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死你了,我的角儿!(63)
江野听了小叔的话,他没再赖着汪橙、非要和人家挤在一张床上、叫人家宝宝。他刻意保持着一段距离,但这绝非疏离。
然而同在一个屋檐下,免不了偶尔的肢体接触,恰恰因为这份距离,反而多了一层更加隐秘的甜蜜感,单纯、干净又奇妙。
汪橙很奇怪,对于江野的反常,他没有一点反应,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江野有时觉得,这个人挺难琢磨,不能用常理推度。
直至出院这天李清芬在走廊说话,透过虚掩的门,江野在里头听得真真切切。
恍然想起,那天他就是和小叔坐在病房外的长排凳上聊天,那天的门好像也是虚掩着的,汪橙的床就在门边……
这么说,汪橙全听到了?
现在管不了这么多了,有一个很棘手的问题摆在两人面前,并且急需解决--
洗澡。
按照高大柱夫妻俩的建议,在医院洗干干净净地再出来——把晦气留下。
听说过有人出狱的时候会用桃枝拍打肩膀,没听说出院要洗了澡把晦气留在医院。
问题并不在于这里,回家也总是要洗的。关键是两人都吊着一条胳膊,洗澡不能自理。今天来接两人出院的,偏偏是李清芬和汪雅梅。
一点忙都帮不上。
俩妈把儿子们丢在这里,一起去办理出院手续。俩儿子对坐在床边,大眼瞪大眼。石膏上的保鲜膜都裹好了,就是不能痛痛快快地上战场。
很尴尬。
记得有一天半夜,江野和汪橙讨论能不能洗澡,那个时候还没想到这层。
“你洗过公共浴池吗?”江野问了句废话,北方人大都进过公共澡堂。
“洗过。”汪橙说。
江野就是个二百五,忘记了问这个问题的初衷,不过脑子地命令道:“以后不许去。”
汪橙:……
“呃,毕竟不卫生嘛。”江野立刻补了个蹩脚的理由。
明明都心知肚明的事,还要不断找台阶。
李清芬进来取东西,见两人还没去洗澡,急道:“我说你俩还愣什么呢,一群人在大富贵等着呢,还不快着点!真是的,磨磨蹭蹭,你太爷请回客容易么……”
李清芬巴拉巴拉数落着,当妈的一点体会不到儿子的娇羞。
两人不约而同站了起来,江野带着点将赴刑场的恐慌。两秒后汪橙走进卫生间,江野比他多迟疑了一秒,也跟着走了进去。
毕竟死不了,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江玉堂说过,不几天就要出团,这一走不知又要几个月。江野和汪橙一人少一只手的这个情况,至少还得俩月。
这些时间里,江野要充当汪橙的右手,汪橙也要充当他的左手。
江野每每想到这些,还有点甜甜蜜蜜的感觉,毕竟谁也离不开谁。到了实际操作,倒先怯了场。
关上了门,江野靠在门上,听着老妈在外头翻箱倒柜,也不知找什么东西。
心里很慌。
江野不是怯场的人,多大的舞台他都上过,演出时面对过成千上万的观众,不过是一群乌乌泱泱的人头。
但是,成千上万的人抵不过一个汪橙。
思绪万千,汪橙忽然朝他伸出手来,江野惊了一下,居然闭上了眼睛,像埋头的鸵鸟那样。
他感觉到汪橙的手探进自己的腰和垂着的胳膊之间,心跳如擂鼓一样。
下一秒咔一声轻响,汪橙插上了门栓。
原来是锁门。
不是锁门还能干嘛?江野自己问自己。
汪橙很快给出了答案。
“我帮你脱?”他问。
卫生间锁上的门,把所有的尴尬和暧昧都关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充斥了每一个角落,压得人喘不上气来。
李逸臣,教教我这时该怎么做!
