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演习结束，我拎着晚饭的铁壶，站在狭小的双人帐篷前愣神。

“怎么了？"K问我。

“我们就睡这里吗？”

"这里怎么？”

我摇摇头，打开铁桶，发现里面是一壶浆糊一样的粥，蔬菜己经煮烂，只有几小块肉。

见到我皱眉，K说：“受不了这个条件吗？近年基地都给你们做些什么训练？实在不舒服可以给自己一枪，回去休息。”

“对不起。”我在火堆前坐下，拿出勺子和碗仔细擦了，才盛了两碗晚饭出来，递了一碗给K。

K端着碗笑了，说：“一碗里都是肉，一碗里一块肉都没有，你是怎么做到的？”说着要换我的那碗，我不跟他换，他就将碗里的肉盛出来硬要塞给我。

K体型比我大上许多，又进行了更多的行动，比我更需要能量，我怎么都不愿意，最后K竟然直按把勺子塞到我嘴里。

我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楞在那里看着K。

这是我第一次仔细看一个人。他面容锋利，火光下却又显得柔和。他的头发长长了一些，胡子也每天都冒出来。我觉得他很英俊，但又奇怪，自己以前并没有这方面的审美意识。

见我这样，K忙说："对不起，冒犯了，不由自主……”

我揺摇头，将肉嚼了咽下。

我们西人默默地吃饭，期间我一直盯着K的勺子。如果他再喂我一次的话，我一定好好地吃下去。

我看过K哄骗着喂不爱吃菜的小凡吃胡萝卜的视频，K非常耐心，不厌其烦，最后编了一个兔子吃萝卜的小故事，才让小凡勉为其难地吃了一口。就是这样，K还是满足地大笑出来。

吃过饭，K又活动活动手脚，便钻进了帐篷里。

躺在他的身边，我一直觉得浑身不对劲儿，这样过了一会儿K问我：“怎么还不睡，明天还要早起。”

我说：“浑身都是汗，想洗个澡……”

K闷声笑了笑，说：“早点儿睡吧。”

没过多久，K的鼾声响起，紧接着，一只手落在我的腰间。

我浑身紧绷起来，大气不敢出。我睁开眼，看到K侧躺着正面著我，黑暗中他的眼窝看起来更深了。

我听着自己心脏“咚咚”跳动的声音，时不时调出时钟看一看，时间过得太过缓慢了。我睡不着，特别慌张，慌得厉害。

我问AI：“为什么我会失眠？”

不是因为没有洗澡。

然而一直在我的意识里帮助我的女声这一次并没有回应我。

我调出K与小凡的视频，看了两条，却没有找到往日的满足感。我想了想缘由，问AI：“有没有小凡视角，或老他人视角的视频，可以看到K的？”

AI反问我说：“K不就在眼前吗？''还未等我说话，AI又说：“你没有权限。”

但我有权限调取自己的记忆。

那时他疯狂制像一只野兽，我尚能回忆起拳头落在我身上的疼痛。

他是痛苦的，混乱的，又如一个初生的婴孩。

几番纠缠之后，他的脸接近，K吻了我。

我赶忙关掉视频。

我的心跳加快，呼吸急促，阴茎也勃起了。

无需再问，我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失眠。

第二天一早，K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弄来了早饭。

K囫囵吃着早点问：“标配不是面包干酪吗，现在还有熟鸡蛋了？”

我偷偷看着他，在他起疑前说：“二十年了。”

“是啊。二十年了。按理说我也应当六十多岁了，连将军都老成那样了。可是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我没有说话。吃完饭，K递给我一张沾湿手帕，说：“擦擦脸。”

我趁着K收拾东西忙把腕表调应反光模式照了照，见脸上沾了黑炭，整张脸都花了，于是忙拿袖子蹭干净，又把手帕收到里衣里。

今天的演习一定要好好表现。

(YJZQ)·FWZ*ZL

五

五

我没有与人对战的实战经验，K给了我很多教导，他说我学得很快，我们一同生存到了最后。

这之后是野外求生的模拟，对我来说便更加陌生了。

我问K进行这种演习的意义，K说：“我们那个时候没有针对虫的专门部队，都是从各地军队中临时调用组成的。这些军事演习可以提高综合作战素质，可以培养少数精英，而不是克隆人军队那样的消耗品。我希望你是可以与我并肩作战的精英。”

我感激地点点头。

K举起自制的箭，正中一条蛇的头。蛇扭动几下之后瘫软不动，K上前拿起箭，将蛇取下，在我面前晃晃，说：“午饭。”

蛇肉烤过之后很香，我狼吞虎咽地吃着，K一直微笑着看着我，问：“除了基地的合成食品，你吃过别的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