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向涵顺着麦星阳的目光看过去，乐了。

之前麦星阳来他家玩，自己总让他在边上等会，借着这“等会”的时间，麦星阳一个初中生，倒是把高中的必读书目给看全了。反观邱向涵，书摆在那里，从新摆到旧，这会都成了“尘封的装饰品”。

没等两个人说话，邱母先在外面敲了门：“阳阳，一会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不用了，阿姨。”麦星阳打开门，“一会我和向涵哥去食堂吃就行。”

“好不容易来一趟，让你在食堂吃哪成？”

“没事的，刚好我好久没去院里的食堂了。”麦星阳腼腆地摸了摸鼻尖，“就想吃那一口酸菜鱼呢。”

邱母眯缝着眼睛，在麦星阳的额头上拍了一下：“你倒是好养活。”

“可不是。”邱向涵插嘴，“我妈巴不得把你换我家来，给她当儿子。”

“啧，你看人家麦叔叔收留你吗。”邱母怼起自己的儿子毫不客气，“行，那回头让向涵拿着饭卡陪你过去，你俩都大孩子了，自己照顾自己。”

“嗯。”麦星阳笑着应声，左边脸上挂着一个浅浅的酒窝。

出柜这个事情一出，麦星阳和家里头大人的关系不复从前。现在回家也大多就是简单的聊天，自己的母亲已经很少像邱母一样，还将他当成一个孩子看待，母子间的互动少了很多。

真不知道，如果阿姨知道他是个同性恋，会不会也像自己的母亲一样，在一夜之间性情大变。

邱向涵转着手里的饭卡，领着麦星阳在院里面走。

大院这么多年格局没有变化，夏日的阳光透过层层梧桐叶，金粉一样洒在两个人的头顶上，暖洋洋的。列队走过的战士，作战靴整齐地踏过水泥路，远处，鸽哨声从云层穿出，带着点余音弥留在两个人的耳畔。

“现在还有谁在院里住？”麦星阳问道，“就你和高凯了吧。”

“黄俊卓他们家本来说今年年底要搬，出了这档子事，估计要提前了吧。”邱向涵的目光落在麦星阳的手上，阳光照在他的皮肤上，让他本来就白的皮肤更是显得透亮。

想牵。

邱向涵将目光移开，一把搂在了麦星阳的肩膀上。

麦星阳吓了一跳，趔趄一下：“邱向涵，你干嘛呀？”这人，把身体大部分重量都压在他身上了，麦星阳拖着他，感觉就像在拖着一只巨大号抱抱熊，走起路来非常艰难。

“哎，给我搭会儿。”

“搭你个头，热死啦。”麦星阳拍了两下邱向涵挂在他胸口前的手，嘴上喊着热，倒也没推开他。

两个人就用这种非常不方便的姿势进了机关食堂，这会正是饭点，食堂楼下几层人头攒动。

“走，我们今天吃顶楼！”邱向涵晃了晃手里面的饭卡，大爷一样走在前面。

底下几层的基本伙食有补贴，价格十分便宜。院里的小孩在大人没空做饭的时候，就经常会被打发到食堂，自己吃完了还不算，还得往家里面再打一份，相当自立。

顶楼的饭，菜色更多，价格也同外面餐厅的价格差不多，相对较贵。麦星阳最喜欢吃那里做的酸菜鱼，虽然味道不是很正宗，但是作为童年里的“奖励性食物”，多少年了，麦星阳还是惦记着那一口熟悉的味道。

酒精灯在锅子底下安静地燃烧，麦星阳和邱向涵像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孩，仗着包间里没别人在，用筷子相互打架，争抢食物。在院里面的安保水平是最好的，在这里，邱向涵是半点不担心有人往网上传他的消息。

也是，这里什么人没见过，一个小明星而已，不至于引起多大的骚动。

一会要开车，两个人对着开了两瓶北冰洋汽水，邱向涵举着玻璃瓶：“阳阳，欢迎回家。”

“你也是，欢迎回家。”

玻璃瓶碰在一起，叮当一声响得清脆。外面蝉鸣正凶，屋里汽水泡在瓶口炸开，一瞬也是经年。

吃饱喝足，麦星阳才想起来正事：“诶对，今天高凯去不去？”

“去啊。”

“那怎么没见着他人？”

邱向涵愣了一下，难得有些尴尬：“我忘了喊他跟咱们一起吃饭了。”

……

高凯接到邱向涵的电话非常崩溃：“你不是说一起吃饭吗？！你和麦子都吃完了才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

在邱向涵和麦星阳一人接着一人诚恳道歉之后，高凯总算原谅了这两个人，一脸高深莫测：“我觉得，你们两个……不太正常。”

“正常的很。”邱向涵把买来的三明治塞到他手上，“你赶紧吃，吃完了去开车去。”

“你怎么不开？”

“我……”邱向涵当然不能说他想和麦星阳一起坐后座了，于是他解释道，“我身份特殊，要让哪个监控拍下来了，可就又要见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