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总以为怀了渣攻的崽(35)
哎,做人可真特么难。
做一个不让喜欢的人受伤的男人更难。
“如果没有孩子,我是说如果,你还愿意继续跟我过下去吗?”
俞景阳睡不着,这种话也只敢在漆黑寂静的夜里,埋在人胸口闷闷地问。
良久,头顶都没有传来回答。
只有轻浅绵长的呼吸声萦绕耳边。
第28章
从温泉酒店回来后, 俞景阳陷入了疯狂加班模式。
之前还“我是老板,我不去没关系”;现在,“我是老板, 要以身作则, 我要赚更多钱给老婆花。”
虽然昨晚没有幸福生活,但看俞景阳不郁闷了化悲愤为力量元清阑也倍感欣慰。
然而俞老板的真实状态:
斗志昂扬出门去;
垂头丧气把班上。
他一进办公室就反锁了门, 大喇喇摊在沙发上无语问天花板。
就感觉像傻子一样放空自己不动脑子, 烦心事就追不上我。
此刻, 他非常想找哥们喝点酒吐吐苦水。
但一想到自己酒后多言的毛病,又马上打消了念头。
就因为他酒后对宋欢欢吐了真言,所以才泄露了自己不直的秘密,现在万一嘴一秃噜找出事儿来可不是好玩的。
白寻明天回国, 他们约好了中午单独吃饭见面。
届时再具体讨论一下接下来的戏该怎么演。
长这么大, 俞景阳就感觉没这么心累过。
再加上关心则乱,他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 各种匪夷所思的事不断挑战他的接受度。
好不容易慢慢习惯了开始憧憬新生活, 忽然又被无情推倒了。
现在想想, 就跟做梦似的。
如今清醒过来,却又怅然若失。
他怕自己无法拒绝元清澜式的诱惑, 也怕控制不好情绪,所以只能尽可能躲着。
今天中午,他难得没跟家里的元清澜约饭, 想随便吃点打发自己算了。
他还想继续在麻木中放空自己,担心他心情还没平复好的元清澜却打来了电话。
还很贴心地问他要不要回去吃饭, 他炖了排骨汤。
换作以前, 要是元清澜亲自做了饭, 他肯定迫不及待回去尝老婆的手艺。
今天却吭吭哧哧找借口搪塞:“我中午约了人吃饭, 谈新建马舍的事儿就不回去了。你自己吃吧,下午没事就多休息会儿,怀孕了容易累……”
说到这里,俞景阳的舌头打了结,才恍然意识到说错了什么。
现在哪儿还有孩子啊。
只是他不习惯拒绝元清澜,所以简单的一件事说得心虚又迂回,抓耳挠腮像做错事的孩子。
元清澜知道他最近忙,也没多想,又聊了两句闲话就挂了电话。
在沙发上坐得笔直的俞景阳顿时松了口气,双肩耷拉下去,握手机的掌心起了一层细密的薄汗,妈呀,他可真是妻管严的好苗子。
俞景阳其实也没完全说谎,他的确约了人谈工作,只是时间没那么紧张而已。
可到底还是心虚。
梧桐牧场是不能呆了。
他打算提前去市中心附近约好的茶楼等人。
因为时间充裕,俞景阳在茶楼旁边的餐厅吃了饭后,又开始溜溜哒哒在后街转悠。
今天阴天,虽然是午后一点多钟,但天气并不燥热,微风还带着点雨前的湿润,吹得人怪舒服的。
在通往停车场的林荫道的路口,一个戴墨镜的算命大哥忽然出声喊住了心事满满的俞景阳。
“先生,我看你满脸晦气,要不要卜一卦?”算命的大哥也真敢说,也不怕挨打,开口就是恐吓推销模式。
俞景阳本来就心烦,各种怀疑否定自己,现在又被人诅咒,眼看就要爆粗口。
结果墨镜哥眼睛倒好使,马上抢话:“你这是失恋了吧?没事,我保证让你们分不了。”
俞景阳向来不信这些,但墨镜哥却想给他倒心灵鸡汤,欲和他掰扯掰扯感情问题。
他正愁一肚子苦水没地方吐,而且找专业陪聊还得花钱,于是马上转变念头,往上拽了拽板正的西裤径直蹲在了路旁。
清明的眼睛装满了求知欲。
“你和TA其实是很有缘分的。”
墨镜哥看他被忽悠了,于是故意慢条斯理讲话装神秘,墨镜后的一双狡黠的眼睛滴溜滴溜转得欢,试图在他身上捕捉有用信息。
“嗯,然后呢?”
