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141)

作者:是笙 阅读记录

但他尽可能控制住了自己隐隐的兴奋和雀跃, 因为梁径看上去真的很失落。

梁径一从房间出来,丁雪就察觉儿子不开心, 笑着说:“要不你也跟着去玩两周?反正老宅每年一样, 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拨人, 爷爷那有几个叔叔伯伯帮衬, 不用太早——”

“他以后也要帮着家里做事的。”

丁雪话没说完,下楼来催妻子的梁坤听到就不大乐意了,沉着脸看向梁径:“过了年虚岁二十,该懂点事了。我二十岁那年都进公司帮忙了。”

梁径没什么表情,朝丁雪和梁坤点了点头,叫了声“爸妈”,就去阳台和时舒蹲在一起。

行李收拾得差不多,早餐吃完了,午餐大概率是不能一起吃了......梁径抱着膝盖,叹了口气。

丁雪很不喜欢梁坤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好像他们梁家有什么皇位要给她儿子似的,再说,她的儿子还不够懂事吗。

她冷下脸,站着瞥梁坤,没动。

气氛陡然一变。

梁坤莫名尴尬,看了眼蹲阳台抱猫的时舒和陪一旁蹲着的梁径,小声:“来不及了......”

丁雪:“呵。”

梁坤瞧着丁雪脸色:“心情不好啊......”

丁雪冷哼:“梁总再说几句?”

梁坤有点纠结,他确实还想再说几句的,比如梁径蹲着坐没坐相,但......

“不说了。我们走吧?”

大清早,屋子里静悄悄。

时舒也不敢说话,他蹲在阳台背朝夫妻俩和小乖告别、和梁径偷偷牵手。

从梁径早上起床,到这会梁坤进门,小乖觉得这个家里的氛围越来越不友好,它都不敢瞎喵了。它盯着时舒和梁径摸来摸去、十指交缠的手,发觉自己的感受一点没被小情侣关心,眼神一凛,一爪子“啪”地拍了上去。时舒愣住,忍不住笑。梁径依旧没什么表情,过了会,反手掀掉小乖爪子。小乖:“......”

“......那你话还那么多?”

丁雪有点烦,转身走出去。

梁坤跟上:“不多啊......就几句。”

丁雪看他。

梁坤就不吭声了,帮她打开门。

门关上的时候,时舒笑出声,“你爸好好玩。”

梁径也笑了下:“他不敢惹我妈的。”

丁雪身体不好,情绪波动太大会有点影响。这方面梁坤总是很注意,但也有出其不意的时候。比如刚才。

年节里江州时不时下雪。松树常常披着雪衣。

早起一上午都灰蒙蒙的。云层很厚,日光也不是很透亮。阳台外,远远能看到晨练跑步的人,每个人面前都是白花花的雾气。

“很开心吧?过去玩。”丁雪和梁坤出门后,梁径从后面抱住时舒,注视时舒始终微微笑着的侧脸,怪声怪气。

时舒笑起来:“你干嘛!”

他低头挠小乖肚皮,对小乖说:“要好久才能见喽。”

小乖回他一个毛茸茸甩尾。

每年过年他去温哥华,舅舅一家招待得还是很周到的。衣食住行、吃喝玩乐,除了偶尔严肃的舒俊,时舒和舅妈吕瑛、妹妹舒瑜在一起总是玩得很愉快。

“我每天想你一百遍好不好?”时舒转头亲了亲梁径嘴唇,开始甜言蜜语。

梁径还是很有理智的。

他说:“九十九遍就好。”

时舒:“......”

