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不善(重生)(27)

作者:辣椒小七 阅读记录

“可我分明看到了一团黑影……”

姜亦风打断了她,他握着她的肩膀,郑重道:“沉鱼,此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知道吗?无论你看到的到底是什么,你记着,你什么都没看到,明白吗?”

“可是阿爹,若是他们对卫伉大将军不利呢?”

“那也是陛下的意思,明白了吗?”

沉鱼望着姜亦风如墨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一些东西。

她怔怔的点了点头,道:“阿爹,我明白了。”

沉鱼只觉得像是被雷劈中一般,整个脑袋都是空白的,深深的绝望从她心底满溢出来,让她不知如何挣扎。这种感觉像是坠在泥沼中,所有的努力和挣扎都不过是徒劳,又或者,只会加速这一切的到来。

她明明知道会发生什么,却无力阻止,只能袖手旁观。

她缓缓站起身来,像行尸走肉般朝外走去。

“沉鱼!”姜亦风突然唤她。

沉鱼如梦初醒,慢慢回过头来,道:“阿爹还有何事?”

姜亦风似乎觉得自己很卑劣,连看向沉鱼的眼眸也与往常不同,他道:“若是……若是当真如你所言,那么卫家,只怕是要倒了。”

“嗯。”沉鱼机械的应道。

“你应该知道,卫皇后、太子与卫家的关系。”

“我知道。”

“那么,你还要嫁给太子吗?”他承认这样问太过自私,可是现在,他不得不问。他不在乎什么天下,不在乎什么权势,可他在乎自己的女儿。

“是。”沉鱼道,“若是阿爹害怕我牵累姜家,我可以……”

“不许胡说!”姜亦风打断了她。

他走到她身边,无限疼惜的看着她,道:“为父知道了。沉鱼,做你想做的事吧。”

沉鱼的眼眸倏的收缩,道:“阿爹不怕我牵累你们吗?”

姜亦风笑笑,摇了摇头,道:“你是爹娘的女儿,任何时候都是。”

“阿爹!”

沉鱼扑入姜亦风怀中,她第一次忍不住在父母面前放声大哭起来。她哭得撕心裂肺,好像要把两世所受的委屈都哭出来。

上一世,卫家倒台之后,整个朝堂局势大变,皇后自尽,傅恒之横死,而堂邑侯府便成为能左右朝堂的最大势力,为皇帝所忌惮。长公主和姜亦风也不得不过得步步小心,生怕触碰了皇帝的逆鳞,连姜子彦和姜子默的亲事都要被皇帝拿捏。

后来沉鱼嫁给傅言之,堂邑侯和长公主一步步扶持傅言之登上帝位,却又为傅言之所忌惮。傅言之一步步设计瓦解了整个堂邑侯府,害得姜亦风和姜子彦惨死,姜子默苦守边境,傅婠郁郁寡欢……

这一次,无论如何她都要试一试,她想救卫家,想救侯府,更是真的想陪傅恒之走下去。他等了她两世,她不能辜负他。

她抬起头来,道:“阿爹,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你是我的女儿,要我做什么都行。”

“我想求阿爹派人去卫伉大将军府打探一番,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绣衣使者跟着。”

“好,阿爹会派人去查的,你放心。”

他轻轻拍拍沉鱼的后背,道:“也许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但是你要记得一点,此事绝不能告诉旁人,连太子殿下和太后也不能说,知道吗?”

“嗯。”沉鱼点了点头。

她当然知道此间厉害,就是太知道帝王之心不可测,她才害怕。什么妻子儿女,什么父母兄弟,于皇帝而言,都只是臣下,是棋子罢了。

“阿爹也不要将此事告诉阿娘。”

“你放心,你阿娘多思,我不会说的。”

第23章 定亲

自侯府出来,已是晌午时候了。

沉鱼坐在马车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整个人都觉得浑浑噩噩。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车夫挑起帘子的一角,道:“二娘子,是贺兰止大人。”

“就说我病了,着急回宫去。恕不能下车拜见先生了。”

“青天白日的咒自己生病,只怕不吉利。”车外传来贺兰止的声音。

沉鱼无奈,只得掀起帘栊来,道:“贺兰先生,我今日心情不佳,便不陪先生说话了。”

她说着,便要将帘栊放下去,却见一把扇子挡住了帘栊,贺兰止笑着道:“我恰巧知道一个地方能清心,二娘子随我去坐坐如何?左右离宫门下钥还早,你也不想这么早回去吧?”

