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霜原先纠结的表情顿时舒展了许多。

阿奇将他松开，南霜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眼睛虽然还有点泛红，但已不见抵触情绪：“这个可以谈。如果你早这样说，我怎么会伤害自己的孩子。”

“我还不是怕厉羽雾给你太多，这点东西你会看不上眼。”面具男冷讽道。

“做厉太太，终究比不上钱捏在自己手里来得实在。”南霜又恢复成往日淡漠的样子。

要知道，厉羽雾在厉氏集团一个人就是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但他以后和他结婚，厉羽雾给他的能不能有百分之一都难说，加上各种婚前财产公证，他肯定捞不着那么多。

面具男看着南霜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样子，轻蔑地说：“既然加了好处，那我这里还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答应。”

“你请说。”

“不准伤害黎栊。”

南霜眯起眼睛，就凭这句话，他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会为黎栊这种不值一提的小人物赴汤蹈火的，除了对他情根深种的某家二少，还有谁？

“原来你就是那个腾源枫？”

第三十章 新的开始

“你倒是反应很快。”腾源枫摘下了面具。

其实生意谈到这一步，他也不怕南霜知道他是谁：“对阿栊好点，要让我知道你又要害他，交易免谈，和你的孩子睡马路去吧！”

“我，我哪有……”南霜说得自己都心虚。

“你没有？阿奇！”

阿奇上前一步，模仿南霜的语气说道：“黎栊，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我不过是说说而已……还不让人过过嘴瘾吗？”南霜红着脸争辩。

“那以后给我闭嘴！你要是敢让阿栊受到一点伤害，我保证这辈子不会让你好过！”

“我知道……”

“对了，我们会想办法把阿栊救走，到时候你得配合我们一下。”

腾源枫突然有些紧张，凑近南霜问：“你现在就告诉我，阿栊现在被厉羽雾关在了哪里？”

南霜的眼神闪躲：“原本是在别墅，现在在医院。”

“在医院？你们对阿栊做了什么！”腾源枫听见南霜的话，再也按捺不住情绪，把怀里抱着的孩子往阿奇手上一塞，一把揪住了南霜的衣领，面目狰狞。

“他被注射了分化剂，重新分化成O了……这都是厉羽雾做的，和我没关系啊！”南霜看着腾源枫管理失控的表情，害怕极了，忙把事情的责任都推给了厉羽雾。

腾源枫松开了南霜，一拳打在墙上，怒吼得撕心裂肺：“厉羽雾！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南霜看着已经陷入疯狂的腾源枫，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是要救走黎栊吗？”

“是。”腾源枫看向南霜，“你有意见吗？”

“没有没有！我还巴不得呢！”南霜可太愿意配合了。

黎栊走了，就没有人和他抢厉羽雾了，他就少掉了一个竞争对手，这多好啊。

“你们要救黎栊的事，要告诉他吗？我今天就可以去找他说。”

“先不用。”腾源枫思考片刻，还是决定先不要这么张扬。

阿栊不是一个能藏住事的人，万一被厉羽雾一吓唬露出马脚，整件事就全砸了。

“好。”南霜点了点头。

然后他向阿奇那边探了探头，示意腾源枫他想看看他的孩子。

阿奇瞧见他的动作，却往后退了几步，戒备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让我看看他。”南霜抿着嘴微笑，脸上竟突然有了点母性的光辉。

阿奇却摇了摇头：“想都不用想。”

“他是我的孩子。”南霜叉着腰，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刚刚还要杀了他。”阿奇不为所动，陈述着刚刚到发生过的事实。

南霜的表情有些尴尬，讪讪道：“我已经和你们老板谈好了，没必要再伤害孩子。”

“谁知道你碰到孩子，会不会又有变化。”

……

黎栊被变成omega的消息给腾源枫太大的冲击，他懒得看眼前两人的拉扯，冷声喝止：“阿奇把孩子抱下去，再来一个人送南先生离开。”