小乖正等着超豪华的肚皮按摩,好一会没动静,睁开眼发现小情侣又在亲嘴,它就很没意思地翻身坐起,尾巴左右扫着。

自从上个月它被拎去绝育,这方面的事情就看得很淡了。以前梁径在床边抱着时舒没完没了地亲,它路过会立马停下,一个冲刺窜进去挤到他俩中间,逗时舒笑得不行。绝育后的小乖,则会慢慢悠悠踱步进来,几下跳上书桌,隔着一点距离十分端庄地坐着——围观人类频繁的发.情症状。

两个人在阳台断断续续亲了好久。久到小乖无聊到去抓沙发做拉伸。

最后都有点控制不住。梁径用力揉着时舒屁股,时舒趴他身上和他接吻,最后屁股都有点痛。

他们交往后的第一次别离,比想象中还要难以割舍。

江州国际机场人总是很多。

虽然距离过年还有大半月,但探亲访友的已经陆续出发或抵达。中午十二点一刻,空气里漂浮着咖啡和香水的气味。

微信群里,闻京发来的学习计划表满满当当,除开例行的球队训练,其余时间都被他安排了刷题写卷子。

方安虞第一个回他:“早上六点就起?好早啊......”

原曦:“你确定能照着做?”

闻京:“试试嘛。”

时舒:“要不先试行一周?你这个计划太——”

闻京看尾巴突然掐掉的半句话,追问时舒:“太什么?说清楚啊!兄弟!”

梁径:“他马上上飞机了。你先试行一周再说。”

闻京:“............”

方安虞:“哈哈哈哈哈哈!”

原曦很快发来一个“一路平安”表情包。

巨大的玻璃窗外,能看到一座座延伸出去的登机桥。

厚重的云层逐渐散开,日光依旧单薄,落在地面好像水纹一样清浅。

一架架飞机起飞又着陆,硕大又渺小。

航站楼里人来人往,时舒凑梁径耳边小声:“我每天都和你视频的。”

梁径闷闷不乐,打开时舒手机,屏保是那张他和时舒高一开学在附中门口照的相。

两年前,少年周身俊朗,相视一笑。

梁径低头看着,许久没说话。

“梁径。”时舒戴起羽绒服帽子,更近地贴着梁径耳朵,他亲了亲他,说:“不要不开心嘛。”

“我不想和你分开。”

梁径很轻地说。

“一分一秒都不想。”

他的语气和往常一样,甚至因为心情不好听上去还有些冷淡。他语速缓慢,像是在陈述一个习以为常的事实。

时舒听完也低下头,不作声。

他这个时候都觉得自己玩心过大有点对不起深陷离别之苦的梁径了。

“那怎么办啊......”

他也好为难,恨不得地球折叠,温哥华和江州就上下铺的距离。

广播响起登机提示。

梁径抬头,对时舒说:“我尽量克服。”

“走吧。”

那个时候,他们以为是年纪太小、热恋刚起的缘故。毕竟十八岁的年纪,感情充沛得和黄梅天的雨一样多。可等再长大些,离别还是分外难熬。每一次朝对方奔去的过程,漫长得都像登月。

不过登月成功那一刻,开心值是爆表的。

事实证明,梁径的“尽量”,一点用都没有

——全数瓦解在除夕夜的晚上。

分开的第一周,两个人状况都还不错。像许久不见面的老朋友,亲昵中有些不自然,不自然里又有些依依不舍。温哥华和江州,十五个小时的时差。时舒早上八点起床和视频那头准备睡觉的梁径说今天准备干嘛、问小乖好不好,然后互道早安晚安。梁径想起来会抱小乖过来打招呼,想不起来就算了。毕竟清心寡欲的小乖作息逐渐规律,如果他不事先提醒,贸然捞它出窝,是会被很不客气地拍一爪子的。

例行化的视频问候到了第二周变得黏糊。疯玩的劲逐渐退去,时舒也开始郑重其事地思念梁径。他会盯着视频那头的梁径一眨不眨地瞧,然后用很难过的语气说:“梁径,我好想你啊。”

隔着屏幕,刚睡醒的双眼清澈明亮,十分专注,时舒脸上还带着侧脸压着睡的红晕,他凝视着梁径,好像此刻人已经在他怀里跟他撒娇。

可是,在把梁径弄得一愣、慢慢开始“发疯”的时候,他却被叫走挂了视频。梁径刚起的热切欲望被黑屏熄灭,他一整晚都会十分沮丧。

这样磨人的行径延续到了第三周,那时梁径看他的眼神就不大对了。

如果人在身边,他是会吃人的。

除夕夜,梁宅的热闹到达一个峰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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