沉鱼只觉心乱如麻,听他如此说,也就应了。

*

“请吧。”贺兰止说着,朝着沉鱼微微颔首,道:“我常来这里坐坐,还算清静。”

沉鱼四处打量着,周遭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巷子,也不在什么繁华富庶的坊里,想必没有官宦会住在这种地方。而她面前的宅子小门小户,仿佛一眼就能看到头,实在不像贺兰止这种习惯了声色犬马的人会来的地方。

她这样想着,却仍是随着贺兰止一道走了进去。

两人一进门,便有小厮出来迎候,他不识得沉鱼,和贺兰止倒像是很熟稔的模样,道:“公子来了,茶点已备好了。”

贺兰止笑笑,像是回了自己家一般,很随意的走了进去。

沉鱼跟在他身后,才发现这里别有洞天。装饰布置得虽质朴,细细瞧着却是极好的东西,案几、柜子更是非紫檀木不用的。

这里抬头便能看见天空——手绘的天空,仿佛坐卧在苍穹之下,脚下铺的是宛如稻草一般的东西,却被收拾得极柔软干净,细细听来,仿佛有汩汩清泉之声,倒的确是雅致安静至极。

一盏茶下肚,沉鱼不觉安静下来,她看着贺兰止,眸色微深,道:“先生似乎待我很不同。”

贺兰止笑笑,道:“二娘子何以这样认为呢?”

沉鱼避过他的话,只道:“我自问不算聪明,可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先生见惯了美人,自然瞧不上我这样的女娘,先生流连花丛,也就更谈不上会对刚认识的女娘动心,至于才学,我更是半点没有。唯一谈得上的,无非是家世。那么先生说说,这样屡次三番的与我巧遇,是为了什么?”

她说着,薄唇勾起,道:“先生若是有事相求,倒不如大方说出来,我若是能办,自然不会推辞。”

贺兰止爽声一笑,道:“二娘子甚是通透。不瞒你说,我对你的确是故意接近,也的确是别有用心,不过二娘子放心,我没有恶意。”

“先生真是大言不惭,既说是利用,还说没有恶意吗?”

“就像二娘子肯与我来,不也是有事相求吗?怎能说是有恶意呢?人生在世,不过是你帮帮我,我用用你,这是人情,亦是天理。”

贺兰止说着,径自饮着茶水,道:“二娘子说,是也不是?”

沉鱼道:“我对你可不是有事相求,那是我凭自己本事赚来的承诺。”

“也对。”贺兰止轻巧的应了,道:“二娘子可想好了,要我做什么事?”

沉鱼抿着唇,半晌,终于开口,道:“还不到时候。”

“也罢,那等二娘子想通了,再来此间找我便是。除了上朝,我几乎日日都在这里,二娘子只报上自己的名号,便会有人带你来见我的。”

沉鱼点点头,道:“看来你真是这里的常客。我本以为你不会喜欢这种地方。”

贺兰止轻笑一声,道:“那我该喜欢什么地方?青楼?赌场?”

沉鱼没说话,只是看着他,道:“我该走了。”

贺兰止笑着摇摇头,道:“二娘子请自便。”

沉鱼站起身来,正要离开,便听得他道:“明日周太傅回来了,我便不再入宫授课了。今日,便算是道别罢。”

沉鱼听着,心中只觉微微有些空落落的,她没有细想,只微一点头,便大步走了出去。

*

转眼间,回宫已半个多月了。而沉鱼也终于接到了姜亦风托人送来的信笺,上面只有两个字:“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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