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不善(重生)(2)

作者:辣椒小七 阅读记录

她说着,在沉鱼面前坐下,道:“可臣妾记得,娘娘过去是从不主动提起自己的身份的。臣妾还想着,多亏大长公主偏疼大娘子,否则,若她知道娘娘如今的处境,还不知要多心疼呢。”

这一字一句都扎在沉鱼心上,她母亲的确偏心,却也不是旁人能置喙的。

沉鱼冷声道:“本宫是如何处境?再如何,本宫也是皇后,轮不到你个妾室多言。”

她说着,勾了勾唇,道:“周姒,你也算世家女子,竟为了荣华富贵糊里糊涂的跟在陛下身边,连个位份都没有,当真可笑。”

周姒像是被戳到了痛点,她咬了咬唇,道:“等娘娘自请废入冷宫,臣妾便不是糊里糊涂的了。”

“你以为会便宜了你?”

沉鱼不怒反笑,道:“便是本宫不要这个位置,也轮不上你!”

周姒被她的目光震慑到,从小到大,姜沉鱼想做的事就没有一件做不到的,她颤抖着道:“可陛下宠爱我,胜于这宫中的任何人!”

“那又如何?”沉鱼笑得瘆人,道:“只要本宫不准,你便坐不上这皇后之位!”

“姜沉鱼,你真以为你还是当年那个说一不二的姜家二娘子吗?你现在不过是个弃妇,若非陛下念着旧时情谊,早把你打入冷宫了!”

“啪!”

只见陈嬷嬷一巴掌打在周姒脸上,道:“整个大汉,还没人敢这样和娘娘说话!”

周姒不可置信的的看着陈嬷嬷,道:“你个贱奴,竟敢打我!”

陈嬷嬷面色如常,道:“你以下犯上,老奴为何不敢?”

“好……好啊!”周姒看着陈嬷嬷,又看向沉鱼,道:“你可知道,你为何会得了这怪病?你父兄为何会自尽而亡?是陛下厌弃你啊!”

她见沉鱼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裂痕,忍不住继续说道:“你可还记得那人?你本是要与他议亲的人,陛下那样骄傲的人,虽为了一时权宜娶了你,心底又如何会不介意?”

“你啊,从一开始就输得彻底了!”

沉鱼胸口一窒,面上却强撑着,道:“那你呢?你又为何恨我?”

周姒恨恨望着她,唇角不住的颤抖着,半晌,终是没说出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沉鱼见她离开,终于支持不住,只觉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

“陛下,娘娘这病是胸气郁结……”

太医话还没说完,傅言之便觉察到沉鱼的手从自己掌中飞快的抽了回去。

他不动声色的坐直了身子,眸底疏淡冰凉,道:“你醒了。”

沉鱼挣扎着坐起身来,道:“陛下来了。”

傅言之微微颔首,只拂了拂袖,下人便鱼贯而出,很快,寝殿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沉鱼,”他率先开口,道:“你不该贪心。”

“贪心?”她猛地抬头,眼底隐隐有流光闪过,道:“傅言之,我贪心?”

“周太傅是朕的恩师,从前周姒便是要与朕议亲的。”

“陛下是说,若非当初我求了舅父赐婚,陛下与她,便早是……”

沉鱼哽咽着没说下去,和这样一个人说话,她只觉得齿冷。

“陛下今日来,是要我自请退位的吧?”

“是。”

“若我执意不肯呢?”沉鱼死死盯着他。

“那便让姑母来劝你罢。如今你父亲、长兄已死,次兄在边境征战,姑母素来识大体,会分得清孰轻孰重的。”

“你威胁我?”

“沉鱼,这么多年,你们姜家是如何威胁朕的?”他有一瞬间的失态,却又迅速恢复过来,只道:“朕留着你的性命,留着你姜家的荣耀富贵,便已是格外开恩了。”

沉鱼苦笑了一声,不想再和他多说一个字。

她静静闭上了眼睛,道:“陛下回去罢,一切,便如陛下所愿。”

他的心重重一跳,像是没想到她会这么爽快答应,他停了停,像是想说什么,可见她已闭上了眼睛,便只得起身离开了。

幔帐摇曳,很快又恢复如初。

沉鱼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才觉得如梦初醒。

鸢尾走上前来,眼圈已哭得通红,道:“娘娘病得这样厉害,陛下都不肯留下来吗?”

