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忍不住偷偷冷笑一声，开始与柳淮秋搭话，

“柳淮秋啊，你都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你的上司是怎么照顾你的，他亲自给你换衣服、擦身子，绝不让护工碰你一下，你说说……”

顾黎川不耐烦的看了医生一眼，冷漠的打断了医生的话，“做好你应该做的工作，不该说的别说。”

能够让顾黎川吃瘪，医生很是高兴，不管不顾的继续说道：“你说说哪有一个上司这么关心下属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男朋友呢。”

听到“男朋友”三个字，顾黎川心头猛地一颤，连忙大声反驳道：“谁是他男朋友？”

“我不喜欢男人。”

“我不过就是随便一说，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

医生被顾黎川的反应吓了一跳，没好气的吐槽道：“再说了，现在男人喜欢男人的多了去了，喜欢男人又怎么了？”

“你以为现在还是以前啊？你看着倒是个年轻人，怎么思想这么落后？”

医生给柳淮秋检查了一番，发现各个指标都正常后，给了顾黎川一个白眼，就离开了。

待医生走后，从醒来就一直沉默不语的柳淮秋终于开腔了，他哑着声音喊了好几声，“川川。”

顾黎川还在回想医生刚刚说的话，并未听见柳淮秋叫他。

柳淮秋有些着急，撑手想坐起来，不小心牵扯到伤口，不由地的惊呼一声。

顾黎川反应过来，连忙上前询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川川，你刚刚在干什么？我喊你，你怎么不理我？”柳淮秋一脸委屈地望着顾黎川。

那一双深不见底、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与柳淮秋现在的表情十分违和。

顾黎川正在查看柳淮秋的伤口有没有渗血，当反应过来柳淮秋说了什么，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柳淮秋。

“你说什么？柳淮秋，你刚刚喊我什么？”

柳淮秋从未主动喊过他这个称呼，往常都是他逼着柳淮秋，柳淮秋才会极不情愿地喊一声。

现如今，突然这样，让他很是诧异。

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听柳淮秋喊他这个称呼。

当年叶余秋这样喊他时，他总是觉得很反感。

柳淮秋没有回答顾黎川的问题，而是往顾黎川的怀里缩了缩，委屈道：“川川，我不想在这里，我不喜欢这里。”

“这里全是白色，让人不舒服。”

柳淮秋没回答，顾黎川也没有深究，更没有觉得柳淮秋突然改口有什么不妥。

刚好他也在医院待够了，当即便顺着柳淮秋的话说道：“那我去问问医生，看能不能办理出院。”

柳淮秋点了点头，从顾黎川怀中离开，缩进被子里，将自己藏了个严实。

顾黎川从柳淮秋的病房出来后，便直奔医生的办公室，为柳淮秋办理出院一事。

柳淮秋已经醒了过来，且身体也没有什么异常，医生也不多留，当即便同意了柳淮秋出院。

在顾黎川离开办公室之前，医生不忘叮嘱顾黎川带柳淮秋去看心理医生。

顾黎川并未觉得柳淮秋有什么心理疾病，只是随便应了一声，并未放在心上。

——

顾黎川带着柳淮秋回了曲池东苑。

柳淮秋回家后，第一件事便是洗澡、换衣服。

他面无表情的走到衣柜前，像往常一样拉开衣柜。

一排挂的整整齐齐的白色连衣裙赫然出现在了他眼前。

柳淮秋被吓得脸色惨白，猛地后退一步。

随后，快速镇定下来，表情冷漠的走上前，取出一条白色连衣裙，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缓缓脱下自己身上的病号服，换上刚刚拿出来的那条裙子，套在了自己身上。

走到顾黎川面前，问道：“川川，你看我穿裙子好看吗？”

顾黎川愣了一下，望着满脸笑意的柳淮秋点了点头。

他联想到柳淮秋今天的称呼与柳淮秋主动换上裙子的做法，以为柳淮秋想通了。

整个人都变得温柔起来。

顾黎川抬手摸了摸柳淮秋的脸颊，柔声说道：“乖，想通了就好，以后我会像以前那样对你好的。”

“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一直留在我身边就好。”

柳淮秋不着痕迹的向后退了一步，躲开顾黎川的触碰，转身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许久。

顾黎川并未发现柳淮秋有什么异样。

走上前，轻轻搂住柳淮秋的腰，将下巴放在柳淮秋的肩膀上，侧过脸，想亲柳淮秋的脸颊。

柳淮秋突然从顾黎川怀中挣脱，指着自己的短发，惊讶道：“头发呢？我的头发呢？”

顾黎川抬手揉了揉柳淮秋的短发，安抚道：“乖，一会要去洗澡，先不戴了，等洗完澡出来再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