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霞珠+番外(4)

姜一涵轻轻推了他一把:“那个小明星上你的时候,你能硬?”

Simon皱起眉头:“谁上谁?”马上,他懂了,这小子根本不知道男人的生意是他妈怎么做的,“他到底多有钱,让你连这种屁眼开花的风险都肯冒?”

“屁眼开花”四个字刺激了姜一涵的神经,他甩开 Simon,坐电梯上一层,在未央的大门口,在一群年轻公关的注目下,走向那辆黑色的豪华礼宾车。

司机马上下来为他开车门,从车尾绕过去的时候姜一涵看了一眼车标,不禁挑高了一侧眉峰。

从洞开的车门里,他见到了那个人,散发着成熟香气的“赤霞珠”,也是一身阿玛尼,但是休闲款,没系领带,头发不正式地垂着,眼镜也换了,价格不菲的黑胶框,纯银的中金微微闪光。

“Bonjour.”姜一涵坐到他身边,操着刚学会的蹩脚法语。

那个人笑了,和在宾馆房间里很不一样,有种让人措手不及的温文风情。“Bonjour.”他说,稍噘了噘嘴,说不清是性感还是可爱,姜一涵的手心出汗了。

第3章 滴金酒庄

车在闹市区的长街上缓缓地开,姜一涵望着窗外,那么熟悉的街景,从这样的车里看出去,却好像加了一层冷红的滤镜,静谧、疏离。

车里的空间很大,显眼处固定着一个冰桶,里面镇着一瓶酒。算起来,这是他们的第三支酒,姜一涵看向酒主人,明明在自己车里,他却显得过分紧张,坐近了仿佛都能听到他的心跳。

“去你家吗?”姜一涵直接问。

老男人没看他,但那个失措的表情,显然没想到还可以约人去家里:“啊……”他眨 了眨眼,“下次。”

姜一涵勾起嘴角,笑了:“车不错。”

对方点头,长时间地沉默,然后说:“我朋友教我的,来接你,开这种车好一点。”

姜一涵立刻蹙眉:“朋友?”他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有带他玩夜场的朋友,“教你用这种车接男人?”

为了讨好心仪的男公关,打越洋电话请教爱玩的朋友,老男人显得有些腼腆:“他……大概以为我接的是女人吧。”

姜一涵没说什么,有钱人有几个狐朋狗友很正常,但放在这个人身上,他却莫名觉得烦躁。

车一直向南开,远远地,看见绿意盎然的南山。五月,正是风景好的时候,礼宾车在长满了野草莓的山路间拐来拐去,钻过一层层银杏和垂柳堆成的绿瀑,在远离观光区的山腰一隅停下。

老男人把酒从冰桶里拎出来,熟练地用白毛巾包好,无意一瞥,姜一涵看到了酒标,是1918年的滴金酒庄,很出名的贵腐甜酒。

第一次“约会”就开掉一瓶价值两万的甜酒,酒还没启封,姜一涵已经有点上头了。

老男人没让司机帮忙,自己抱着酒提着野餐篮,和姜一涵并肩走上青草地。一条称不上路的小道,满眼是含苞的淡紫色藤花,翅膀尖上带着白斑的蜻蜓一晃而过。

“昨晚我听了第七号升C小调。”老男人借着镜框的遮掩,偷偷往这边看。

姜一涵反应了一下:“肖邦,”手指不自觉动了动,帅气地偏过头,“我弹得很好。”

老男人安静地和姜一涵对视,牵起嘴角,似乎是一个笑。他不爱说话,姜一涵主动靠过去,从他手里把野餐篮接过来。

他们就这样默默地走,偶尔看一看对方,漫步到一片迎着阳光的平坦绿地,老男人从野餐篮里拿出小方布,铺在地上用石子压住,让姜一涵先坐,然后隔着一段得体的距离,在他身边坐下。

姜一涵觉得好笑,全套高级西装,五倍的出台价,只为了一场野餐:“你怕不怕晒?”