江野在心里呐喊。
汪橙见他不答,又要伸手——
“慢!”算了,什么事都有第一次,习惯就好。江野紧张地清了清嗓子,“咳咳,我自己来。”
病号服的衣扣单手就能轻松解开,江野想缓解一下气氛,边解边说:“你看我动作熟练吧,跟胳膊折了好多年似的。”
汪橙皱了下眉,“别胡说。”
“……哦。”他勉强笑了下,知道汪橙总是忌讳这个。
江野脱下了上衣,没再动弹,看着汪橙。
汪橙脸上冒出个问号。
“该你了。”江野提醒了一句,他是个讲究公平公正的人。
一分钟后,两个赤膊之人相对而立。
下一步,该脱裤子了。
从理论上来说,脱裤子不容易,不管是从动作难度上,还是心理承受上。
又是一阵该死的沉默,江野终于忍受不了自己娘们唧唧的矫情,突然喊了句:“帮我!”
把汪橙吓了一跳。
汪橙看着他自己把裤子退到□□,一屁股坐马桶上,抬起了脚。
汪橙帮他把裤子抽了下来,他也这么帮汪橙脱下裤子。只剩下最后一步,两条CK都觉得不好意思。
刚刚的豪情壮志只停留了一小忽,江野还是怂了。
这次是汪橙受不了了,洗澡脱个衣裳已经磨磨唧唧耽误了十分钟。他什么也没说,探手去勾江野的内裤,江野猛地捏住了他的手腕。
两人四目相对。
“给我留条内裤……好不好?”江野抬眸看着他,眼神和声音里都有哀求。
汪橙凸出的喉结滑了下,片刻后他松了手,转身打开花洒。
他试了试水温,说:“可以洗了。”声音低而沙哑,像有颗粒在嗓子里摩挲。
氤氲慢慢升起,掩盖住暗昧,朦胧里搅不清缱绻旖旎。
温度也渐渐高了起来,使人燥热。
江野背身站在花洒下,努力适应着。水流兜头而下,湿了每一寸肌肤。汪橙在身后给他擦洗,很仔细。
虽然隔着浴巾,他还是能清晰感觉到汪橙的手掌,从自己耳根滑到脖颈再到后背,最后到腰身。
江野胸口起伏越来越快,喉间干燥得难受,在流水的声音下抑制着喘息。水也浇不灭胸中愈发炽烈的火,倏地按住了他的手:“别动。”声音哑哑的又有些崩溃。
汪橙停住了动作,“怎么了?”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安静,江野垂着眸,水流把他长长的睫毛打得一颤一颤。
汪橙意识到了什么,他的目光便一直落在别处,静静地等。
某个瞬间,他们认为时间就此静止。
最后江野松开了一直抓着汪橙的手,低低说:“我帮你。”
很多时候,汪橙不像江野那样有许多小心思,外在上也比江野坦然许多。
在江野开口之后,汪橙觉得还没洗干净,又给他擦了一遍,江野无语地忍着。
那人做什么事都是这样心无旁骛、认认真真。
换江野给汪橙洗,汪橙举起两条长臂抵在墙上,背部稍弓。
水顺着脊沟流淌,胳膊和脊背上的线条顺畅自然地展现在江野面前。没有夸张的肌肉,但每一处都很紧实。肩宽腰窄,不厚重、也不单薄,是即将出落成男人的身板。
江野舔了下发干的唇角,觉得在他身后更令人难捱。
不是他忍不住要多想,你喜欢的人,就这样站在你的面前,你还要去碰他。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还不到十八……
江野的手没出息地颤着。
汪橙侧了下脸,无声催促了一下。
江野伸出手,摸上去时才察觉自己没用澡巾。他仓惶戴上澡巾,在汪橙背上搓了几下,显得很潦草。
“能认真一点?”汪橙说。
江野:……
或是没有经验,或是心神惊慌,江野不像汪橙那样井然有序。
汪橙从上往下搓,到了娇嫩的地方,如耳根、脖颈、腰肢,他会很温柔。
江野就比较野蛮了,不管哪里,始终一个力道。手下没个轻重不说,还没个章法,想到哪里搓哪里。
“唉。”汪橙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