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真言(127)

作者:八分饱 阅读记录

几次酣畅淋漓的性爱过后,两颗心无限贴近,齐砚行和程问音比他们预想中更快地回到了蜜里调油的状态。

还是程问音最了解他的孩子,一早就算到最难搞定的是宝宝。

齐砚行回来那晚,宝宝明明都叫了爸爸,结果第二天又翻脸不认人了,说什么也不肯叫他。

齐砚行给他冲奶粉,他倒是也会喝,但每次都要哼一声,拿着奶瓶,背过身不看他,若是喂饭的话,就完全不肯让齐砚行来,撅着嘴巴,坚决不张开。

齐砚行又是无奈,又是觉得宝宝可爱,只好每天努力讨好,不管宝宝在做什么,他都在旁边陪着。

努力到第三天,宝宝的态度终于开始软化了,允许他给自己讲故事,结果碰上白译鸣来家里送东西,齐砚行又被晾在了一边,前几天的努力功亏一篑。

宝宝主动要坐在白译鸣腿上,看都不看齐砚行一眼,还把在糖纸上画的爱心送给了他,“喜欢小白叔叔,送给你!”

齐砚行在一旁看着,心里酸溜溜的,但又不能说什么,毕竟是自己理亏,只好到厨房去帮程问音打下手。

除了食物和必需品之外,白译鸣每次都会把连续几天的报纸带来。他最近还和沈柏渊搭上了线,通过他的身份,也能获得一些军政内部的消息,一同传给程问音一家,好让他们心里有个底。

战争进入到白热化,堑壕越挖越长,越挖越深,联盟中部富饶的土地都被士兵的血染成了红褐色,但仍然无法动摇联盟拒不投降的决心。

全民参军总动员席卷而来,各大城市被恐慌所笼罩,就连首都这颗工业与文明的心脏,都开始实行限电政策。

所有公私机场、火车站开始严格限制公民进出,强行偷渡被发现的,一律按照叛徒罪处置,齐砚行但凡晚回来几天,都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死亡仍在累计,战争结束的钟声迟迟不肯敲响,作为普通人,只能抓住每一丝希望,能过好一天是一天。

家中没有任何工具,齐砚行托白译鸣买了颜料和刷子,趁宝宝午睡的时间,和程问音一同给宝宝做礼物,试图挽回自己的地位。

程问音看着他像变魔术一样,从自己背回首都的包里拿出一块石头,很是惊奇,“这是从哪来的?”

齐砚行:“在山上捡的,第一眼就觉得形状很像鸭子,宝宝肯定喜欢,就洗干净带回来了。”

其实他之前还花了很长时间,完成了一本图画册,想奖励宝宝的懂事,然而离开要塞时太着急,忘了带走,如今画册可能已经消失在战火中了。

石头的形状十分接近鸭子,他们需要做的只有填色,勾出轮廓,最后点上眼睛。

两人只用了半个多小时,一只栩栩如生的石头小鸭子就完成了。

程问音坐在alpha和矮桌之间,向后靠在他怀里,轻轻打了个哈欠。

齐砚行手上沾了颜料,不好抱他,便低头顶了顶他的额头,“要不要去床上睡一会儿?”

自从他回来,程问音每晚都是和他一起打地铺,午睡也省去了。两个人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恨不能每时每刻都挨在一起,把错过的亲密分毫不差地补回来。

程问音没有说话,仰起脸和他对视,忽然抬起胳膊,食指碰上了他的鼻尖。

是黄色的颜料。

齐砚行愣了愣,看着他笑了,顺势低下头,抵上他的鼻尖,把颜料蹭了上去。

午后的阳光从天窗倾泻下来,如一条光组成的瀑布,落满这间小小的阁楼,细小的灰尘在空气中翻飞,于光亮中清晰可见。

宝宝在睡梦中皱了皱鼻子,翻了个身,小小软软的枕头下面,被他藏满了爸爸做的小鸭子。

从此,爱人不再走,隆冬不再来。

第九十三章

下雪降温后,房子小的好处便显现出来了。

外面寒冷,但只要燃上一小盆炉火,整个屋子都是暖的,晚上限电,但只要点上一根蜡烛,整个屋子都是亮堂的。

齐砚行一家的生活仿佛被压缩在了这间阁楼,屋内良性循环,情感上自给自足,和外界隔着一层玻璃,偶尔资源流动,就这样形成了一个微缩的生态系统,一家三口维持着属于他们的稳态。

