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美人邻居掰弯才不算打脸呢(67)

作者:禾花 阅读记录

周铭差点跪下,刚刚他被季云青凑近的呼吸逼得浑身僵硬,脑海里那根弦就直接炸了,结果忽略了人家下巴还虚虚悬在自己肩膀上呢,这么好的气氛!这么暧昧的对话!全部给搞砸了,简直想一头撞死。

“疼吗,”周铭急得都快出汗了,“撞到哪儿了?”

季云青终于反应过来了,一声不吭地扭头往外走,去洗手间那里照镜子,周铭慌慌张张地跟在后面,刚靠近就看到水池子里的殷红。

“咬破舌头了,”季云青打开水龙头,自己都想笑,“果然不能随便欺负人,报应了。”

那点鲜血很快就被冲走,季云青用手捧着水漱口,过了好一会才抬起头,面色平静地转过身子,却被对方直接捧起了脸。

“张嘴我看看。”周铭眉头皱得很深,声音是不容拒绝的强硬。

季云青眨眨眼,稍微张开嘴,好让对方能看到舌尖那不大不小的口子,血很快就止住了,只是蛰得慌,一开始还疼得他倒抽气,刚刚被凉水冲了,就只剩下麻木。

这样被人捧着脸太羞耻,尤其是周铭手指修长,指腹带着丁点的茧,季云青甚至觉得可以一只手就可以盖住他整张脸,正想往后躲的时候,那温暖的触感就消失了。

“两天就好了,”季云青只觉得自己活该,“没啥。”

周铭很快从外面回来,手上端着个杯子:“再用淡盐水漱下口。”

季云青没反抗,漱完口后直起身子,舌尖上的麻木感好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嘴里淡淡的咸味,就自嘲地笑道:“早饭可以来点甜的吗?”

“都快十二点了,”周铭心疼坏了,“想想中午吃什么吧,本来打算给你做麻辣香锅,下午炒点琥珀核桃仁,现在换了。”

季云青顿了顿,终于开始后悔刚刚的嚣张。

电视打开,水果切好和猫一起给人送到手边,周铭才往厨房过去准备做饭,却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转过身子:“你那位朋友会过来吗,需不需要我多做点?”

“不用,”季云青先垫吧着肚子,“我给他父母联系了,一会过来把人接走,没我啥事。”

周铭闻言点点头,进厨房系上围裙开始做饭,既然季云青说过会告诉他,他便不会多问,等对方什么时候想说了就好。

冬瓜烧虾仁,鸡蛋炒杂蔬,干贝豆腐汤,还有一份柠檬香煎三文鱼,季云青去厨房端菜,觉得麻辣香锅没了也挺不错。

虾仁和姜片一起煸炒过,配着半透明的冬瓜偎在汤汁里,拌米饭再鲜美不过,季云青饿了,被豆腐汤烫了下,轻轻地“嘶”了一声,手边就被递上杯微凉的水。

“真体贴,”杯子握在手里,季云青认真道,“以后不随便调戏你了。”

“没关系,”周铭抬起头,“对我负责就好。”

季云青又不说话了。

周铭差不多已经摸出这人的脾气了,在吃的面前无比真诚乖巧,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其余时刻都是冷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什么,而恶作剧的念头上来时,就会带着点笑扬起下巴,目光直率又挑衅。

唉……周铭在心里酸酸地叹了口气。

饭吃了一半,手机铃声响了,季云青拉开凳子去客卧拿手机,周铭就放下筷子等着,没两分钟的功夫,那人出来了,表情没什么变化地张口:“他爸爸过来接了,我去开门。”

周铭跟着站起来:“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不用,”季云青已经开始往外走,“怕他再跑,我就把门反锁了。”

在出门的刹那,季云青很快地转过身来:“你什么都不用做……等我回来吃饭就好。”

他这句话语气挺平淡的,内容也没什么特殊,但偏偏就给周铭心里撒了一堆粉红泡泡,他双手捂住脸重新坐下,莫名生出一个念头,就是季云青好像,还挺有男友力的。

那么自己,就在这里乖乖地等他。

果然没有让自己等太久,季云青很快就回来了,平静地坐在对面。

“走了吗?”

