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看样子是不愿意多说了，亓秋野也不再问，只是指着还在小炉子里熬的糖浆问，“我今天可以买糖人吗？”

“想买就买呗，我又不会拦着你。”说着，在大理石板上画了起来。

随着老爷爷的手腕的摆动，大理石板上出现一只跃起的小鹿，抬着前腿像是要翻越一条横沟，鹿角像茂盛的树枝杈一般延伸开来，最后在小木棍上沾了点糖，和小鹿粘在了一起。

老爷爷递给亓秋野，问，“这个要不要？”

亓秋野立马接过，他上次就想要买的小鹿，老爷爷记性还挺好，“要，这个送吗？”

“不送！”老爷爷瞪他一眼，“过去付钱去，老人的便宜都占！你讨不讨厌！”

“昂！”亓秋野毫不在意老爷爷的指责，乐颠颠地跑去结账。

出糖铺的时候，亓秋野和任意初手上拿着一串糖葫芦和一个糖人，对于像老爷爷这种一看面相就会算的人，有的人会觉得他胡扯，有的人会深信不疑，但亓秋野知道，这在于个人，而不在于老爷爷，所以他保持中立，老爷爷的话他会记得。

城墙上还在播放着动画，两人挤着人群凑过去看了许久，已经快要接近零点了，这里年轻人占大多数，都是等着守岁的，等着十二点的烟花的，在其间的两位少年也是，手心相扣等待着新年的到来。

动画接近尾声，随着播放完毕的动画而来的，是迎接新年的倒计时。

数字在城墙上被放大滚动。

“十。”

“九。”

“八。”

“……”

亓秋野侧目看了看站在他身边与他贴着肩的任意初，心下动了动。五彩的光线映照在他的脸上，瞳孔中倒映着城墙上的数字。

“三。”

“二。”

那一次在游乐园看烟火表演，任意初也是这样站在他身边，在喧嚣的人群中他看向任意初的时候是悸动的。

“一。”

“任意初。”亓秋野俯身凑在他耳边，“新年快乐，新年愿望，我希望你永远快乐。”

第一朵烟花在空中绽放的时候任意初回了头，深棕色的瞳孔里除了闪烁的火光外全都是亓秋野的样子，干净又澄澈。新的一年，他收到了第一个祝福来自亓秋野，这是亓秋野的新年愿望，希望他永远快乐。

“新年快乐，”笑意在任意初脸上渐渐漾开，“希望你可以乘着风扬帆起航，一帆风顺。”

“那你是风吗？”亓秋野问。

任意初眨眨眼，“是，因为风会一直在。”

“好。”亓秋野攥紧了握在手中的手，指腹下意识地在任意初手指末端的骨节上揉了揉。

游乐园那一场烟火表演让亓秋野明白了自己心中某种异样的感觉源自于什么，而今天这场烟火让他知道了自己有多喜欢任意初，喜欢到只要看见任意初笑他就能够心满意足。

烟花在风中绽放，掉落人间，像银河里的星辰洒落下来，星星是可以许愿的，它知道他们在一起，是来祝福他们的。

于是，任意初对着转瞬即逝的烟火，对着漫天银河中的星辰许愿，希望亓秋野在追寻梦想的道路上无往不利，径情直遂，希望他也永远快乐。

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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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

两位少年穿梭在人群中逆流而出，从拥挤的城墙边往外去，他们不赏烟花了，径直走向古街出口，路过一家卖烟花的店铺，亓秋野停住了，问任意初，“想玩吗？”

门口驻足了许多小孩，都是缠着父母多买些烟花的，任意初有些犹豫，“这里都是小孩儿，我们买会不会……”

“不会，”亓秋野直接拉着任意初走进店铺，“有人给买烟花的都是小孩儿，我给你买，你也是小孩儿。”

亓秋野拿了个小篮子，各式的烟花鞭炮一股脑装了进去，任意初拦都拦不住，他往外拿一盒，亓秋野往里放一盒，两人一边往前走一边挑选，“你别往外拿啊！”

任意初往外拿出一盒摔炮，“你当这不要钱的吗？”

“很快就玩儿完了，”亓秋野拿起一盒仙女棒，再次重申，“这个好玩，你别往外拿了！”

说着，又往篮子里添了两盒鞭炮。

任意初无奈了，拿过亓秋野抓在手中的篮子直奔收银台去，亓秋野一不留神篮子就被顺走了，下一秒跟上前时猛地撞上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人，“不好意思！”

“？”

那人转过身，正想破口大骂，突觉眼前的人非常眼熟，多看了两眼后，发出一声惊讶的感叹，“操。”

亓秋野也看清楚了，眼前这不是周勤那只王八吗？身边跟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生，看样子应该是弟弟。

他避邪似的往后退了两步，并不是很想搭理他，正要迈开步子绕过去，周勤看了看亓秋野周围，问，“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