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香盈袖(重生)/偏执丞相宠妻日常(94)

彼时昭澜正在巷口望风,一身灰色劲装打扮的少年静立于车窗下。

见了卫琛,长冬抱拳:“见过卫大人,这是我家主子为您精挑细选的晋升贺礼,还请卫大人笑纳。”

名唤长冬的少年从袖中取出一只精巧的锦盒,双手奉给卫琛。

男人没接,对此并不感兴趣:“不必了,你家主子找我何事?”

长冬乃是六皇子,也就是如今的定王赵宣的贴身护卫。

也是少许知晓卫琛与赵宣关系的人之一。

在世人眼中,卫琛与定王不过见过几面,年幼时曾在除夕宫宴上比武过,乃是泛泛之交。

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还都是因为公务的原因,才有所交集。

但实际上,卫琛同赵宣早已暗中结盟。

他从一开始就决定如同前世那般,辅佐赵宣,与其同进退,弄权谋位,逆天改命。

但赵宣是最不得宠的庶出,要辅佐他本就是一件难事。

如今朝中这局面,前有东宫太子赵兼,后有安王赵渊,实在不是赵宣冒头的好时机。

所以他一直都在韬光养晦,至今平平无奇。

无人知晓他与年少有为,功名显赫,位高权重的卫琛私下有联系。

他们私下很少碰面,有事也都是通过自制的暗号通信。

也不知今日出了何等要事,值得赵宣冒险让长冬来拦他的马车。

卫琛思虑间,长冬低着头,双手仍维持着呈递的姿势,并没有要把贺礼收回去的意思。

声音漠然,听不出任何情绪:“主子命小的传话,希望卫大人能高抬贵手,暂且放过沈复生此人。”

马车内侧身而坐的男人冷面不禁一沉。

长冬只觉一股刺骨的寒意正悄无声息覆盖吞没他。

饶是他见多了大场面大人物,早就练就钢铁心性,此刻也难抵那股蚀骨的冷寒,心中莫名慌乱了片刻。

没等卫琛发难,长冬身子比先前伏低了许多,忙不迭把话说完:“我家主子说了,那姓沈的尚有用处,哪怕卫大人与他有天大的恩怨,还请忍耐一二。”

“待事成那日,我家主子定当亲手将那姓沈的提来卫大人跟前,将其交由大人,任凭处置。”

“……还请大人以大局为重,不要乱了我家主子的计划。”长冬硬着头皮将这番话说完,只感觉那马车内的男人落在他头顶的目光沉如泰山,要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卫琛的脸色沉了又沉,半晌没有应声。

直到长冬维持身姿到酸软为止,才听见男人冷嘲似的一声:“你家主子竟也知道此人。”

“是。”长冬回话,舌根快男人身上发散出来的冷意冻僵了。

“几时结识此人的,留着他又打算作何用?”卫琛合上了眼帘,竟可能不让怒火烧乱自己的思绪。

长冬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声音轻微发颤:“回大人……此事小的不知。”

卫琛并未过多为难长冬,也不管他说不知道是真话还是假话。

原本他也没打算立刻就要了荀岸的性命,毕竟现如今顾晚卿对他甚是在意,必要时还需得用他牵制那丫头。

不过卫琛倒是没想到,荀岸有如此手段,竟然搭上了赵宣。

想来他定是知晓赵宣将来的造化,所以才会蓄意接近。

看样子,他远赴西域,不在帝京的这些日子,荀岸暗地里做了许多准备。

既然他连赵宣都拉拢了,卫琛自然不好再动他。

便趁着准备成亲事宜这段时日,好好想想以后的路,应该怎么走。

-

圣上赐婚当今丞相与太傅千金的消息,很快便在帝京中传开了。

街上不少百姓都夸赞卫琛与顾晚卿门当户对,天造地设。

还顺便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沈复生一脚,说他小小学正,也敢肖想太傅千金,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过随着时日推进,沈复生再次在京中销声匿迹。