他不会应对男人,像体贴女人那样,拿手遮住他的额头。

老男人优雅地,在他掌心投下的阴影里笑了,从篮子里拿出两片切好的蓝纹奶酪,一人一片,叮的一声,碰了个杯。

酒很好,奶酪也好,阳光灿烂,让人忽略了钱的味道。姜一涵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懒洋洋地眯起眼:“穿多了,”他扯了扯扎着领带针的衬衫,摇起带着凉意的酒,“早知道来野餐,就穿运动服了。”

没什么笑点,只因为是他说的,老男人就笑了,抿着嘴里的奶酪,还有贵腐酒甜甜的香气:“Joshua……”

“我姓姜,”姜一涵温柔地看向他,“有个女字的姜。”「弢—子—凰—了」

老男人没想到他会说真姓,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小姜……”

小姜?姜一涵也笑了,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酒杯碰着酒杯不分开。

“你多大了?”气氛正好,老男人轻声问。

姜一涵预感到什么,放下杯:“二十八。”

“二十八……”老男人果然垂下了眼,自惭形秽似的,“我比你大十一岁。”

嫖客是不会因为年龄自卑的,但这个人会。姜一涵咂了咂舌尖上残留的甜香,转开视线望向远处,手指滑过厚实的野餐布,毫无征兆地握住了他的手。

老男人僵住了,手不动,人也不敢动,姜一涵听到了心跳声,两个,彼此应和着,相互追逐。他们俩都没说话,目光不约而同投向云霭下的山景,指缝里有汗,慢慢地,老男人的手动了,小手指缠上来,勾住了姜一涵的指头。

只是握着手,整整半小时。微风、草地、阳光,一切都正好,稍偏一偏头就能亲吻,但姜一涵却没跨出这一步。

那是个男人,比他大十一岁,有个快成年的儿子,摘下眼镜吸住他的嘴唇并不难,可然后呢?去他家,把自己当成女人,让他爽一把?

姜一涵做不到,他承认对这个老男人有莫名其妙的好感,但上床,那种肉体上的接触,他觉得自己伪装不出来。

越是不愿意亲吻,越是抵触那种不正常的交媾方式,姜一涵握得他越紧,压着手掌绞着手指,两个汗津津的手心对在一起,反复摩擦。

如果他发现自己不是同性恋呢?姜一涵想,他还会让自己这么摸吗?如果知道最后的结局不是性,他还愿意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吗?

如果失去他……就失去了钱,失去那些好酒,失去这样慵懒的下午,失去怦怦的心跳,失去一个梦。

这场天价野餐之后,姜一涵变了,开始对业绩不感兴趣,每天脑子里都是些无意义的碎片,Bonjour、赤霞珠、蓝纹奶酪,他甚至找了间琴行去弹第七号升C小调,六分多夜的街头,“我高兴了,分分钟让你身价涨五十倍!”

姜一涵笑了,有种淡然的迷人:“大小姐, 我真被你震住了。”

“操,”浓妆下是一张秀气的脸,却习以为常地说脏话,“你真他妈假!”她看姜一涵一眼,接着,开心地笑了。

她带他去的是豪华酒店,看还没撤掉的展牌,是夜场拍卖之后的庆功酒会,能一直持续到午夜,说明成交额不错。

Chloe挽着姜一涵的胳膊,没骨头似的靠着他,不像客人和公关,倒像一双登对的恋人。“喂,这种半正式的场合,”姜一涵难以理解,“你带男公关来?”

“你以为自己很像男公关?”Chloe斜眼瞧他,“再说了,我的圈子没人玩得起夜场拍卖,我是来见世面的。”

他们从珠光宝气的人群间经过,来这里玩的都是“老钱”,听着那些累世巨富的只言片语,姜一涵得知,今晚的明星拍品是两瓶二十世纪初的勃艮第红酒,分别拍了127万和84万。

一提到红酒,他就想到“赤霞珠”,恍惚间,越过闪烁的钻石领扣和夸张的翡翠项链,他看到一张脸,略显瘦削的颌骨、熟悉的中金眼镜、因饮酒而稍稍绯红的面颊,被几个夹着雪茄的艺术品大鳄围在中间,从影影绰绰的人群后往这边看。

姜一涵呆住了,是他。

姜一涵第一反应是甩手把Chloe松开,但没来得及,那个人的视线投过来,落在她身上,先是费解,然后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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