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不善(重生)(45)

作者:辣椒小七 阅读记录

傅恒之没说话。

沈娘子笑笑,识趣的退回了位置上,道:“你不说便罢,我也不多问。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想想你自己的处境,若你当真回了长安,能见到她吗?就算见到了,又能给她什么好处?只怕会拖累她罢?”

“她这个年纪,也该议亲了吧?若是你回去了,你要她如何自处呢?你且细想想罢。”沈娘子说完,便将茶盏中的茶一饮而尽,道:“慢用”。

言罢,她便走了出去。

傅恒之坐在原地,眼眸一寸寸的冷下去,只听“砰”的一声,他竟将手中的茶盏捏了个粉碎。

第30章 三年(二)

山中岁月长, 不知不觉,沉鱼来到皇城寺已有些日子了。

桔梗笑吟吟的走过来,道:“二娘子, 公主殿下来瞧您了。”

她说着,让开半身的位置,便见傅维昭款款走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一个少年,那少年身量很高,却是过分的瘦, 脑袋低低的垂着, 显得摇摇欲坠。

“沉鱼你瞧瞧,我带谁来了?”傅维昭笑着道。

沉鱼仔细瞧着她身后的少年,恍然道:“卫不疑!”

那少年抬起一张毫无生气的脸, 眼里全然没了当初的光彩, 只是淡淡道:“见过姜二娘子。”

沉鱼惊诧于他的变化,面上却不露声色,道:“不必拘着了。这些日子……过得可还好吗?”

卫不疑语气平静, 像是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道:“苟活而已。”

沉鱼看了傅维昭一眼, 只见她担忧的摇摇头, 一脸的无可奈何。

沉鱼知道此事不能操之过急,便只温言安慰了几句, 便让桔梗带他下去歇着了。

傅维昭见他出去,才深深的叹了口气, 道:“这孩子整日这样自苦, 我实在是担心。不惑哥哥将他托付给了我, 我实在是害怕辜负他……”

沉鱼扶着她坐下来, 道:“为今之计,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他年纪这么小便遭此大劫,自然是受不住的了。不过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用真心待他,总有一天他会懂的。”

傅维昭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道:“这信送到了宫里,我瞧着上面写着你的名字,便悄悄收下了,没让旁人知道。”

沉鱼接过信封,瞧着信封上的字迹,心底便明白了几分,道:“多谢。”

傅维昭摇摇头,道:“是我该谢你才是,若非你求了父皇将不疑留下来,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沉鱼笑着道:“我们之间不必说这些。”

她说着,将信打开,仔仔细细看着信上的内容,半晌,终于松了一口气。

傅维昭笑着道:“怎么?尘埃落定了?”

沉鱼点点头,道:“这些日子提心吊胆的,总算能睡个好觉了。”

傅维昭道:“这里僻静,你自然是吃得香睡得好,可宫里有些人只怕是夜不能寐呢。”

“什么?”沉鱼来了兴致。

傅维昭道:“如今皇后之位空缺,宫里那些娘娘们自然是拼了命的在父皇身边表现,我那些兄长们也起劲得很,各个跃跃欲试的,我瞧着就觉得累。还好我是个公主,要不然依着我母妃的性子,只怕也不能容我如此。”

她说着,凑近了沉鱼,低声道:“六哥让我和你说,他心里很惦记你,只可惜我母妃如今管得他甚严,日□□着他在德阳殿读书表现,实在腾不出空来看你。”

沉鱼轻笑道:“我知道,你只管让他安心读书便是。”就算读不出什么长短,只要能恶心傅言之也是好的。

“对了,周太傅知道我来看你,便托我带了许多书给你,我方才都拿给桔梗了。他老人家心里惦念你,嘴上虽不说,我也是明白的。那些书我瞧了,都是这些日子他授课时讲的,想来是怕你在这里荒废了学业。”

沉鱼心头一软,道:“他老人家身子还好吧?”

