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螳螂(55)

作者:MyJinji 阅读记录

“你早就知道我吃的止痛药是毒品。”狄明怕狄昕听见,声音已经压到最轻。

薛涵敬不惊讶。他本来已经买了明天的机票,但负责保护狄明的人汇报说狄明上了关傩的车,好在毫发无损地下来了。他马上又再买最近航班回光岛,从新北下机转车。一分钟都没耽搁。关傩不会对狄明下杀手,但一定会施压,恐吓威胁,精神折磨,她非常有方法和手段,足以让狄明痛苦。

“你知道我一辈子都离不开它了。”

“你已经离开它了。”薛涵敬说。

狄明感觉到亲吻落在他的额角,那条短而深的伤口在胀痛,但他一点都抗拒不起来,或许痛才是好事,提醒他还有其他感官在支配这具躯体,除了仇恨和不安之外的,他还有别的事情可以烦心。

“是,我都卖身了,再添一条吸毒,也不多什么。”

狄明自嘲地说完这句话,把被子扯下去一点,薛涵敬又给他拉回去了。

“你会因为吕诗婷也吃这种药觉得她不堪吗?”

狄明心里一颤,攥紧被子:“不会。”

“那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不好,”薛涵敬隔着被子攥他的手,“是因为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狄明仍藏了很多心事不说,薛涵敬也拿他没办法。只好先把他放在床上自己去洗漱,出门前说给他带了礼物回来,狄昕也有份。狄明出去拆了自己的,一台更新型号的数码相机,还是那个顶贵的牌子。上次那台狄明锁进柜子里了,像是封印,这台才是薛涵敬给他的,他想拍什么就拍什么。

狄明举着相机,坐在沙发扶手上,薛涵敬洗了澡出来,浴袍半敞,闪光灯寂灭,他获得一张老帅哥湿身图。

“一起拍吧。”狄明邀请他。

薛涵敬把毛巾随手搭在浴室门上,过来抱起狄明,说我们拍我们的,但明天也要去照相馆,拍一张能洗出来的,挂在家里,省得你妹妹来不认识我,再被吓一跳。狄明挣扎了两下,被放在床上,脚尖点薛涵敬的腿问,你怎么和她说的?

“就说是同事,”薛涵敬俯身吻他,气息沉重,“住一起的。”

这场做得隐忍,狄昕就在对面房间,薛涵敬平时力气大操得深,再好的床都要被摇得乱响。今天只能把狄明抱在怀里侧躺着,架着一条腿拉起来,缓而深地抽插。狄明也忍得辛苦,他还是更喜欢激烈的,这样慢,舒服是舒服,可时间也被延长。薛涵敬硬得硌他的子宫,避孕套上的润滑顺着阴唇往外挤,他越夹水声越响,放松却会被操更深,一来一去要被逼疯,咬着枕头流了半张枕巾的眼泪口水才高潮。

薛涵敬射完,拔出来,摘了避孕套打结。狄明侧躺在床上,手指点点薛涵敬的后腰,说少爷,我有件事求你。

“明明,”薛涵敬把套子丢进垃圾桶,坐回床边,“下次你可以直接和我说想要什么,不用先和我做。我这里的东西不用做交换,都有你一份。”

“其实是我比较想做,”狄明蹭过去,把脸枕在他大腿上,“你可以把狄昕送出国吗?”

薛涵敬了然,狄明应该是被用妹妹做威胁了。

“什么时候去?”

“越快越好。”

薛涵敬颔首,狄明知道他同意了,抱着他的腰在小腹上亲了一口。

“那我们呢?”狄明问出这个问题。

我们去哪里呢,我们什么时候去哪里呢。

“你想离开吗,”薛涵敬用手背贴上他的面颊,指节骨轻轻蹭过他微热的肌肤,“我安排你们一起去?”

“我们,是我和你,”狄明拉着他的手,给每根手指落下一个亲吻,然后把整个手掌抱在怀里,“我就在你身边,我们要在一起。”

“会有那么一天的。”薛涵敬说。

“希望早一点。”狄明闭上眼睛,有了丝缕睡意。

薛涵敬很靠谱地将狄昕出国的事情安排好,狄江柳没有异议,反而殷勤地办好了退学手续,还给狄昕置办起行李。飞去英国那天,狄明难得和狄江柳在机场见面,他们必须作为家庭成员送小姑娘离开,狄明浑身不自在,送走哭成泪人的狄昕后全身紧绷终于松懈了片刻,去机场外抽烟。狄江柳走过来,伸出手,说小少爷,请我一根?

