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栊看着南霜上演的一场大戏和他与厉羽雾郎情妾意的样子，心里逐渐明白了这位信息素是栀子花香味的omega真的回来了。

不仅回到了京城，还回到厉羽雾的心上。

而且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给他扣顶帽子，往他身上泼盆脏水，好让他发烂发臭。

但就算是软柿子也是有几分脾性的，他黎栊凭什么老老实实的让你泼。

黎栊盯着南霜冷声道：“不是你自己跳海的吗？是，没有监控，我没办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但你说谎就不怕遭雷劈吗？”

南霜眼底闪过一丝阴翳的眼神，继续抽噎着，不搭话。

他扯着厉羽雾的袖子，抽泣着说：“我为什么要跳海！当时的我和羽雾哥马上就要结婚了，而且我已经怀上了羽雾哥的孩子，好好地我干嘛要去跳海？”

南霜的话是对黎栊说的，但却看向厉羽雾，眼里是化不开的深情。

“谁知道你为什么要跳海，指不定你有病……”黎栊心里烦躁。南霜的话说的头头是道，他找不着可以反驳的地方。

但是那天他确实真真地看着南霜扔了订婚戒指，往大海纵身一跃。

为什么他说的话没有人信呢？

黎栊看向厉羽雾：“厉羽雾，你为什么不信我？你觉得我像是这种人吗？”

厉羽雾抬头看向黎栊，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阴沉：“你还要狡辩什么，阿霜怎么可能冤枉你？”

黎栊不禁笑出了声，为自己的天真。

他为什么要上赶着找罪受，还真是别人对你好几天觉得自己金贵了，不一样了。

厉羽雾不是从来都没有信过他吗？他又有什么好抱有期望的。

反正没人信他，他有什么好争的。

黎栊刚刚提在心口上的气突然就泄了下去，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开摆了：“啊对，就是我推的行了吧。”

厉羽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原以为黎栊只会是死不承认，他却没有想到黎栊还不肯悔改，一副理直气壮，无所谓的样子。

厉羽雾越想越气，他松开了怀里的南霜，起身上前直接给了黎栊一巴掌。

黎栊现如今体弱，厉羽雾又是优质alpha，实力强大，这一巴掌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劲儿。

他摔在了地上，恰好摔在了那一地碎碗片渣子上，碗片割伤了手，渣子嵌进了肉里，一下子就出血了，是钻心的疼。

黎栊却不觉得疼，他只是想起之前的一天夜晚有个人拉住他，怕他捡碎片划伤手。

可如今却生生把他往这一地的碎片里打，不过是短短几天，就物是人非了。

“呵……”黎栊笑出了声，原来那几天他不是没有抱有希望的，但事实证明，他依然只是个笑话。

厉羽雾看黎栊不知悔改的样子，心里的火烧得更旺，对南霜的愧疚又是多加一份。

他上前扯起黎栊，黎栊像是没有了骨头，也不挣扎，任凭对方扯动。

黎栊一动，手上的血就一点点地往下滴，掉在地上像是绽开的花。

厉羽雾心一颤，但对上南霜悲伤欲绝的眼睛，愧疚压过了怜惜。

他掐着黎栊的下巴：“我会让你知道动我的人的后果。阿霜吃过的苦头，你也要试一遍。”

