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是在问我为什么？”

“对。”申蔚蔚的眼神扫过庄子奕有些发抖的手指。“庄子奕挨打是因为自己在外头胡来，成言欢挨打是因为帮他哥带女人去医院，而这个女人，是她自己贱，我呢？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我跪？”

“你做错什么了？齐申二家，你父母，你前夫，他们现在遭遇的一切，都还不能让你明白你做错什么了吗？”

“如果非要让我认个错，那我这辈子最大的一个错误就是信了庄子奕的鬼话，我这辈子最大的错就是信了他第一次还信他第二次。”

“混账。”成家老爷子气的抬手就想用拐杖去抽她，申蔚蔚也不躲，她想着这老头儿能一棍子打死她最好。“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你们没爹没妈教，那就让我来教训教训你们。”

“外公。”眼见着那棍子挥向申蔚蔚的时候，庄子奕几乎是整个人从地上弹了起来，他伸手去挡，那棍子正好打中他的手腕，“嘶”，真疼，他觉得自己的手可能快断了。

“你们家要教训孩子，关起门来自己教训就好，当着我们这些外人的面儿也不嫌难看。”那棍子砸到庄子奕身上的时候，申蔚蔚觉得自己的心肝都跟着颤了一下，她没挨过打，但是却能感觉到疼。“想要孩子就直说，条件摆开来谈，只要能让我满意，孩子一生，以后我绝对不会再来纠缠他。”

“蔚蔚。”庄子奕很吃惊，他知道她倔，但却不知道她竟然倔成这样，明明就连浪荡如他也没办法如此轻易的说出放弃这两个字，她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说了。

“小丫头片子口气倒不小。”明明是这样没大没小的话，成老爷子却没有挥着棍子上前来打她，他收回自己手中的东西，起身走到申蔚蔚面前，庄子奕下意识的挡在前头也被他拉开。“你凭什么觉得你肚子这个，在咱们家是个值钱货？”

“成爷爷，我申蔚蔚从小到大就没什么心眼儿，也不跟苏禾曼一样说话兜圈子兜的你们这些长辈们都爱听的不得了，我这个人说白了就是蠢，性子直，不会拐弯抹角，既然您老人家今天大老远的过来了，不如我们把话就说个清楚。”

“说清楚？你想怎么说？”

“你就说，我肚子这个小的，他们庄家要还是不要？”

“要如何？不要又如何？”

申蔚蔚白眼一翻，想着跟这老头子说话怎么这么累？“要，咱们就谈条件，我不可能白给你们家生个孩子，你就是找个代孕也得给钱呢，何况你们家大业大的，不至于欺负我一个小姑娘吧，不要，那就放我走，这孩子我自己来养，但是，以后不管出什么事儿，庄子奕都别来认孩子。”

“你这是在威胁我？”老爷子眼睛微眯，把视线转向另一个女人。“丫头，她的话说完了，你呢？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我。”视线突然转到凌凌身上的时候，那女孩儿又被吓得开始结巴起来。“我都听小庄总的。”

“听他的？他让你打孩子你也去打？那他让你死你去不去？”

“……”凌凌的头埋的更低。

“你说，你想要多少钱？”成老爷子以前也是混过部队，有过军功的，他的威严向来不容侵犯，但是凌凌这样的软糯性子也的确不是他所看中的，申蔚蔚着实狂着实爆，但是个直率的丫头，这性格要放到抗x战争那几年去，说不定还是个民族英雄，骨头硬到打都打不断的那种。

“我不要钱，我只想救我爸妈。”

“我知道你想把你爸妈弄出来，但是你知道救他们，我们家得砸进去多少钱吗？”申家的事儿，几乎已经到了无人不知的地步。

“我不知道，但是，但是这件事情确实是庄子奕卑鄙了，成爷爷，我知道你们有办法的。”

“行了，我也不跟你绕弯子，救你父母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三个条件。”

“您说。”

“第一，孩子生了归我们家，你，永远消失，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再出现在子奕面前。”

“外公。”庄子奕急急打断他们的对话。“不可以，申蔚蔚她不能走。”

“闭嘴，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成老爷子作势要打他。

“她不能走。”

“臭小子，现在知道心疼？你早干嘛去了。”

“她不能走。”庄子奕有种莫名的直觉，只要这次申蔚蔚一旦离开，他就真的，再也找不到她了。

“我看你小子就是被惯的这一身臭毛病。”庄子奕又挨了两家伙，他是忍得疼的一个人，和成言欢一样，虽然都是骄矜的公子哥，但是打小都是跟着成老爷子长大的，坐不端正要挨揍，说话太慢要挨揍，吃饭不干净还得挨揍，直到后来庄父觉得这孩子身上都没有商人的特性了，这才劝了老人家三天三夜把人给接走，成老爷子越想越气，他本来就疼这两个孙儿，在他们身上也寄托了不少期望，谁知道这庄子奕越走路子越偏，这当父母的，整天是干什么吃的？“你们两个，怎么做的父母？我是不是早就说过了，他做生意的时候再奸再狠都无所谓，可是这骨子里头的气节不能丢，你们看看好好的一孩子，被你们带了几年现在成什么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