俞景阳认真倾听,表现得迫切想知道后续。
这下墨镜哥更得意了。
开始在心里狂喜,自己这是猜对了。
“但是你们还有一个大劫要经历。如果过不去,很可能前缘尽断,分道扬镳!”
墨镜哥一直在观察面前的年轻男人。
看他的衣装,看他的腕表,还有锃亮的皮鞋,感觉都还挺高档趁钱的。
随便蒙点就够他今天的开销了。
不出他所料,俞景阳成功被他唬得一副愁容,感觉要担忧死了。
这下连说话的语气都带了三分焦灼:“然后呢?”
上钩了,上钩了!
墨镜哥差点喜形于色,上扬的嘴角做了好几次心里暗示才压下去:“然后,破财免灾啊!”
为了显示自己不是骗子,是德艺双馨的大师,还欲盖弥彰地解释:
“我可不是跟你要钱。你知道的,做法是需要开场的,各种金银元宝,还有各路神仙打点都是需要花钱的。不过你放心,我跟他们都很熟,给你要个友情价也不是不可以。”
眼镜哥越说越猥琐,就差把钱字印在镜片上了。
但俞景阳还是不明白,依然一脸茫然,瞪着忽闪的眼睛虚心求教:“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给钱啊!”
墨镜哥伸手搓拇指和食指示意,暗示没用,只能开口俗气提一回钱了。
他也没想多要,看俞景阳真是生客,什么都不明白,打算给个友情价,骗完就跑:“一千!”
“然后呢?”
俞景阳像个复读机,这三个字说得越来越溜,用的比自动回复还丝滑。
“然后当然是拿人钱财□□啊。你出钱,我做法,保你和对象如胶似漆,早生贵子!”
眼镜哥都要暴躁了,又急又气,要不是俞景阳反应快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被喷到。
他不卑不亢,不急不躁,像秉承执念的孤勇者,面容平和,眉眼带笑,张嘴又是那令人崩溃的三个字:“然后呢?”
这下,眼镜哥再傻也知道自己被耍了。
他暴跳如雷地从小凳子上蹿起来,一把摘掉墨镜,用其指着缓缓起身的俞景阳破口大骂:“你他妈玩我呢?”
因为愤怒,他气得面容扭曲,本来就凶神恶煞的眼睛看着更锋利了,整个人处于癫狂状态。
跟面前云淡风轻,慢腾腾整理西装的俞景阳形成了鲜明对比。
“对呀,不服报警啊。”
皮了这一下,郁闷憋屈的俞老板终于心情有点舒畅了。
戏谑的神情带着些不好惹的痞气,眼看他是笑着的,但墨镜哥却从其敛着风暴的眼睛里读到了可怕。
俞景阳脸上的笑容眼看越来越浅,像不言而喻的最后通碟。
墨镜哥出来混,还是有点眼力劲儿的,虽然不多,但助力自己跑路还是够了。
俞景阳愉快地消磨了会儿时间后,终于想起自己还有正事,抬手看了看腕表,系上西装扣子直奔茶楼。
牧场的事儿俞景阳谈得很顺利。
原本晚饭前就跟人谈妥了。
但他非拉着人吃晚饭。
对方跟他也是熟人,不好太过拒绝,于是只能奉陪。
按照他对俞景阳的了解,这人绝不是留恋声色犬马的人,但今天却十分反常地一直拉着他续摊。
吃了晚饭吃甜品,吃了甜品吃宵夜,眼看就要凌晨十二点了,等第三次接到元清澜的催促电话,俞景阳不敢再作,连连附和答应马上回家。
因为他听出来元清澜有点不高兴了。
虽然没有生气,但语气明显冷了三分,却已足够吓出他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