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干什么？”

南霜一见厉羽雾，眼泪就如精准控制一般扑簌簌地掉下来：“黎栊当初害了我，我如今大难不死回来了，没有追究罪责。可他还不放过我，偏偏要搅了我的归来宴会！这分明是不想让我好过，我实在是气不过，就给了黎栊一巴掌。但不知道黎栊给张姨灌了什么迷魂汤，张姨非要护着他……”

厉羽雾质询的眼神看向了张姨。张姨轻叹一口气：“少爷，如果真的这么讨厌黎先生，把他赶出去就好了，何苦把他关在家里碍眼呢？又这样折腾他，要把人整出了什么好歹闹出人命来那还怎么得了？”

厉羽雾的视线越过张姨看下她身后的黎栊。这家伙已经整整两天粒饭未进，原就虚弱，又被南霜来了一巴掌，面色惨白的脸蛋上留下鲜红的巴掌印。

突然他感觉自己的心不由自主地抽痛了一下。

为掩饰自己内心的波动，厉羽雾清了清嗓，振声道：“张姨，黎栊这是自作孽不可活！你不必可怜他。”

“可我真的不明白啊，黎先生是做错了什么，要遭这样的罪。”

厉羽雾寒着一张脸疾言厉色地说：“他把南霜推进了海里面，我们的孩子没了，南霜也再也无法生育了！他毁了我们本该有的幸福！”

“少爷，这么严重的罪名可不能轻易乱说，凡事要讲证据的。不要听信某些人的一面之词！”张姨有意无意往南霜的方向瞟，“少爷可得好好调查清楚了，才能还未出世的小少爷和南先生一个公道。”

“这还需要调查什么？？黎栊这个贱人把南霜推下海是我亲眼所见！”

“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张姨摇了摇头，“这一天下来少爷和南先生都累了吧？上楼歇息吧。我去给黎先生端碗米汤来，再这样下去要出人命的！这是要让少爷背上杀人的名头啊！”

南霜没有说话，他盯着张姨离去的背影，眼里透出了杀意：这个死老太婆多什么嘴啊！

——

柯若涵走出三层楼鎏金别墅后没有打车回家，而是提着酒瓶在街道上摇摇晃晃地走着。

最后一点希望破灭了，他到底要去哪里找黎栊？

柯若涵猛灌了口酒，放声大哭起来：“呜呜呜……黎栊我好没有用，我连找都找不到你，你到底去哪里了……”

他正蹲在地上哭得伤心，突然感觉有人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吓了一跳，摔在了地上：“你是谁？”

“我是……”来人摘掉了口罩，“腾源枫。”

腾源枫前段时间受到厉羽雾威胁，不得不在明面上离开京城。

厉羽雾狂妄自大，又因为黎栊求情，没有对他斩草除根，允许他带着仅剩的势力离开。

乘此机会，腾源枫赶紧把自己负责的业务都搬到了海外，好让厉羽雾对他放松警惕。而他自己则带着几个可靠的下属，偷偷在京城郊外租了办公场地，加班加点，紧锣密鼓筹划着东山再起。

他相信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卷土重来，予厉羽雾以迎头痛击。

按理说，腾源枫此刻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但是黎栊被厉羽雾带走后他一直放心不下，所以这次他就乔装改扮，趁南霜举行归来宴会之际，在鎏金别墅外转转，希望能打探到些许消息。

他蹲守了一天，却始终未见黎栊的身影。他开始有些惊慌，惴惴不安起来，害怕黎栊已遇不测——以厉羽雾的性格，这种事并非完全没有可能。

正在他一筹莫展时，恰好碰上路边买醉的柯若涵。腾源枫对这个柯家omega有点印象，记得他曾经和黎栊订婚。说不定他知道黎栊的下落。

腾源枫拉起惊讶看着他的柯若涵：“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走。”

腾源枫？柯若涵只觉这个名字很耳熟，调动了大脑中的记忆，想起来他好像是厉羽雾继母带进厉家的儿子。他会有什么事找自己呢？

柯若涵跟和腾源枫上了他的车，腾源枫先发问：“你也是去参加那个宴会的？有没有见到黎栊？”