“嗯,没想到是他妈妈过来接的。”

“没什么事吧?”周铭给他递上筷子。

“还好,”季云青语气没什么波澜,“只是他妈妈曾经试图砍我,黑灯瞎火的……被我踹断了根肋骨。”

周铭哦了一声低下头,又瞬间睁大眼:“啊?”

“我看不清啊,”季云青解释道,“当时化妆间没开灯,谁知道她会提前躲在衣架后面,我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我意思说她为什么想要伤害你?”周铭站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季云青想了想:“两年多了吧,吃完饭我讲给你听吧?”

周铭把碗一推:“我吃不下了。”

“那我现在就讲,”季云青慢悠悠地喝口水,“也不算什么大事。”

就是个俗套的故事。

程赞是他的学弟,也是他见过的最认真刻苦的舞者,但不太一样的是,他的刻苦带了点偏执,或者可以说是自虐,曾经季云青觉得,这人仿佛不要命了,后来他才发现,那一次次的濒临极限时,程赞好像在努力让自己受伤。

“学长,你会帮我吗,你一定会帮我的对吗?”程赞在后台堵他,目光哀切,“我爸妈下个月就要回国,他们想要看我领舞……”

他出身艺术世家,父母都是国内有名的舞者,长姐程晓也是极为出色的芭蕾舞演员,此时正在国外巡演,优秀的基因给他了长手长脚的身形,也带来了自小专业的培养,在这一批年轻人里,最亮眼的便是程赞和季云青。

季云青不喜欢这样,领舞与否全由老师安排,他向来不耐烦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于是没怎么搭理对方就离开了。

第二天就出了事。

“他几乎就是在自杀,”季云青把杯子放下,“我正好在旁边帮忙走位,就冲了上去,结果我俩一块从舞台上滚了下来,给我砸了个轻度脑震荡。”

周铭瞪着他。

“虽然以前比赛时经常见,但我俩关系一般,”季云青继续道,“反正那一次他的心理问题被发现了,团里都劝他回家休息,正巧当时有个节目邀请,算是补偿吧,机会就给了我。”

能露脸,大大提升知名度,还能与很多圈里人脉搭上关系,与艺人的团队合作进行编舞,工作也没那么辛苦,季云青没多想就接了下来,他倒不是在意这些弯弯绕绕,只觉得新奇有趣。

而程赞那边就不太好受了。

他妈妈俞秋兰五十出头,身段如昔玲珑,微笑地看着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的儿子,语气充满鼓励:“不是我们逼你,是你自己选择的舞蹈呀,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为什么你不行呢?”

“你看爸爸妈妈不会批评别人,还不都是为了你好”,她温柔地拍着鼓囊囊的被子,“不要辜负大家对你的期望,你要学会感恩哦……”

季云青拍了拍周铭的手,示意他坐下。

“周围不是非黑即白的,”那双玻璃珠似的眼睛平静极了,“成年人的世界里也或多或少有不为人知的阴暗面,排挤,贪污,甚至性贿赂,都可能存在。”

俞秋兰就拿着这些东西,坐在了领导的办公室里,微笑着要求替换为自己的儿子。

他的心理问题很严重,大家都能看出来,可俞秋兰不信,她家正厅挂着一副泼墨:“若非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其实很多苦,是没有必要去吃的。

“我那时候脾气也比较烈,”季云青笑了,“总之就是,我手里也拿到了一些证据,就和人杠起来了,当时老师们都劝我息事宁人,不能给团里抹黑泼脏水,你都不知道,那段日子给我烦得……”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下一秒周铭就伸出手,把他那略小一号的手包在掌心。

在季云青放弃的同时,程赞回到了舞台,在一次彩排时,道具换成了真的利刃,苍白着脸的青年人对着空荡的观众席笑容灿烂:“爸爸妈妈,你们都说艺术是忘我,我做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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