还是那么轻佻。

狄明把烟盒和打火机都拍在他手里,见狄江柳慢条斯理地点起来,心气不爽。

“怎么没掉眼泪,因为她长得不像祝新川?”

狄江柳冷不防被烟呛了口,咳嗽了几声。

“你是真的有爱他?”

“不爱,”狄江柳笑笑,“我只爱你、姐姐和妹妹。”

“少来。”

“真的。”

“那你怎么给他生孩子?”

“意外怀孕哦。”狄江柳拍拍自己的肚子。

狄明想怎么可能,八成是那时候狄江柳想要孩子,觉得祝新川位高权重,生下来的孩子有倚靠能活得长久些。可谁能想到命运最坎坷的,就是这个本应成为光岛的明珠的狄暄呢。

“你想不想知道你爸爸是谁?”狄江柳问。

狄明摇头。

“我想知道,”狄江柳夹着烟拍拍他肩头,转身向路边停下一辆黑色轿车走去,不忘回头续上半句,“你找到也告诉我一声。”

下午狄明去照相馆取照片,老板洗了三张给他,一张给薛涵敬一张留自己这里一张挂墙上。狄明去杂货店买了个相框,把合照放电视旁边,这样他每天都能看见。

照片里薛涵敬和狄明分别坐在椅子上,狄明身旁是一张立着花瓶的小桌,红玫瑰,白花苞。彩色相片,狄明的红领带艳得像血。

薛涵敬的一张被他自己收起来了,狄明没在办公室看见,将军府也没有。

眼看到了八月,太阳一晒皮肤都要融化,又随时刮台风下暴雨。狄明每天在办公室热得头昏脑涨,反正李崧风雨不动,他干脆把风扇拉到自己桌边,这才凉快起来。选举进程逐渐加快,程颖前两天忽然休克被送去医院,说癌症恶化得非常迅猛,很是不妙。如果现在程颖退下来,就会由副执政官上位代行至选举,但谁知道他会搞出什么变数,所以这些人的策略又从逼迫程颖转为保护寿命,听说程析芜还特意飞去美国请大夫。

真是孝子贤孙。

他想这件事时还没料到下班会见到另一位贤孙。

杨妙知把红毛都剃了,头发短短一层,像是马上要入伍。他们在公车上遇见,杨妙知坐外面,见他来马上挪进去腾位置。

“好久不见。”狄明随口问候。

“嗯、嗯……好久不见。”杨妙知有些不知所措。

他剃了头发就显出青春的利落来,很端正的一张脸,颧骨上有些粗糙的晒痕,高耸鼻梁,厚重嘴唇,穿着军装,背书包,应该是才放学。

“去上学了啊?”

“偶尔去几天,”杨妙知干瘪地回答,“我爸要我去的。”

“我看哦,是你惹麻烦了吧,”狄明怎么会看不穿他,这么单纯的人,“和人打架把人打坏了?收敛些也好。”

风从窗隙吹进来,带着蓬勃的暑热。夕阳金亮得不似即将消融,反而像点心包里的奶油,透过棉似的包身挤泄出来,稠得不会流动。狄明眯眸看着街景,他知道杨妙知在看他,一种被说中的诧异稍纵即逝,接下来就是羞怯、不甘和挣扎。

算了。他对一个小孩子,没必要这么苛刻。

“去打球吗?”狄明问。

第44章 四十三

“我爷爷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总是说些完蛋话,不停打电话,有时候大半夜也打,说着——靠,你又赢,怎么这么会打。”

“小鬼,哪个爷爷会说靠哦?”狄明收杆,白他一眼。

这次他们没赢钱的,干脆下注请晚饭,不是狄明提议的,是杨妙知非得要做这样的仪式,不然显得他的输不够成熟绅士。

“我做了爷爷就会说啊,”杨妙知把球归拢好,他对那只纯白母球情有独钟,没事就要拿起来把玩,“你和你那蜜思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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