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流复始+番外(66)

杨复的胡子长得特快,每天早上起床都要刮。这会儿他已经又冒出来一点小茬了,看着不明显,但舔的时候舌头能感受到糙,有一点点麻,这感觉有点儿上头。

他捏住我的后颈肉,试图扯开我,声音特无奈:“你……端正点儿!”

词汇量就到这儿了。

或许他就是觉得这个词说出来显得高级、显得他有文化,所以一直说。

他有时候私下里跟我独处的时候就会这样,小孩儿学舌似的,觉得我说的某个词好,他就一直用那个词,牵强也要给塞进去用,特有意思,特可爱。

我终究还是被他扯开了,就故意张着嘴巴吐着舌头做鬼脸给他看。

他的表情看起来有点绝望,但又充满了欲望。

半晌,他抱住我,避免看我,幽幽地长叹一口气,特忧愁。

我终于憋不住了,趴在他肩头直抖。

他一点儿不意外,只是继续叹气,叹了好几口气,然后说:“不知道这脑袋瓜里在想些什么……”

想的都是你啊,笨、蛋。

第50章 你要是找男人,我得发疯。

之前, 自从我告白之后,杨复一直对我若即若离,现在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一直抱着我, 这里摸摸,那里捏捏,特爱不释手的样子,说几句话就要亲亲贴贴。

我故意问他以前不是很嫌弃我吗,现在怎么这样?

他倒不尴尬,叹了声气, 说:“哪儿是嫌弃你啊。不敢碰你。”停了几秒钟, 仗着已经生米煮成熟饭,木已成舟, 十分破罐子破摔地抛弃了他曾经的矜持,说, “回去得打半天飞机,手累,心累。”又停了下, 多多少少是抱着炫耀的心态强调, “我那么久。是吧。”

“……。”

他反正是已经放飞自我了。

不是从这会儿才开始放飞, 刚刚干我的时候就开始飘了飞了。

事后还说我不端正,明明他自己就很不端正, 比我不端正多了, 那会儿有几下都把我说急眼了,他还在那儿说, 我都有点儿气急败坏那意思了, 打他咬他, 他不在乎,我想爬走,他不让。我怀疑他是片儿看多了,挺有点那风格的。

我没接话,他就低头瞅我的脸色,正好对上我给他的白眼,他顿时哈哈地笑了起来,把我搂更紧些,亲了一下额角,语气正经一些,说:“我怕你后悔,川儿。”

我说:“不会。”

“这会儿肯定不后悔,但日子长着呢,才哪儿到哪儿。”他轻轻叹着气,指腹隔着睡衣轻轻摩挲着我的肩头,说,“我也怕到时候你后悔了,我不让你后悔。”

我没听明白,问:“什么意思?”

他说:“你给了我,再去找女人,女人得嫌你。但你要是找男人,我得发疯。”

“你发什么疯?”我问他。

“羊癫疯。”他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

我无语。

他哈哈笑了几下,还问我:“不好笑吗?你怎么不笑?”

本来我没觉得好笑,他这么一问,我觉得他挺好笑的,就笑了。他还以为是他的冷笑话好笑,表情显然十分得意。

傻逼兮兮。

等他笑停了,我说:“我还以为你不喜欢我。”

“喜欢得都跟我眼珠子似的了。”他甜言蜜语道,“你见我跟谁那么不自然的?我是那种脸皮薄的么?也就是你,我爱就爱得很,碰就不敢碰,脑子里想想都恨不得抽自个儿俩耳刮子……怕害了你一辈子。”

我抬眼看他,他低头又来吻我,吻得很深,使劲儿搂着我背,按着我的后脑勺,生怕我躲了似的。

我发现他很喜欢在接吻的时候这样,很霸道,占有欲特别强。明明我是自愿的(确切说,是非常愿意的),他这么一来,好像我是被强迫似的。不过,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这令我觉得他想要我的意愿非常强烈。

但是,喜欢归喜欢,我没有完全被冲昏头脑,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他居然冲我撒起娇来:“再一回,川儿,就一回,今儿就过去了。”

想得美。

我说他前不久还装得很心疼我呢,又是要买药又是要去医院的,现在原形毕露了吧?

