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你没有竹马吗(94)

作者:是笙 阅读记录

梁径没有松手,他盯着时舒被亲得粉粉润润的嘴唇,冷声:“再说一遍。”

他们好像又回到五月末阴雨绵绵的初夏。

在那个体育馆里,留下了梁径无法控制的嫉妒和占.有欲,还有时舒天真的想当然。

时舒最吃不得这种脾气,立马犟起来,抬眼瞪着面无表情的梁径:“说就说!我不怕你!不跟你谈了!不跟你谈了!不跟你谈了——啊!”

他被梁径一把托了起来,毫不费力,时舒惊得脑袋都空白了几秒,他甚至怀疑梁径要揍他。

两个人面对面。气息混乱。

梁径从始至终毫无表情,面对气呼呼的时舒,眉毛都没动一下,他甚至在垂眸思索几秒后还面带了一丝微笑,半晌弯起嘴角道:“时舒,以前没和你说过,我现在说。”

时舒根本不怕他,黑白分明的眸子亮极了。

即使这个时候换成别的任何人,都会被梁径骨子里流露的阴狠震慑到。

时舒抬了抬下巴,很不在意的语气:“说啊。反正刚才是你要我再说一遍的。”他趾高气昂,完全不明白回去之后会被怎么样。

梁径淡淡笑了下,他一手给时舒打着伞,一手握住时舒下巴,语气平静:“分手这件事你想都不要想。”

透明雨丝落在他漆黑如墨的眼睫上,瞳仁深得吓人,好像下秒就要把面前这个让人恼恨的家伙剥皮拆骨、一口吞了。

时舒看着他,底气从来不缺,但迫于梁径的威势,他还是极其敷衍地回了个“哦”。顿了顿,不服气似的,补充了一句:“那也是你说的而已。”

梁径看着他,不再说话。

之后一段路两个人走得沉默无声。

时舒不想理梁径,他觉得梁径表面看上去好说话,彬彬有礼的样子,其实一点都不好说话,骨子里极其冷漠、自私、独断。

小时候被梁径连哄带骗,牢牢抓在手心。现在他长大了,梁径休想欺负他。

——还“再说一遍”!

他谁啊他!真把自己当时其峰了!切!时其峰现在都不会这么恐吓他了!

时舒气得脑子里飞速旋转,已经想好回去怎么暴揍梁径了。大体来说分为三步。第一步把人手捆住,省得又来摁自己。第二步把人腿压住,以前都是被梁径用膝盖压,下半身动都动不了,这次一定要抢占先机。最后一步......时舒眯眼,深思熟虑,先上下其手揍一顿不过分吧。

梁径余光观察时舒的表情,一眼就看穿了他的主意。初中那阵,他们总打架,手脚上几个来回,简直家常便饭。他嫌时舒烦,时舒也嫌他烦。又时候闹过火了,把人弄哭,梁径还得堵着气先给人道歉。那三年,好的时候是真好,不好的时候,完全就是水深火热。所以时舒脸上再次出现这样令人熟悉的表情,梁径丝毫不意外。

只不过他现在不会真跟.□□.手拳脚来回了。

道理讲不通,还耍赖,不是没有办法治。

时舒的三步法确实得到了实施。不过主动方不是他,是梁径。他被摁在三楼人迹罕至的会客室里,最里面的小书房套件,最后一架书柜后面的墙壁上。

梁径进门就脱光了他,让他根本没地跑,也不敢跑。掌心摁着时舒薄薄的小腹,拉下拉链就抵着人操。胯骨狠狠撞着他倔得不行的屁股,毫不留情。时舒吓得浑身发抖,踮着脚叫都不敢叫,咬着嘴唇哭得一塌糊涂。

雨势小了很多。

庄严肃穆的显云寺很快出现站在视野尽头。

殿前香火袅袅,山间云雾缭绕。空气里的味道重重叠叠。焚香的干燥与辛辣混合着潮湿清冷的雨水,层次分明。

距离越近,鼻尖好像还能嗅到香灰堆积的古朴香炉里,余烬弥漫出的一丝丝檀木沉香。

原曦闻京和方安虞在显云寺山门前的台阶上等他俩。他们撑着一把伞,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大老远,时舒看到,一个箭步冲上去钻进他们伞下。

闻京吓了一跳,手足无措的样子,来回看着缩原曦边上冷冰冰的时舒和几步开外容色阴沉的梁径。

“那个......”

