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螳螂(64)

作者:MyJinji 阅读记录

“你真的觉得对不起吗?”

“还是觉得,被发现了我不会爱你了,觉得后悔。”

“你真的觉得对不起吗,杨妙知?”

“还是觉得,这件事不是你预想中的那样,觉得……失控。”

“你真的觉得对不起吗?”

狄明站起来,抬脚踩上杨妙知贴在地面的头颅,又发狠地用力踢踹。荒原里弥漫着拂晓惨白的光絮,杨妙知的道歉和忏悔逐渐变成嚎啕大哭,像是山谷里失群的兽。狄明衣不蔽体,人在晨光之下,眼却留在无尽黑夜。他在一片碎石染血后才停止,蹲下来,抚摸着少年面颊的泪和血,声音却卑微到尘泥。

“你真的对不起我,能不能让他回家?”

头破血流的警察并没能把狄明怎么样。

穿棕色条纹西装的男人搀扶着狄明回到客厅,彬彬有礼地递上名片。

“我叫做九,是Lia女士在光岛的代理人,薛涵敬先生要求我们在他遭遇不测的时候将您带离光岛,他与Lia女士有长期合作,合同约定届时他名下所有的财产和权利都由他的指定继承人掌握并使用,也就是您。”

“他是什么时候选择我的?”狄明抱着小明明,尸体已经微微冷下来了,但他仍然抱在怀里。

“上周日凌晨,”九知无不言,“他给我们打来电话,确定您为继承人,并且向我们传达了带您离岛的指示。最近的一班飞机在明天早上六点钟,会先送您到上海。”

狄明知道,杨教授一家本应乘该航班离岛。但因为薛涵敬被捕,现在杨家人除了杨妙知也都被抓进视听局接受审讯,走不成了。杨妙知的检举被视听局利用,杨教授本来是个郁郁不得志的小老头,现在被包装成了掌握核心科技的栋梁学者,从他的研究里硬找出几项成果,以将薛涵敬帮助他离岛歪曲成转移科学家的叛国。视听局查薛涵敬本来就愁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只要有一个人检举薛涵敬,无论指控什么罪名,他们都能把文章做大。

九看穿狄明的固执,知道他不会轻易和自己离开,就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样东西,双手交给狄明:“视听局才送出来的,请您过目。”

白纸被折叠了一次,里外都沾满血迹,甚至已经渗透出来。狄明强打勇气,展开后是一张带有视听局问讯记录题头的记录簿,血比墨多,文字黏连模糊。薛涵敬的字体很漂亮,锋利而不失清骨,这时却看不出写的是什么,倒不如说已经不是文字,只是颤抖扭曲的笔画。

“薛先生的十根手指都被折断了,这是他一整天写下的第十一份认罪书,据说状态是只能用手指勉强搭着笔写,但这不重要——写下了,就代表他已经认罪了,所有的罪责都会压在他一个人身上,死刑是必然的,我相信薛先生做出决定的时候也已经预料到并且接受了这个结果。这件事情不会再有转机了,如您所见,光岛就是这样一副模样,”九诚恳地劝他,“您恐怕没有其他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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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开始分线,先进入结局一的路径。

两个结局长度会有差距,还是按之前说的,先写一个再看情况写另一个。

可能会有人觉得,哇前面写大家打得那么热闹结果最后薛将军被一个学生用检举电话给拉下来了是不是会太潦草。

不会。人生就是这么没道理。

第50章 四十九(1)

光岛新北东州酒店顶层停机坪,程析芜下直升机,把后续事项和他没完成的美国访问工作都丢给业务精湛的孔秘书,自己乘电梯直达十二层,整个楼层都是常年外包的私人套间,程析芜有一间,他不想买房,因为迟早要住进檀烌宫,但目前他又不想住檀烌宫。上次和狄江柳开房觉得环境还不错,索性就包下来了。

此时此刻他没有什么好心情,自从李照峰凭借那份由他决定放进机要箱的证据绑架了警务院的儿子马维,其他人也就随之形成了新的结盟,他被明显地边缘化排挤到特定位置,不排除李照峰有对会议长席位动心的可能,甚至说一定会有,只是他会选择谁来担任罢了。但他本不该有这权力。