他急了,一个劲儿耍赖,这会儿反正是什么脸都不要了。我烦得要命,只好让他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就一个,看他是要一次性的还是可持续发展的。

他说:“不会不会,我有数!”

因为……我真有点怕,但又怕扫他兴,就挺迟疑的。

他就是个人精,显然能看出我的迟疑,再接再厉又是一顿赖皮,最后我就迷迷糊糊的让他去了,爱怎么怎么吧,我认了。

我一晚上没睡,这回真是撑不住了,直接睡了。

这一觉睡醒,我感觉自己跟被车碾过似的,忍不住叹了声气。

“叹什么气?”杨复马上问我。

我睁开眼睛,看到他穿戴整齐,坐在一旁的床沿上低头看着我,手里拿着根没点的烟,烟嘴却是湿的,快被咬烂了。估计刚刚杨复坐在这里的时候一直在咬它,想抽,但不想在我面前抽,可又想多看看我,不舍得出去抽烟。

“你坐这里看着我干什么?”我问。

“看会儿你不行?”他反问,然后又问一遍,“叹什么气?”

我本来想说我疼,但怕他以后有了顾忌,话到了嘴边,我把它吞回去了,改成:“饿了。”

他伸手摸着我的脸,眼里都是温柔,说:“饿了给你弄东西吃。想吃什么?”

其实我不想吃东西,不饿。

主要是,我不想和他分开,就算他只是去厨房,也太远了。而我这会儿不想下地跟过去。

我没说话,他不催我,耐心地等着我。他的手指一直在抚摸我的脸。

我想了想,眼睛瞟向一旁床头柜上显然刚拆封用过了一点的药膏,说:“你再给我上一遍药吧,好得快。”

“刚上的,晚上再给你上。”他说,“吃点东西先,都中午了。”

“那你叫外卖吧,随便吃什么,我都行。”我说,“你再陪我躺会儿。”

“行。等下,我先叫外卖啊。”他说着,拿起手机打给经常订餐的附近一家餐厅,三言两语就订好了,上床来躺坐在我旁边,把我搂他怀里抱着,“还睡会儿不?我搂着你睡。”

“我想以后就睡你屋。”我说。

他说:“你睡呗。”

“我搬你屋来住。”我说。

“你搬呗。”他说。

当他老婆真好,我提什么要求他都答应,我早就猜到这是一桩好事儿。我才不要把这个好事儿让给别人,我先来的,就是我的。

说着说着,我又睡着了,再醒来问杨复时间,他说快傍晚了,见我睡着他就没叫我,饭菜送来了,等我醒了想吃热热就能吃。

我问他也睡了么,他说他就眯了会儿,很快就醒了,不困,还兴奋着呢,就想看着我,多看看,上辈子得积多大的德这辈子才换这么一宝贝啊,可不得多看看?

我要被他笑死了,直埋汰他,突然这么肉麻。

“早想这么着了。”他说,“憋得快死了。你不是嫌我那会儿脸老绷着么,我能不绷么?一不留神不就露馅儿了么?只能绷着。装装正经。装过头了。”

他真的好傻啊!

但是好喜欢他,喜欢到不知道怎么说。假设我活到80岁,从现在开始,我有61年的时间和他在一起……真好。老天爷真的是良心发现了。看来上辈子我杀人放火之后终究是放下屠刀遁入空门了。

我一时兴起,说:“下个周末你有空吗?我想和你去庙里烧香。”

要是以前,他去不去另说,肯定要吐槽我身为大学生还搞迷信(虽然他自己的办公室请不知真假的风水大师算过,但他一向双标)。可现在,我这么一说,他就说:“应该有空。我等会儿就和小兆说下,下周末两天别给我接事儿。等会儿看看具体去哪儿,庙附近有没有别的能玩的,温泉农家乐都行,周五我去学校接你,直接过去住两晚,周日回来,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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