什么，拿起手机，才发现今天已经23号，明天就是平安夜，几天后将迎来三天的元旦假期。

大学前，他对圣诞节没什么概念，只知道是个西方人喜欢过的节日，如果自己接受了同学的贺卡和礼物，就会被爸爸妈妈斥责崇洋媚外。

季青霖甚至不敢在那两天吃苹果。

和顾尹默在一起后的某一年，他们在平安夜的晚上躲在角落里吃了同一颗苹果，他们还手牵手参加了学校举办的圣诞晚会，季青霖给顾尹默准备了一只腕表，顾尹默赠予他深深一吻。

这是季青霖对圣诞节唯一甜蜜的回忆。

顾尹默离开后，季青霖每逢圣诞节也变得忙碌起来。

有一年家里甚至给他安排了相亲。

女孩家庭条件很好，身材曼妙，容貌姣好，还是名教师。

季青霖被家人逼着去和女孩吃了顿饭，还看了电影，接触时季青霖尽力避开和女孩的触碰，举手投足保持着距离，走出电影院送女孩回家，季青霖本想送女孩到楼下，却被女孩出言打断。

两人下车，女孩望向马路对面，招招手，随后向季青霖，“谢谢季先生，今晚很开心，但我不能和你交往，抱歉。”

季青霖也暗暗松了口气，微笑道，“没关系，这也是我的想法。”

来接女孩的人很快走到了两人面前，是个留着寸头的女孩子。

女孩走到短发女孩身边，自然的挽住了她的手臂，“我不想让我的爱人失望，所以……真的很抱歉。”

说完，女孩向季青霖道别，两人转身离开。

季青霖望着她们的背影，眼底的羡慕才敢流露出来。

此时此刻的场景，正是彼时彼刻季青霖所想象的。

他向父母隐瞒了送女孩回家时发生的事情，只解释说是自己的问题。

后来听说女孩出了柜，离开了这座城市，和恋人在国外结了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