视听局是程析芜手里的底牌,他从在国外的时候就想尽办法实际上逼迫程颖把视听局交给他,这些年这只小宠物为他搜集到了足够威胁整个光岛的秘密。如果登记处考虑能开放随意登记,他会和视听局领一张证。

现在,李照峰用他的视听局,截断了他的耳目,在他没同意的情况下,抓了薛涵敬。

程析芜推开门,昂贵的香薰味从房间里飘出来,每一口呼吸都是用钞票垒起来的。他走进厅堂,在沙发扶手上,看到一双白皙柔软的裸足。很熟悉,他们家人几乎都要共享同具肉体了,就连那老婊子到现在脚趾肚还是红扑扑的,踩在龟头上差点把他碾得失控,把那双脚也给操穿。

狄明躺在沙发上,手里拎着酒杯,里面的红酒要泼不泼,他喝了不少,整个人醉醺醺软绵绵的,看着程析芜的眼睛也似笑非笑。程析芜走进,瞧他微敞的衬衫,挑了挑眉:“你妈没告诉你我喜欢看什么样的衣服?”

他的手摸进狄明的衣服,捏住乳尖用力拉扯。狄明痛得哼了两声,却还冲他挺起胸膛,往程析芜手中送。程析芜看他主动模样,脸色一沉,扬手就对着他的乳尖扇了一巴掌:“臭婊子,犯什么贱。怎么,你daddy尸骨未寒,这就急着出来卖春了?”

狄明被扇得捂住胸前弓蜷身体,程析芜点了支烟,分开腿,指指腿间示意他跪过去。狄明就乖乖跪着,程析芜吸烟,手指穿过狄明浓黑的发,胡乱地揪揉,像在蹂躏一条狗。他确实说过如果薛涵敬玩腻了他会接管狄明这种话,但狄明主动联系他,是从没想到的。接到孔秘书转接的电话时他已经在华盛顿一处政府停机坪,准备飞回光岛拎着皮带狠狠杀几个人。但狄明的话让他冷静下来,他自始至终没说什么,只是在挂断前报了房间号,让他来这里等着。

“求您救他。”狄明说。

“小明,这是求人的态度吗,”程析芜眯眸,对着他吐口烟,“舌头伸出来。”

狄明吐出舌尖,形状很漂亮,窄窄细细的,鲜红色,不接吻浪费,不口交可惜,说不出好话真话知心话,只有淫言浪语,虚情假意。

程析芜手起烟落,火烫在那舌尖偏上位置,用力碾深。狄明眼里涌上痛楚的煎熬,却没有泪也没有躲。程析芜并未束缚他,他如此乖巧又恳切。

烟灰焦苦,创口焦苦,程析芜把烟蒂丢在他嘴里,踹开他站起身,想要去看看夜景。

狄明躺在地毯上,喉结一滚,把烟蒂咽下去了。

“真漂亮,是不是,”程析芜的神经好像有问题,他感到兴奋时,即便不想笑,唇角也会在几次起伏后病态地翘起来,他把手贴在玻璃上,好像在指奸这娇美、物质又风骚的岛屿,“薛涵敬得罪了马维,他明知道那个人在视听局什么出身,还敢在他眼前演英雄救美那一套。他废了马维一条腿,马维就打断他两条,他让马维做了太监,马维就把他十根指头一根一根折断,指甲都拔光了,要他这样写认罪书,是真生气哦,他们两个都。”

狄明想到那张被血浸透的记录簿,身体被薛涵敬抚摸过的地方都钝痛起来,他喜欢的那双手,被扭曲成造型残忍的植物,淌出猩红的汁液。程析芜饶有兴趣地观察他的表情,转身倚靠玻璃,又开始解下他的皮带,漆黑的厚重的,让狄明看了就觉得肺叶充血的,皮带。

“马维有无数种方法折磨他,你知道视听局有一个房间,专门有一口特别大的铁皮水池,封在地板下面。有的人会被倒吊起来,上上下下地在里面涮,但是我不太喜欢,太麻烦太慢,而且你看不到太多反应,拷问还有什么意义,”程析芜把腰带套上狄明的脖颈,缓缓拉紧,语气兴奋而神秘,“我教了他一种,让犯人坐着,往后斜一点,在脸上铺一层毛巾,然后往上不停浇水。没人能挺过去,目前还没有——听说他也用在敬身上了,但他没什么想知道的,纯粹是在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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