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猫作怪(11)

作者:吃鸡不吃皮 阅读记录

平日里一口一个修仙,现在可好……

式粼仰头饮尽杯中百步醉,酒杯啪的一声落在桌上,后槽牙咬得死紧。

“公子慢些喝,霞月给公子剥个葡萄吧。”

在一旁伺候的姑娘殷勤地给空杯满上,随后摘下一颗晶莹剔透的马奶葡萄,沿着葡萄蒂缓缓剥开饱满的绿色果实。

式粼全部精力都放在了人来人往的进门处,哪里有工夫搭理剥葡萄的姑娘,余光瞥见有手伸过来,本能地抬扇挡了回去,“不用你,老实坐着即可。”

尺玉一进花楼便听见了式粼的声音,即使不抬眼,他也能靠耳朵辨得出式粼的方位。

式粼的来意他不甚了解,总之已是一拍两散,各玩各的,谁也管不到谁。

他深吸一口气,随热情的老鸨径直上了二楼,故意坐在式粼斜对面。

“一个美而不俗的姑娘,一间雅而不艳的客房,客房要安静的,酒与吃食看着安排。”尺玉学着式粼付账的模样,掏出一个大元宝落在桌边。

老鸨没想到这位年纪不大的小公子出手竟这般阔绰,一连回了三声明白,收起元宝马上喊人,“云浮快来给小公子上酒——”

尺玉头回进城,也是头回逛花楼,话本里写的「倚楼长歌音不断,步步生花舞不休」如今看来不过如此,有些吵耳,有些晃眼,有些烦心……

他接过白瓷酒壶自斟自饮,三杯下肚后,眼前混茫一片,尖锐的光柔和了下来,琵琶声也不再扰人,只是眼前忽而跳出前些天在吃面的小摊与式粼对坐的画面。

先前憋回去酸涩再度涌了上来,尺玉俯身趴在桌边,将眼泪藏进了衣袖。

那日夜凉如水,四肢仍不觉寒。

今朝暖酒入腹,五脏却生出了厚霜。

真是奇怪。

他可,真是奇怪啊……

-

式粼眼瞅着不胜酒力的小猫妖喝趴下,担心被花楼的姑娘占去便宜,手忙脚乱地放下酒杯奔了过去。

他喝得比尺玉多,走出几步酒劲儿便上了头,幸得未到影响肢体协调地步,眼见花楼姑娘的手要落到尺玉背上了,式粼一个箭步冲上去,用折扇拨到了一边。

“小午。”式粼轻拍尺玉的背。

云浮见式粼上来就动手,拿不准两人之间的关系,为避免中途出岔子,便多了一句嘴,“敢问公子,您是?”

式粼虽懒得答对云浮,可若贸然将人带走,定会引起花楼内骚动,只得耐着性子解释,“我乃小午兄长,挂心他醉酒难归,特来相护,你下去吧。”

“公子可否证明一二?否则云浮怕是不好交代的。”云浮双手绞着绢帕神色十分为难。

“很难交代便不交代,有事报官,东来布庄式粼,随时恭候。”

式粼整理了下尺玉斗篷上的帽子,确定不会掉落后,将人拦腰抱在怀里,侧身避开碍事的云浮,朝楼梯口走去。

以防花酒的后劲足,式粼步频越来越快,看上去颇有抢人的意思。

云浮见状追出去两步,却被紧随的霞月一把拉住了,“阿云别追,许是真的相识,我这位公子的眼睛,就没离开过你那位小公子。”

“那万一是别有居心呢?”云浮拿了银子,自然是要对客人有责任的,心里还是不踏实。

“你见过别有用心的人,眼睛这么温柔的吗?”