闻京唯唯诺诺,并不知道说什么。

原曦瞧出一丝异样,拿过闻京手里的伞,对闻京说:“你和梁径一起撑吧。”

闻京扭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原曦,不明白为什么她三十七度的嘴里能说出如此令人胆寒的话。

但是原曦看上去并没有开玩笑。

而导致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低着头,一声不吭。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像极了小时候不管不顾的样子。

迫不得已,闻京跨出一步,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立在凄风苦雨里,看上去十分无助且弱小。

闻京一被踢出,时舒立马拉着原曦和方安虞往寺里跑,动作格外敏捷。

几秒,三个人影通通没了。

闻京:“......”

“那个......”

闻京觉得自己从没这么难过,他转回头,张了张嘴,半晌,假笑两声,局促地问依旧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梁径,小心翼翼:“那我进来了?”

梁径点点头,沉默地将伞给他让出一部分。

闻京并拢手脚很有分寸地挪了进去。

然后,两个人并肩朝显云寺走。

第62章

“......你们吵架了?”

一路走着, 闻京想了想,问梁径。

“——什么时候?”

他话音刚起,梁径也问了一句。

细细袅袅的雨线没什么声响地落在伞面。

视野空茫, 不远处青石垒砌的佛塔塔刹耸立在青山白雾里。

小时候来过很多次, 记忆里也有好几次云雨霭霭的阴天,但丝毫没有影响他们一路狂奔上蹿下跳的劲头。

长大了再来, 心里想的已经完全不是怎么玩、怎么好玩了。

走了大概五分钟, 一对朴拙石狮显露在黯淡雨色里,法相威严,坐镇小径左右。几步开外,窄窄的红门里装着三道进出闸口。

闻京拿出手机找之前预定门票的截图,一边划拉一边对梁径说:“就是快放假那阵,吃烧烤——记得吗?晚上还玩‘荒野’了呢。原曦看丧尸片来着。”

梁径想起来了:“嗯。”

闻京把手机界面对准闸口一侧的电子扫描屏, 几秒后, “嘀”的一声, 金属横杠松动了下。

另一边,梁径站着没动, 手里刚准备扫描的手机忽然跳出电显示。

丁雪打来电话, 问他们几点回去。

山下似乎已经出了日头, 丁雪察觉电话那头雨声,不由问:“山上还下雨?”

梁径抬眼看闻京。

闻京摆摆手,靠着一侧廊柱玩手机等他。

“嗯。”

梁径握着伞, 垂眸看见朝下的伞尖洇湿一小块地砖。

丁雪:“早点回来......小心时舒感冒。山上冷起来还是蛮冷的......”

嘱咐了几句,丁雪说她和梁坤下午回江州:“好好陪你爷。以后上了大学就没时间了......”

“晚饭前回。您和爸现在就回去吗?”梁径问。

丁雪高跟鞋的声音从楼梯上下来:“你闻叔有事和你爸谈。我正好回去收拾下屋子......几个大学老朋友要来......”说着, 丁雪忽然想起什么, 又道:“时舒要是睡不惯那屋, 就还和你睡一屋。毕竟好多年没回来了。我刚去看了看, 床板搁久了有点阴......朝向也不是很好......”

耳边风声簌簌,梁径听着电话那头丁雪的声音,过了会,低声应好。

正值饭点,上午参观的几波游客陆陆续续往钟楼旁的素斋馆走,梁径一眼就看到队伍末尾拉着原曦和方安虞往里奔的时舒。

很快,闻京也看到了,对着梁径朝时舒指了指,表情无语。

又说了几句,母子挂了电话。

梁径走出闸口,和闻京一起朝素斋馆走。

山上气候多变。

前一刻渺渺细雨,下一刻就是阵雨斜风。气温又猛地降了好几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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