陈嬷嬷赶忙朝着她使眼色,沉鱼却浑不在意,只道:“封后大典是哪日?”

鸢尾擦了擦眼泪,道:“三日后……”

沉鱼勾了勾唇,平静的闭上了眼睛,道:“来得及。”

第2章 封后

翌日一早,沉鱼自请退位的诏书便由宦官春陀呈到了傅言之面前。

傅言之连眼皮都未掀,只接过春陀手中的诏书随手扔到一边,道:“椒房殿的人送来的?”

春陀笑着回话,一双眯缝眼睛被脸颊上的肉挤得只剩了一条缝,道:“是奴才去椒房殿取的,鸢尾姑娘说娘娘病着,她们实在腾不出空出来。”

傅言之冷嗤一声,道:“偏她花样多。”

春陀应和着笑笑,没有多言,只静静候在一旁。

傅言之翻开手中的奏折,只看了几行,便心烦意乱的将奏折扔在一边,又将一边的诏书捡起来瞧着,见沉鱼写的得体,没有半分怨怼,更没为自己争辩什么,不觉问道:“你去取诏书的时候,可见着她了?”

春陀反应过来,道:“是皇后娘娘亲手交给奴才的。”

傅言之顿了顿,抬起头来看向他,道:“她可有说什么?”

春陀回道:“娘娘只说,祝陛下心愿得偿,与周夫人白头偕老。”

“白头偕老”这几个字直刺得傅言之脑仁疼,他皱了皱眉,脑海中划过沉鱼的脸庞,那时她还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在大殿之上拉着他的手,道:“言之表哥,我们一定能白头偕老。”

“没羞没臊。”傅言之不觉脱口而出。

春陀一愣,道:“娘娘说着话的时候,瞧着倒像是真心实意。”

“真心?她何时有过真心?”

傅言之冷声道,见春陀怔怔的望着自己,便淡淡道:“她素来阴狠毒辣,还不知藏着什么心思呢。”

春陀不敢回嘴,只道:“陛下说的是。”

傅言之只觉心烦,便挥了挥手,道:“下去罢。”

春陀道了声“诺”,又迟疑着道:“陛下,皇后……椒房殿娘娘今后如何安置呢?历来椒房殿是皇后居所,娘娘如今自请退位,只怕不能再住了。可娘娘说……”

傅言之眼眸一沉,道:“说什么?”

春陀赶忙跪下,道:“陛下若想她安安稳稳的退位,便须答允她,让她此生都不必搬出椒房殿……”

“放肆!”傅言之猛地一拍案几,似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敛了神色,冷哼道:“她算盘打得倒精!若让她住在椒房殿里,姒儿又该如何自处?”

春陀不敢答话,便只低着头,一言不发。

半晌,傅言之薄唇微抿,叹道:“朕答应过祖母给她金屋住,整个未央宫也只椒房殿是黄金铺就,便让她住着罢。”

“陛下一片孝心,真是令天地动容啊!”春陀赶忙道。

傅言之没说话,只眯着眼睛,幽幽的看着椒房殿的方向。

*

“春陀公公,你这是何意?如今姜沉鱼既已不是皇后,又如何能住椒房殿?”

春陀望着面前气急败坏的女子,道:“周夫人息怒,此事乃陛下金口玉言,奴才再不敢违背的。”

“可这椒房殿,历来是皇后所居……”

话音未落,便听得身后传来沉鱼清隽的声音,道:“所以本宫说,你做不了皇后。”

周姒猛地回过头来,道:“姜沉鱼,你得意什么?后日,后日便是我的封后大典了!”

“那又如何?”沉鱼指着身后的椒房殿,道:“一个住不到椒房殿的皇后,算什么皇后?”

“你别欺人太甚!”

沉鱼径自掠过她,走到春陀面前,道:“多谢公公了。”

春陀温言道:“娘娘且好好养着身子,陛下心中还是有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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