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不善(重生)(43)

作者:辣椒小七 阅读记录

她哭着道:“舅父,他是为了救我啊!他是用他的命换了我的啊!”

皇帝呜咽起来,仰天道:“苍天啊!若是朕有什么不仁之处,大可惩罚朕,又为何要伤害朕的孩儿!”

王美人赶忙走过来,将皇帝扶起来,温言道:“陛下,此事已矣,还请您顾惜自己的身子啊!”

皇帝摆手道:“朕要这身子有何用?”

王美人道:“您这样说,该让二娘子如何自处啊!”

皇帝这才清醒了几分,道:“沉鱼,舅父不是怪你……”

沉鱼道:“沉鱼明白,舅父只是痛心。痛心疾首。其实沉鱼与舅父的心也是一样的……我恨不得死的人是我!”

王美人忙道:“二娘子说的哪里话?陛下心疼太子殿下,更是心疼你啊!此事原不怪你,只是命数使然罢了。”

沉鱼知道,她是在笼络自己,可看着她那副虚伪的嘴脸,自己只觉得恶心。

沉鱼凛然叩首,道:“无论舅父是否怪沉鱼,沉鱼都不能原谅自己!自明日起,沉鱼会随外祖母去皇城思过静修,三年不归长安!”

皇帝一愣,王美人更是揪心,道:“你实心眼的孩子,这又是何苦呢?”

沉鱼道:“沉鱼心意已决,还请舅父恩准!”

这一次,她要远离是非,再也不会被王美人和傅言之利用了!

果然,皇帝还未说什么,王美人便已开口劝道:“你有这个心很好,只是在宫中静修也够了。”

沉鱼冷声道:“王娘娘说得轻巧,傅恒之不仅是舅父的儿子、沉鱼的表哥,更是大汉的太子。沉鱼为太子祈福,不敢不诚心,又岂是做给旁人看的?”

王美人骤然一惊,她倒未曾想到,沉鱼会想到这些。

果然,皇帝脸色阴沉下来,他不动声色的瞥过王美人的脸,直冲得她脸上火辣辣的。

王美人赶忙跪下请罪,道:“臣妾只是心疼二娘子,绝无半点对太子殿下不敬之意!”

皇帝沉声道:“你今日在这里待得太久了。”

王美人惶恐道:“臣妾告退!”

她说着,赶忙埋着头,急急退了出去。

见王美人出去,皇帝才将沉鱼扶起来,道:“好孩子,今日之事委屈你了,是舅父错怪你了。”

沉鱼含泪道:“傅恒之死得凄惨,沉鱼心里不安。若不去寺庙中住着,只怕一天也活不下去了!”

皇帝重重的拍了拍她的手,道:“你既有这个心,朕也不拦你,去吧。”

沉鱼低头道:“多谢舅父成全!”

*

翌日一早,云便沉沉的压下来,笼罩着整个长安,像是要把这城市压垮似的。直到晌午时候,淅淅沥沥的下了一大场雪,天色才渐渐亮起来。到了午时沉鱼他们动身的时候,天空便如洗练过一般,干净澄澈,煞是好看。

虽是太后出行,可因着宫中接二连三的出事,陛下和薄太后便都有意要低调行事,因此,随行的马车并不多,也算是轻车简从了。

薄太后和皇帝说着话,见时辰差不多了,便朝着不远处的沉鱼、傅维昭和傅行之道:“沉鱼,时辰差不多了。”

沉鱼点点头,道:“这便来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薄太后这边走过来,傅维昭陪在她身边,傅行之倒是与她们隔着些距离,远远的跟在她们身后。他平素便不喜欢往皇帝身边凑,如今虽不得已要见到,也要尽量避开些。

皇帝瞧着他的样子只觉得碍眼,便索性不去看他,只看向沉鱼和傅维昭,道:“你们姊妹感情好,本该容你们多叙叙话的,可今日大雪,若是再不动身,只怕大雪要封了路呢。”

沉鱼笑笑,道:“皇城寺不远,维昭若是想见我,随时都能来的。只盼着舅父别拘着她。”

皇帝笑着道:“这是好事,维昭何时想出宫去见沉鱼,只管来找朕,朕命人送你去。”