他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一把抓住黎栊的衣领，往地下室里拖。

南霜之前来过别墅很多次，知道地下室里是厉羽雾平常锻炼的地方，有游泳池，大概明白了厉羽雾想做什么。

在看不见厉羽雾身影后，南霜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来回来的第一仗他大获全胜。

南霜缓缓爬起来，斯文调理地把刚刚被他当道具不小心扔在地上的玫瑰花捡起来。

回来后厉羽雾送他的第一样东西，即使最开始不是给他的，但是对他来说还是有些用处。

南霜看出来了厉羽雾在愧疚，这对他来说不是坏事。毕竟他现在筹码不多，愧疚不失为一张好牌。

第十五章 冰冷的水

厉羽雾常年有健身的习惯，地下室是厉羽雾的运动区，建有游泳池。

游泳池里通常配有恒温器，但今天厉羽雾把设备都关了。

深秋的夜晚，周遭的空气已经是冷的了。不一会儿，池子里的水就冒出了冷气，厉羽雾连人带衣服地把黎栊扔进了池子里。

黎栊身上还有刚刚被碎片划破的伤口，一入水疼得刺人。伤口在潺潺流血，在水中散开，把蓝色的游泳池池水染成了浅粉色。

他不会游泳，忍着疼痛在水里扑腾了几下，尽力地想抓住池子边缘，把头冒出来。

厉羽雾却不打算就只是这样放过他，他用黑色皮鞋踩住了黎栊抓在边缘的手指，蹲下身盯着黎栊已经有些迷离的眼睛：“疼吗？”

手指上的痛楚已是雪上加霜，在加上深秋时节被困在水里，一时间说不上是痛楚和寒冷哪一个占上风。

厉羽雾又伸出手把黎栊冒在水里的头往下按：“冷吗？南霜和他的孩子在海里的时候比这更冷。”

头被按进水里，又被提了起来，又被按进去，提出来。

水霎时涌进五官里，黎栊被呛得喘不过气来。

此时的他根本没有什么思考能力了，只是听着厉羽雾的问话，凭着本能在想：不冷的，南霜掉进海里的时候是夏天，没有这么冷的。

但黎栊给厉羽雾的答话却不是这样子，他一只手从厉羽雾的鞋底抽回来，抓住了厉羽雾的手腕，喘着气说：“杀了我，厉羽雾你杀了我吧！”

厉羽雾看黎栊一张脸蛋逐渐变青，唇色发紫，实在可怖，就一把把黎栊从池子里捞出来，像对待一条死鱼一样甩在地上：“求死吗？黎栊我怎么可能会让你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死掉，你欠我和南霜的要慢慢还！”

黎栊有些缺氧，一个人在地上蜷缩着，晕乎乎地想，他到底欠了什么。

他给了厉羽雾七年的爱，却从来没有往厉羽雾身上拿走什么。

可现如今，他却成了欠债人，就因为厉羽雾认为南霜是他推下海的吗？

厉羽雾看着躺在地上卷缩成一团的黎栊，面色痛苦不堪，一副欲哭不哭的倔强模样。而淌在地上的水还有几分鲜红，明显是手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厉羽雾觉得心一紧，心脏莫名的有些隐隐作痛，生出了一股懊悔。

但他只是站在那里，攥紧双手没有上前，对自己说：厉羽雾，他可是杀了你的孩子的凶手！可别对这种人妇人之仁！

对南霜的愧疚压过了心里的懊悔，厉羽雾把黎栊扔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

南霜大概明白厉羽雾想干什么，不过有些过于血腥的场面并不适合一个娇弱的omega看见。

南霜很懂事地没有跟下去，而是捧着拿一大束玫瑰花，在客厅安静地做永生花。

南家是是名门贵族，但家族内部人口众多，向来崇尚狼性竞争，竞争激烈。

作为一个旁系的omega，南霜唯有美貌。

打小，南霜虽不受重视，却常常遭人欺负。

没有刺的玫瑰，谁不想一摘为快呢？

所以，南霜自小就知道要变得足够强大。大到勾心斗角，小到厨艺浇花，南霜都在不断学习，他的学习能力一向很强。

只有靠这些知识技能，南霜才能牢牢地攀住权势，不停地往上爬。

可能最开始南霜只是想过的好些，但后面就还想要更多，荣华富贵和把之前欺负他，看不起他的人踩在脚下。

厉羽雾上来时，南霜刚刚把花处理好。

“在干什么呢？”厉羽雾直接坐在了南霜旁边，把他圈进怀里。

南霜把刚刚处理好的花拿给厉羽雾看：“做永生花。”

厉羽雾对这种东西向来不感兴趣，看了两眼就摆回了桌上：“你身体不好别忙活这些了，以后我每天送你一朵。”

南霜就等这句了。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不一样，今天的玫瑰花是我回来后，羽雾哥送我的第一束花。第一次，总归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