傅维昭道:“整日里责罚我们,怎么会不好呢?你就放心吧。”

沉鱼笑着道:“是啊,倒是我多虑了。”

周太傅的身子一直很硬朗,上一世若非他执意不肯让周姒入宫,也不会被傅言之和周姒联手设计,害得他身败名裂,郁郁而终。

她想着,眼眸一寸寸的冷了下去。

*

三年后。

“母后,这次无论说什么我都要把沉鱼带回去了。”傅婠说着,瞥了一眼在院子里悠哉游哉荡着秋千的沉鱼,道:“沉鱼不小了,若是再不议亲,只怕会耽误了她。”

薄太后笑着道:“哀家可没拘着她,不过哀家倒是小瞧了她,没想到她年纪轻轻竟这样耐得住寂寞,在这里一住就是三年,从没闹着要回去过。”

傅婠有些不耐烦,道:“她自小是母后带大的,自然和母后最亲近。母后不回去,她怎么肯回去?”

“如此,你的醉翁之意不在酒,倒在哀家这里了。”

“此次万寿节,安弟进京,趁着这个机会,您也该回去才是。这么多年了,您不想见见安弟吗?”

淮南王傅安是皇帝和傅婠的胞弟,因是幼子,薄太后便偏疼他些。只是再心疼儿子也不能乱了祖宗家法,除了皇帝召见之外,藩王是不得随意离开封地的。

薄太后听着,不觉长吸了一口气,道:“如此,哀家便如你所愿罢。”

傅婠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不觉又看向沉鱼,她正和姜落雁热络的说着话,瞧着倒与常人家的姊妹俩无异了。

沉鱼这孩子,还真是不同了。

她心中想着,又道:“此次博之也会来吧。”

薄太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道:“是啊,落雁也大了,也该帮他们两个把婚事办了。”

傅婠听着,只觉得一颗心都揪了起来,道:“母后,这些年淮南不是没有传来过消息,博之实在是……”

薄太后眯了眯眼,声音微沉,道:“婠婠,平素的事哀家都可依着你,可这件事不成,你明白吗?”

傅婠咬着唇,道:“可是……”

薄太后叹息道:“落雁是个好孩子,等她嫁过去管束着些博之,他会学好的。”

傅婠还想再说,可薄太后已没了谈性,便摆手让她离开了。

*

皇城寺在山中,虽是春日里,也总觉得寒风瑟瑟。

门被推开,扑面而来的风灌到脖子里,让傅婠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望着不远处的两个女儿,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涩。这两个孩子,于外人看是金枝玉叶,可其实……

她这个做母亲的,实在是亏欠她们。

她敛了心绪,款款走到她们身边,看向姜落雁,道:“走罢,时辰不早了,我们得赶着下山。”

“那沉鱼呢?”姜落雁忍不住开口。

傅婠瞥了沉鱼一眼,道:“母后会安排好的。”

沉鱼早已习惯了傅婠这样疏淡的态度,也明白藏在她冷漠高傲外表之下挣扎纠结的心,便浅笑着道:“是。”

傅婠忍不住将眸光停在沉鱼身上,许久未见,她出落得越发美丽动人,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颊略略瘦下来,衬得五官也越发精致起来,再加上笑得弯如弦月的眉眼,让人望而忘忧,忍不住的想要亲近。倾国倾城这四个字在她这里,似乎都显得浅薄了。

她这样想着,心底也不觉柔软,道:“这些日子未见,懂事多了。”

见傅婠夸赞沉鱼,姜落雁替她高兴道:“母亲不知道,方才沉鱼与我说了许多话,那些见解连我也自叹不如呢。”

傅婠“唔”了一声,虽未多言,眉眼间却是难得的温柔,道:“走罢。”

姜落雁点点头,笑着和沉鱼道了别,便跟在她身后离开了。

沉鱼望着她们离开的方向,眸光一点点的沉了下来。

有些人拿了不属于他们的东西,也是时候还回来了。

*

五日后,长安城。

“二娘子,三年未归,奴婢都不认得长安的模样了呢,变化可真大啊!”鸢尾说着,将马车上的帘栊轻轻放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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