傅维昭道:“那便多谢父皇了。”

她神情有些淡漠,因着卫家的事,她对于她的父皇和那所谓的皇权,几乎是深恶痛绝了。还好她往日便不是十分热络的样子,因此皇帝并未起疑心。

薄太后道:“这一去只怕没个两三载,哀家和沉鱼是不会回来的。陛下也不必担心哀家,只管将朝堂之事处理好,便是为哀家尽孝了。”

皇帝道了声“是”,又道:“请母后一定保重身子,沉鱼是个妥帖孩子,有她陪着母后,朕很放心。”

薄太后点点头,便转身上了马车。

沉鱼没有跟上去,只看向皇帝,重重的跪了下去,道:“舅父,沉鱼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只是沉鱼辗转反侧,有件事想请舅父务必答允,否则,沉鱼实在不能安心。”

傅维昭见状,也跪了下去,道:“求父皇成全沉鱼的心意。”

皇帝心底愧疚,见沉鱼如此,便越发的心疼起来,道:“有什么事你尽管说,只要是朕能做到的,朕一定答应你。”

沉鱼道:“舅父,卫家幼子卫不疑年岁尚小,要他入宫为奴,实在太过残忍。沉鱼此去,就是要为大汉祈福,为舅父祈福,还请舅父看在佛祖的面子上,饶他受此刑罚!”

皇帝眉心微动,道:“沉鱼,旁的事也就罢了,只是卫家的事朕自有考量,你还是不要过问了。”

沉鱼据理力争道:“舅父思量的是法,沉鱼思量的却是情。无论卫伉如何,卫家军守护大汉边境十数年,确是有功。如今卫家军失了统领,就算舅父另派一人,只怕也难以服众,倒不如留着卫不疑,给他们一个念想。”

皇帝冷声道:“朕已派了苏建将军统摄卫家军,他从前就是卫伉的副将,在军中颇有威望,你放心便是。更何况,所谓卫家军也不过是大汉的兵卒,不是他卫家的兵卒,朕已和苏建说过,卫家军,能用则用,不能用就……杀!”

“父皇难道真的舍得毁掉卫家军?父皇是想让天下百姓寒心吗!”傅维昭忍不住道。

“放肆!”皇帝怒道,“你敢忤逆朕!”

沉鱼赶忙道:“舅父息怒,维昭也关心舅父,这才口不择言。”

她扬起头来,道:“维昭的意思是卫不疑不过是个孩童,心智不全,若是留他在宫中做个侍卫,位卑而责重,也足够应付卫家军了。一来,因着有他在,卫家军投鼠忌器,自然不敢妄动,等过上十年,这些兵卒调换,也就没人记得卫伉了。二来,舅父留他在身边,也好向卫家军显示舅父的宽和,他们才能安心为舅父做事,不必担忧卫伉之事会连累到他们。”

皇帝听她说得有理有节,也不觉心动,道:“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可是,让他做谁的侍卫呢?这宫中,谁敢用他?”

“儿臣敢。”傅维昭抬起头来,眸光锋利如刀。

“那他便给你用吧。”皇帝浑不在意道。

*

心事已了,沉鱼起身上了马车。

陈嬷嬷走过来,道:“二娘子,一切都准备好了。娘子要带的宫女和婆子们都已上了车了。”

她说着,冲着沉鱼微微点了点头。

沉鱼道:“有劳嬷嬷了。”

很快,他们一行人便踏着雪离开了。

不远处的宫墙上,傅言之和周姒披着雪白的狐裘大衣驻目而立,周姒见他只盯着那马车的队伍,不觉开口道:“二殿下不是说,带我来这里看雪景吗?”

傅言之薄唇微抿,道:“不好看吗?”

周姒浅笑着摇摇头,道:“白茫茫的一片,没什么好看的。殿下若想赏雪,我倒知道几个地方,都比这里雅致有趣些。”

傅言之怔忪的看着马车越走越远,直到最后,视线里只剩下一队斑驳的影子,连是人是马都看不真切了。

他缓缓收回目光,淡淡道:“走罢。”

周姒的心有些沉,面上却装作轻松的模样,道:“好啊。”

她最后看了一眼马车远去的方向,眼眸缓缓的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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