南霜又戴上了眼罩返回鎏金别墅，一路上颇多抱怨：“我已经和你们老板谈成合作了，我再怎么也算自己人了，何必这么防备我。”

带南霜离开的人皮笑肉不笑地答：“我们老板都是为了安全起见。”

南霜撇了撇嘴，什么安全起见，说白了不过是不信任他罢了。

不过南霜确实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主，说不定在新的诱惑来临时，他就转身又把腾源枫卖得一干二净了。

——

“痛吗？哈哈哈！你就该死！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喜欢你吧！你也配吗！身为一个Alpha，被另一个Alpha当做Omega一样侵犯，撕扯！你真是下贱！我就是要在你生日的这天，彻底毁了你。”

……

“在我回来前，把地上这些米捡起来，一粒一粒的捡。不要用工具，我会让人看着你的……是挺幼稚的，但是你不是还是得捡吗？”

“我告诉你，这些都是你欠阿霜的。如果不是你把他推到海里，他那需要受这些苦。我告诉你，阿霜就算再无理取闹，刁难你都是应该的。”

……

“一只狗而已。南霜回来后说想着别墅里养只狗，我就给他带了只回来……但没想到这只狗居然是个不安分的……”

……

“你有的选吗？你没得选的。黎栊，这是你欠阿霜的，你得还给他。你欠他一个生殖腔，所以把你变成omega，然后还他一个生殖腔。”

…………

被咬掉腺体，欺辱折磨，被打分化剂变成O。

过往的一幕幕在黎栊的意识里浮现。

他短短二十来年人生中最大的苦痛都是厉羽雾带给他的，这个他爱了多年的alpha。

幼时会给他带来光亮的人，长大后竟然把他拖入深渊。

那个记忆里，在一个黎栊独自一人痛哭流涕的午后，会给他一根棒棒糖，问他痛不痛的人，已经渐行渐远。

或许这些年他爱的并不是厉羽雾这个人，而是在那个午后余留的光影。

然而那个予他温暖的人已经死在岁月的这条漫长的河流里了。

“还爱吗？”

“不爱了。”

黎栊睁开了眼。

那些伤害过他的人，一个也跑不了。所受过的欺辱和折磨，他就一一奉还。

他不要再做那个受人欺压的黎栊了。

林医生看黎栊醒了，忙上前查看，却没想到在一个大病初醒的人脸上看见了如此狠绝的表情。

他有点不确定的小心翼翼地问道：“黎先生？”

“嗯？”

黎栊眨了一下眼，惨白的脸蛋已经没有任何表情了，一双眼睛也失去了神采，就像是一把大火烧尽后只余死灰，好像刚刚林医生在黎栊脸上看见的狠绝只是一瞬的幻觉。

“要喝点水吗。”

“嗯。”

黎栊动了动自己的四肢，一股酸痛涌了上来，他又看见了自己手臂留有的暧昧痕迹：“这是什么？重新分化还会受伤？”

林医生给黎栊端来了一杯水，面对黎栊的问题，他耐心的解答：“分化期间你陷入了发热期，抑制剂对当时的你没有作用。”

“发热期？所以你们找人和我结合了？”黎栊神色微变。

“我们原本是找了几个志愿者。”林医生观察着黎栊的表情，他想厉总总比不认识的人好吧，“但是厉总救人心切，亲自上了。”

黎栊摸向后颈还有些肿胀的腺体，这一刻他才清晰地感受到他已经变成了一个omega了，他脸色有些难看：“他标记我了？”

林医生忙解释道：“只是临时标记。只有七天时限，现在距离你发热期结束已经过去五天了，不会有太大影响的。”

黎栊松了一口气，翻了个身不再面对林医生：“哦，那你走吧。”

林医生看着自己手上并没有被黎栊接过去的水，他已经感受到了黎栊周身死气沉沉的氛围，开口道：“黎先生，事已至此，还是坦然接受吧，变成omega未必是件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