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的高中生聚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题，连酒都喝了不少。

叶谨在家的时候偶尔也陪爷爷喝一点，但是今天他没喝。院里的老板说了，喝酒的人就不要到湖边去了，很危险。他很想去湖边划船，所以就没喝。

躺在木筏上顺着水流在水面上漂，非常有江湖的感觉。这是叶谨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

他一袭白衣，一柄长剑，在船上惬意的喝着女儿红，远离江湖中的恩恩怨怨打打杀杀，想想都觉得热血澎湃。

只不过湖水里的船不是竹子的，是塑料的，还带着遮阳棚，顺水漂是漂不动了，得用脚蹬。

叶谨才坐上船，感觉船身一沉，回头看见章若时也坐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章若时没说话，主动的坐到了要蹬的方向。

“你喝酒了吗？”叶谨看他脸色有点红，试探的问。

“一点儿而已，没关系的。”

叶谨不再说什么了，坐在章若时对面。看看湖里游来游去的鱼，偶尔抬头看看远处的山，眼神不经意偷瞄一下正闷吃闷吃蹬船的章若时。

船到了湖水中央，周边没有别的船，章若时确认他们说的话也不会被别人听去的时候，才停了下酸麻的脚。

开口前，还故意咳嗽两声，“你什么时候发现自己是……那个的啊……”

原来是新手GAY特意前来请教资深GAY来了。

叶谨也咳嗽两声，颇有几分讲课似的样子说，“初中吧，总跟同学玩，慢慢就发现不对了，看见帅哥会紧张，有时候还流鼻血，跟女生也……不太爱搭理那种。你呢？”

“昨天你流鼻血也是？”

“呃……”叶谨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是……”

“谁啊？”

“你。”反正天已经聊到这个地步了，也没什么好隐瞒，叶谨索性说了实话，“好好打球，谁让你脱衣服来的。”

“……”章若时惊愕了两秒钟，然后就笑了，整个人放松了不少，“衣服里面进沙子了，想脱下来抖抖。”

叶谨回想起那画面，面色渐渐红润，“你呢？怎么发现的？”

“起反应了，看见男生。”章若时说，“对女生就从来没有一点点过。”

“是谁啊？”叶谨隐隐有些兴奋，“不会是我吧？”

“不是。”

“……”

叶谨用手抓了抓头发，掩饰自己内心的尴尬，“哈哈，我开个玩笑……”

“电视里的。”章若时觉得自己说的不够清楚，补充说，“那种影片，你懂的。”

“懂！懂。”

“你喜欢过谁吗？”章若时又问。

叶谨第一反应，哎呦！那可太多了！

“没有哎。”叶谨还是要面子的。

“也没和谁谈过？男的女的都算。”

“真没有，一个也没有。”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啊？”章若时就像一本十万个为什么一样，不停的问，也不管什么隐私不隐私的了。

“就帅点的，高点的，聪明的，运动型最好。”但其实，只要够帅就行了。

“你那是0。”新手GAY结合自己了解到的给叶谨下了定论。

“……”叶谨脸又“刷”一下就红了，磕磕巴巴问他，“那那那……你你……喜喜欢……”

“我喜欢秀气的，”章若时打断他，听叶谨这句话太费耳朵，还不如主动说了，“白白净净，甜甜的，可爱的吧。”

“那你是1。”叶谨也学着他下了结论，“不过你喜欢这种还不如喜欢女生呢，男的再白净还能有女生白净？”

“我也这么想啊！可是就是对女生……哎！”章若时苦恼的拍了下自己额头。

也对，这种事情很难自己控制。叶谨一个小爷们，还幻想过被男生壁咚，压在墙上强吻呢！

怎么了！不可以吗！犯法吗！那就是喜欢啊！

叶谨看他挺苦恼，同情心一下就泛滥了，于是轻轻拍了拍章若时的膝盖，一副人生导师的样子劝道，“这没什么的，真的，人活着一辈子，如果连自己要爱什么人都要被勉强，那就太不幸福了！不管以后和谁在一起，前提得是自己喜欢的，对吧！爱情是自由的，你得尊重自己，尊重以后和你在一起的人。”

“呦呵。”章若时睁开眼睛，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笑了笑，“神童还搞心灵鸡汤啊！”

“哎呦！”叶谨娇嗔的瞪了他一眼，“这不是看你挺郁闷，想开导开导你嘛！还挖苦我！”

章若时低沉的笑了几声，笑够了才抬头，看着叶谨，发现叶谨长得真的很好看，细长的瑞凤眼，内勾外翘，眼尾优雅的上扬着，鼻梁挺拔秀气，鼻头微尖。就是嘴唇很薄，听说薄唇的人多薄情。

“你看着我干嘛！”叶谨被他盯的心里发毛，就差捂着胸口说“不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