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58)

作者:冉尔 阅读记录

“要不是我自己清楚还没操进去,只当他怀了呢!”

进门的医生戴着副金丝边眼镜,闻言冷冷地瞥了贺作舟一眼:“胡说八道。”

“我乐意。”贺作舟得意地揽住方伊池的肩,“严贱人,我媳妇要是真的出事,我一枪崩了你。 ”

“你他妈再叫我一声严贱人试试?”医生将医疗箱往桌上狠狠一磕,眼瞅着要从裤子口袋里掏枪了。

贺作舟也不含糊,随手就从床底下摸出一把枪,塞在方伊池手里:“瞧好了,今天你先生教你开枪。”

方伊池吓得微微张大了嘴,捏枪的手哆嗦着挣开贺作舟的桎梏,团坐在六爷身边喃喃:“这……这是做什么?”

紧绷的气氛忽而一松,被叫作“严贱人”的医生摆摆手,对贺作舟摇头:“您的意思我懂了。”

贺作舟也不再假意发火,收了枪笑笑:“怎么,还不信?”

“能不信吗?”医生走到方伊池身边,替他检查身体,“你出去这几年,一天提他多少遍?你不记得,我都替你记着。”

“六爷?”方伊池敏锐地捕捉到了医生话里的意思,震惊地抬起头。

“长点心吧。”贺作舟冷哼一声,扭头去屏风后换衣服去了。

“我叫严仁渐,别跟着六爷学坏叫我严贱人。”医生自我调侃一番,见方伊池依旧紧紧地盯着贺作舟离去的方向,好笑地感慨,“六爷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咯。”

言罢,迅速收起医疗箱,走到屏风外,望着贺作舟的背影冷哼:“欠我一人情。”

“美的你,”贺作舟低头解长衫上的扣子,“你没来以前我就解释好了。”

“哟,六爷可真是厉害,把人拐到手这么久,才解释自个儿动心了几年。”

“你真当我不会崩了你?”

严仁渐开够了玩笑,轻咳一声收敛了笑意:“六爷,您太太身子骨不好,尤其是胃,这天寒地冻的,您别让他受凉,要不然以后吃了还得吐。”

贺作舟的眉头随着医生的话深深皱起:“你不说我也猜得到是这个原因,他以前在平安饭店被人灌酒,胃不好的毛病就是那时候落下的。”

这话说得敞亮,丝毫不觉得方伊池做过服务生有什么不妥,只是言语间总有丝不易察觉的悔恨。

严仁渐听懂了,却无法安慰,只道:“我开个方子,你看着抓药。”

“还有一事。”贺作舟接过药方子,用茶碗压在桌上,隐晦地瞥了一眼映着灯光的屏风,刻意压低了声音,“帮我去陆军医院‘照顾'一个病人。”

“谁?”

“方伊静。”

严仁渐不是头一回帮贺作舟做事,连原因都不问,单从名字就听出了些名堂:“不告诉你太太?”

贺作舟无所谓地拨弄着药方:“不用做得太隐蔽,我不想瞒他,只是不愿脏了他的手。”

严仁渐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临走前忽然想起一件事:“老爷子今天早上找了我一次,虽没让我把脉,但我在房间里闻到了烟土的味道。”

贺作舟低低地骂了句:“操。”

“我也就跟你说一声。”严仁渐蹙眉叹息,“毕竟没亲眼看见,具体怎么回事不好说。”

贺作舟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转身去找方伊池去了。

方伊池还老老实实地团在床上,贺作舟走时是什么姿势,现在还是什么姿势。他听见六爷和医生关于自己的大部分对话,更慌乱了。

原来六爷早就看上他了,还惦记了好多年。

是不是就是从他第一次登台开始的?

那时他唱了什么?

唱了《苏三起解》,还唱错了好几个句子。

方伊池听见脚步声,急切地抬起头。他没有爹妈,自懂事起就以“哥哥”的身份照顾着方伊静,一切全靠自己摸索,如今有了六爷,竟不自觉地依赖起来。

“小祖宗。”贺作舟上了床,把方伊池抱在怀里,见床边有用来漱口的温水,又端起递过去,“还难受吗?”

方伊池摇头,揪着贺作舟的衣襟,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

“想问什么就问。”

“六爷……”方伊池顿了顿,脸红心跳,“您喜欢我?”

“废话!”

他又顿了顿:“您喜欢我,我该……我该如何……回报?”

贺作舟最不乐意听他提“回报”的事儿,搞得他对他好,就是要他报答似的。

可六爷的火对小凤凰是很难发出来的,尤其是意识到他是真心实意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感情,贺作舟只有叹气的份儿:“不需要。”

“可这样,我很……”方伊池迷茫起来,“我很难受。”

“为什么难受啊?”

他也说不清心里酸涩的感觉是什么,急得眼眶都红了:“因为觉得您这么做不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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