对齐砚行来说,自然是享受的。

虽然本质上是藏身,但在危机尚未来临时,他们的生活便保持着松弛而缓慢的节奏。

转眼间,齐砚行回到家已经一个多星期了,他再三忖度,和程问音商量过后,还是决定出去做点什么。

早上,程问音给他准备了午餐便当,送他出门。

“感觉好像在送你去上班啊,”他给齐砚行系好围巾,在脸颊上亲了一下,“早点回来,晚上吃冬瓜丸子汤。”

宝宝刚睡醒,揉着眼睛,坐在床上发呆,看到爸爸妈妈在门口拥抱,立马从床边滑下来,光着脚跑过去,挤到两人中间。

齐砚行抱起他,让他也参与这个拥抱。

家里的氛围也影响着宝宝的状态,这次他明显有了安全感,不再怀疑爸爸一离开就不会回来,很高兴地挥着小手,在齐砚行脸上亲了一下。

温馨的道别结束,齐砚行拿好便当,下楼,上了等在门口的黑色轿车。

车子径直开往城北商业街,在一家小吃店的后院停下。

白译鸣熄了火,和齐砚行说:“有批货到了,这会儿可能有点忙,你先跟我进屋,等下我再跟大家介绍你。”

齐砚行点头,下车环顾院子,发现这里从模样上看,和普通小吃店的后厨并无两样,磨盘上堆满了蔬菜,还有几只鸡在悠闲地巡视,屋内飘来的炸物香气也十分真实。

屋内有十来个人,似乎都在忙着清点食材,墙根放着几麻袋土豆和洋葱,封口的绳子都被拆开了,几颗洋葱滚落在地上,无人在意。

齐砚行插不上话,也不好冒然上手帮忙,便站在旁边等待。

“应该是这袋,换成胡萝卜了。”白译鸣又搬进来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

众人闻言,纷纷放下手里的土豆洋葱,围了上去。

只见白译鸣将麻袋上层的胡萝卜倾倒出来,手伸进去,掏出一个被牛皮纸层层包裹的物件,紧接着又是一个,另外还有一只黑色的匣子,被放在了一捆胡萝卜中间。

破损的牛皮纸中,露出一点黑色的金属光泽,齐砚行瞬间意识到那是一把手枪,心中微微惊讶,原来这就是白译鸣口中的“货”。

收货顺利,屋内紧张的气氛散去了大半,白译鸣向伙伴介绍了齐砚行的身份。

“这位是程问音的丈夫,以前在战略武装部工作,研发武器的高知分子。”

显然大家对程问音并不陌生,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而这也是齐砚行第一次体会到,自己作为妻子的丈夫,被介绍给其他人。

这种感觉很奇妙,也让他感到骄傲。

刚才在路上,白译鸣跟他说:“音音外语很好,之前帮我们翻译过材料。”

“你应该没看过他演外文戏,是真的……一开口就是主角。以前他还经常跟编剧一起改台词,文采也不差。”

从别人的讲述中窥见爱人过去的一角,齐砚行难免心酸。

他岂止是没有看过程问音的外文戏,唯一看过的那场《恋恋真言》,还被他睡过去了大半。

夫妻之前从来都不是谁依附谁的关系,他尊重并支持妻子的事业,知道对方是个非常优秀的人,他有时候也会想,如果不急着结婚,让他们拥有更自然的相识方式就好了。

被对方身上的闪光点所吸引,再慢慢靠近,选择相爱。

由于齐砚行曾经任职于联盟军部的核心单位,许多人难免对他保留疑心,再三问他是否已经决定背叛现在的政府,加入地下党。

齐砚行心知自己有义务摊开诚心,做出解释,他站起身,平稳地说:“我原本只是个普通的技术工,谈不上军人,也不懂政治,很多事情没有立场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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