卫琛忙于操办婚礼,还要修葺陛下赐予的新府邸,忙得早出晚归。

加上他知道顾晚卿如今不待见他,便不曾去太傅府烦过她。

如此顾晚卿倒是得了大半月的好心情,粗粗为将来做了打算。

如今她已经能接受圣上赐婚这件事,也接受了自己面对这桩婚事无能为力的事实。

但她还是想抽空与卫琛讲讲道理,最好能与他约法三章,婚后做一对井水不犯河水的表面夫妻。

不管他们今生是否有过私情,但如今顾晚卿确实想不起一丝与他之间的过往,也做不到彻底放下荀岸。

所以顾晚卿决定,听从本心。

不管今生的她是否喜欢过卫琛,至少现在的她对卫琛并无男女情意。

她无法自欺欺人,更不想让卫琛对她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

所以哪怕成了亲,有些事她也必须和卫琛说清楚。

至于荀岸……

顾晚卿想,或许他们上辈子已经将缘分用尽,所以今生注定有缘无分。

她听说安王将他带出了刑部大牢,如今虽没有他的消息,但只要他没有落到卫琛手中那便是平安的。

知道他没事,她也就放心了,不敢再有别的奢望。

-

时间若白驹过隙。

转眼便到了顾晚卿与卫琛前一日。

八月初一,风朗天晴。

下人们将喜服送入了寒香苑,袁氏逼着顾晚卿又试穿了一回,十分合身,也衬得顾晚卿娇艳动人。

比之前顾晚卿与荀岸大婚那日准备的喜服好看许多,无论样式还是花纹,都更适合顾晚卿。

可见卫琛对顾晚卿有多了解和重视。

顾晚卿在一片夸赞声里,看着镜中明媚娇俏的自己发愣。

不得不说,卫琛倒是很懂她的喜好,这身喜服比她自己之前定做的那身更得她的欢心。

说来真是奇怪,那男人真是和前世大不相同。

他以前才不会对女子这些琐事如此费心,连顾晚卿平日里询问他哪身衣裙好看,他都分辨不出,敷衍作答,何时像如今这般仔细妥帖过。

眼见着明日便是大喜之日,顾晚卿心中那股排斥感却好像被日渐消磨干净一般。

天近黄昏,暮色沉下时,她竟能安坐在屋内,借着窗外残阳血色的光芒,心平气和地端详那件喜服。

哪怕想到明日要和卫琛行礼,结为夫妻,心头也不似之前那般抗拒和反感。

每每意识到自己的变化,顾晚卿都忍不住要训斥自己一番。

这才多少时日?连一个月都没有,她岂能忘记卫琛对她强娶强求的恶劣行径!

就在顾晚卿蹙着秀眉告诫自己不要忘记伤痛时,她的房门被人敲响。

门外传来顾晚相刻意压低的轻细的声音:“婠婠,在否?”

前世,顾晚卿与顾晚相不对付。

她这个二哥,从小便喜欢与她争抢,不管是父母的疼爱还是兄长和长姐的宠爱,哪怕是卫琛这个朋友,他也要同她抢。

所以顾晚卿不待见顾晚相,与他关系不和。

但是当初整个太傅府中,所有人都反对顾晚卿下嫁给荀岸,唯独顾晚相同意支持她。

所以她与荀岸成亲后,同她这个二哥之间的关系便缓和下来。

顾晚卿知道,她这个二哥看上去似乎很聪明,但其实头脑十分简单。

他不喜父母偏爱她这个妹妹,不喜兄长和长姐谦让她纵着她,更不喜一向目中无人的卫琛唯独同她做了朋友。

所以成日与顾晚卿作对。

但是后来看顾晚卿哭着跪求父母双亲成全她和荀岸,还淋了大半日的雨。

便又觉得她可怜,所求不过一个心上人罢了,何故遭受所有人反对。

所以一身反骨的顾晚相才成了唯一支持顾晚卿和荀岸的人。

虽然今生的顾晚相和前世的性情有所不同,但他依旧是那个唯一支持她和沈复生在一起的人。

或许因为沈复生于顾晚相而言,是这么多年来终于遇见的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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