“温柔?我看凶得很呢。”

……

尺玉其实压根就没喝多,他是心太累想趴一会儿,可式粼不分青红皂白上前执意接他回家,他不知怎么就将计就计了……

可能是花楼太吵了,回布庄安静些。

也可能,是安全感不够吧。

万一他晚些时候喝高了,现了原形,捉妖师们去而复返,他就没法豁出去老脸找式粼帮忙了。

反正装醉他会,话本里都写着呢。

「走起路来晃三晃,夜半见鬼胆子壮,步步都往地下扎,俯仰皆是笑哈哈」

第10章 猫猫的惬意春天

式粼抱着“喝高”的尺玉行至花楼门口,朝拴马桩方向喊道:“阿泰,把马车牵过来。”

正闲来无事看热闹的阿泰闻声立马收心,吐掉叼在嘴里的草棍儿,笑呵呵回应,“来嘞——”

前脚解开缰绳牵马出来,后脚险些被不知谁家的马车追尾,阿泰回头恶狠狠地瞪了眼不专业的马夫,继而将杌凳搬了下来。

再抬眼时,才看清式粼从花楼带出的异域美人。

美人似是比寻常女子高大一些,但腰细如柳,唇红肤白,光是这褪了色的三千青丝,以及不寻常的发式,出楼价少说也得百两?

阿泰一番腹诽后收了收视线,正色道,“咱现在是回去吗东家?”

式粼在马车内应了声“嗯”。

-

没了弦歌之声作掩护,枕在式粼腿上装醉的尺玉感到相当不自在,他思忖了片刻,决定表现出些许醉酒的反应,以免露馅之后更为尴尬。

他悄摸吸了半口气,唧唧哝哝说,“耳朵,压到耳朵了,好难受……”

说完醉话眯缝着沾染酒气的眸子,用白到发光的小手去扯黛蓝色斗篷的帽子,可每一下都恰到好处的失败,直到被式粼握住手腕,才缓缓停下。

“哥哥摘,小午不动。”式粼垂视腿上急赤白脸的脑袋瓜儿,嘴角堆着宠溺地笑,“小午可真是个磨人精,喝了酒都这般能闹。”

尺玉心里翻了个大白眼,继续蹬腿,“快摘,摘……”

“好好好,这就摘下来了。”式粼单手托起尺玉修长的后颈,小心翼翼地摘下斗篷帽子,并平整地压在尺玉背后,关切地问,“现在还难不难受了?”

尺玉感觉作得差不多了,没去回应式粼的废话,仅仅调整了下躺姿,舒适地嗯了一声,合眼假寐。

“小东西,睡吧,哥哥带你回家了。”式粼屈指刮了下突然变乖的小脸,细心地整理尺玉软软的刘海。

尺玉的发丝与人族的头发大不相同,延续了猫咪绒毛的柔软,带着一股说不上来淡香,嗅进肺里,瞬间便能激发出强烈的吸猫念头。

一股沸热感在胸中翻涌不止,式粼在酒精的作用下,视线很难维持君子风度,一路从酡红的小脸缓缓挪移到了玉带。

其中风景他隔着绒乎乎的猫毛了解过,却又不曾真正直观,犹记得那日浴桶内惊鸿一瞥,尺玉湿水的轮廓纤细婀娜……

想到这儿,式粼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又将尺玉往怀里圈了圈,对帘外的阿泰讲道:“驾稳一些。”

“好嘞东家——”

阿泰笑着应话后,脸呱嗒撂了下来。

嘁,喝多了就别怪地晃悠,瞎指挥啥啊……

-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马车停在了布庄后门。

式粼嘴里说着哄猫猫的话,将帽子重新扣在了尺玉头上,末了伸手摸了摸帽中的猫耳,确认没有别扭着,这才使出吃奶的力气,将红扑扑的人形猫猫抱下马车。

由于头越来越晕,式粼的步速并不快,没走多久就碰到了之前收养的大黑狗。

大黑狗昨夜听说捉妖师撤出漭城了,那叫一个归心似箭,满脑瓜子都是给式粼看家护院,万万没想到几日不见式粼竟然有了新宠——

欢脱的尾巴骤然垂落,大黑狗醋劲儿上头,朝式粼汪汪汪地吼叫,句句都是负心汉。

式粼还是头回见大黑狗这么凶,拧着眉头训话,“二黑,不准叫。”

“汪汪……汪汪汪……汪……”

大黑狗越叫越大声,颇有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架势,不被抱一下绝不死心!!

式粼在前面走,狗在后面追,边追边蹭,看得尺玉牙根直痒痒。

妖岭有狗山,尺玉是能听懂一些狗语的,以至于汪汪汪之下的潜台词令他非常不悦,他扭动着猫腰朝式粼脖颈吹起了惑人的妖气。

“好吵,头好疼……”

尺玉仿佛千年白莲花转世,一口茶香差点没把自己熏一跟头,不过目的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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