柯若涵眼里都是气愤和委屈：“没有！天知道他把黎栊藏哪去了。我去问厉羽雾，他还不承认黎栊在他这里！”

腾源枫听得暗暗叹气。他看柯家的这个儿子有点傻，哪有坏人会承认自己是坏人的。

但他面上不显，依然徐徐诱导他：“你为什么找黎栊？你们不是已经解除婚约了吗？”

“我这里有很重要的东西要交给他。你能把黎栊救出来吗？”柯若涵满是希冀地问。

腾源枫摇了摇头。

“你是厉羽雾名义上的兄弟，你也不能救他吗？”柯若涵听到此话有些失望了。

“现在还不能，我目前不便出现在厉羽雾的视线范围，也对阿栊鞭长莫及。”

“啊……这是为什么呢？”

“恕我不便透露。对了，你要给阿栊什么东西？”

柯若涵警觉起来：“你要干什么？”

“毕竟我是唯一有力量救出阿栊的人。你可以先告诉我情况，我们一起想办法把东西交到他手里。”

柯若涵听罢，稍作思索说：“你说得有道理。我势单力孤，根本无法从厉羽雾那里问到黎栊的情况。把这些东西给你看看也好。是有关南霜当初跳海的事。”

“南霜！”腾源枫眼前一亮。

阿栊被厉羽雾折磨成这样就是因为南霜的死。如今南霜回来了，本该为阿栊澄清误会，可阿栊却在这个节骨眼人间蒸发了，用脚趾想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腾源枫掩盖住眼里的迫不及待，目光灼灼地盯着柯若涵：“可以给我看看是什么内容吗？”

柯若涵这次来宴会是有备而来。为了不被发现，他把这些证据藏在了鞋底带进鎏金别墅。

在腾源枫的注视下，他脱了鞋，从鞋底抽出一份皱皱巴巴的文件。

第二十四章 线索

腾源枫伸出两指接过皱皱巴巴的文件，眉间的嫌弃怎么掩饰都掩盖不住。

柯若涵看见腾源枫的神情，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垫了除臭鞋垫的，没有味道。”

“没事，没事。”腾源枫摊开文件尬笑道：“出入厉羽雾的别墅确应当小心，你这样谨慎倒是好的。”

“哈哈哈哈，对对对，是这样的没错。”

腾源枫翻看着文件：“所以说这个陆岩，和南霜有关系？”

柯若涵凑上前指指点点地补充道：“其实我也不太确定，但你看其中一定有蹊跷。这陆岩把公司彻底搬到海外的时间和南霜落海时间相近，而陆岩在国外破产入狱后没多久南霜就回国了。”

腾源枫看了看文件上特意标注出的时间点，频频点头：“确实蹊跷。”

“我能力有限，国外的事情查不到，南霜在国外经历了些什么还是一个迷。不过陆岩出国后就娶妻了，好像还生了个孩子，他入狱后，孩子还留在国外，妻子就不知所踪了。”

“谢谢，你提供的线索很重要！剩下的都交给我吧，我会去好好地查查陆岩这位妻子。”腾源枫收起文件，冲柯若涵笑了笑。

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他要对付厉羽雾，却一直没有找到突破口。如今南霜自己回来了，倒是给了他一个机会。

柯若涵期盼地看向腾源枫：“那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去救黎栊呢？”

听到黎栊地名字，腾源枫突然就泄了一口气，放下手中文件瘫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阿栊如今过的如何，我真是恨现在自己没有能力把他救出来！”

“我也正是心急这个，厉羽雾看着是不会对他好的。”

“再给我点时间，这个南霜最好能助我们一臂之力，那事情就会容易许多。”腾源枫又把文件摊开，眼里闪烁着精明的光。

——

张姨匆匆煮了碗米汤，端过去要喂给黎栊吃时，却发现黎栊倒在地上紧闭着双目，气息微弱。

因为长时间的饥饿和本身身体虚弱，在挨了南霜的一巴掌后，黎栊再也撑不住了，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