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瘦了，苏行阙摸了摸小东西的后背，一整条脊骨的形状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

正好趁着出国的机会好好调养一下，喂胖一些。

“早上检查不能吃东西，结束之后带你出去吃？”苏行阙提议。

沈祝想了想，仰起脸笑着对苏行阙建议，“那就去约会吧。”

“除了吃饭，还要看电影，还要交换礼物。”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夜灯，沈祝眼睛亮亮地透着期待，仿佛揉进一整个银河的细碎光芒。

“挺有经验？”苏行阙忍不住想要逗沈祝。

“没啊。”沈祝急急忙忙解释，“电视剧里不都是这样演的？”

说完，他低下头，赌气似的小声嘀咕，“再说了，你是我第一任，也是唯一一任。”

“要是说有经验，那还是你比较厉害。”

“约会牵手亲亲还有……”沈祝顿了一下，没好气道，“反正你和你前任都做的差不多了。”

小东西吃醋了。苏行阙有些开心。

虽然他知道自己此刻偷着开心并不是多么地道的行为。

“亲密的事情只和你做过。”苏行阙揉揉炸毛的小东西，“以后的所有事也只和你做。”

沈祝没怎么被人宠过，稍微哄两句就能飘得找不到北，先是故作矜持地哼了一声，没几秒就自动放下架子，对着苏行阙的脖子胡乱亲了一通。

不小心亲在喉结上时，苏行阙闷哼一声。

沈祝怕自己再遭殃，伸手关了夜灯，大喊一声好困，一骨碌逃离苏行阙的怀抱，夹着被子躲到床边。

一夜无梦。

沈祝到医院检查的事没必要保密，甚至还需要提前走漏些风声，以便让整个计划足够真实。苏行阙知道任磊派来监视他和沈祝的人一直在暗处，于是不躲不闪，直接带沈祝到了他们这群人常去就诊的私人医院。

医生是秦在屿提前找来打过招呼的，确保沈祝已经有以假乱真的“发病症状”后，开始带着他们走检查流程。

做了几个不太重要的检查项目后，沈祝被苏行阙陪着进行最后的采血化验。

“沈先生是哪位？”负责采血的护士确认过患者信息后，把两人带到样本采集室。

“二位先生稍等，我去准备采血仪器。”

私人医院的服务环境相对来说比较高级，不同于公立医院的窗口采血，患者在这里可以拥有单独的房间，等待专门的护士来进行抽血。

沈祝的紧张情绪逐渐到达巅峰，整个人绷得直直的坐在沙发上，如果仔细看，还能发现他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他不好意思和苏行阙说自己从前那些烂事，努力消解自己的情绪，眼睛在房间里四处巡视，希望找到点什么能转移注意力的东西。

房间门被敲响，沈祝以为护士来了，下意识伸手抓苏行阙的胳膊。

从门外进来一个穿着保洁服，带着一次性口罩的男人，低着头去收墙角垃圾桶里的垃圾袋。

原来是保洁人员，沈祝松了口气，放开抓着苏行阙的手。

“怎么了？”苏行阙以为沈祝紧张，捏捏他的后脖颈，表示安抚。

沈祝摇头，“没事。”

面对墙角的保洁工动作一顿，微微转过头来，看向沈祝。

沈祝感应到陌生且不算善意的视线落在身上，抬头望去，正好和那双眼睛直直对上。

只一霎那，两人同时触电般移开目光。

沈祝一阵心悸，但苏行阙还在，只能隐忍不发。

那双眼睛，和记忆中那个人，实在是太像了……

沈祝眼前一阵阵发黑，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拖拽回那段阴暗的日子，他用手死死抓住周围的一切东西，想要抵抗，却无济于事。

那是世上唯一疼爱他的母亲去世后，沉迷赌博的继父强制他退了学，时常抽他的血去卖，换取赌资，又怕他跑，于是用拴狗的铁链把他缩在家里的桌角上。

吃不饱穿不暖，活动空间只有桌子附近的那么一小块区域，有时还要忍受拳脚相加的辱骂，沈祝有时候都在想，自己连狗都不如。

“沈祝？沈祝？”苏行阙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进耳中，沈祝眼前的黑暗散去一些，头还是一阵阵发昏。

缓了好一会儿，沈祝才分得清自己的回忆和眼下的现实世界。

“护士说你有点低血糖，别怕。”苏行阙也被沈祝刚才的样子吓到了，说这话算是同时安慰一下沈祝和自己。

刚才保洁工出去之后，小家伙浑身都在发抖，突然就死死抓住他的衣袖，脸色苍白双眼紧闭，眉头皱得快要连在一起。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苏行阙从早上出门就注意到沈祝神色不对，直到现在出现如此激烈的反应，他知道这已经不能用简单的害怕事情办不成来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