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猫作怪(21)

作者:吃鸡不吃皮 阅读记录

“鱼汤泡饭是什么?”尺夏边舔毛边问。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尺玉傲娇地拉长音,“我刚进漭城那天,见有小猫崽子在吃东西,凑近一看,碗里乱乎乎的一坨。闻着是鱼肉汤味,可里面拌着的全是掰碎的干粮和剩米饭,这东西要是放在咱们妖岭,猪妖都不吃。”

舔毛的尺夏想到猪食,恶心得直干哕。

其实她这趟进城,目的与尺玉是一样的。因为到了褪耳尾的关键时刻,若是一直在妖岭生活,难免要为食物与其他妖族争斗,更甚的是眼下她正处于求偶期,很多公猫妖都在盯着她,她只能选择离开。

但她与尺玉不同的是,尺玉早年为了买话本,一直都有捡大石头的习惯,有些敲开是玉,无论成色如何,都能拿到妖市去卖,所以尺玉有银子,她没有。

她听说漭城的捉妖师刚走,便见缝插针地进城,原想找尺玉了解一下如何寻一处安身之所,哪承想城里猫还要忍受人族的羞辱……

如果说一分钟前她还在想蹭一顿肉就撤,现在她动摇了,她不想吃鱼汤泡饭。

不管怎么说,游止叶穿着打扮比街上那些人富贵,与其让供不起肉的家伙亲,倒不如留下吃点好的,一年光景很快就过去了。

尺夏想通后,放下舔干净的爪子,问尺玉:“那你是怎么找到这户人家的,之前吃过鱼汤泡饭吗?”

“我怎么可能吃那些,又不是不能狩猎。”尺玉往圈椅上一靠,懒洋洋道,“当时有没长眼的捉妖师追我,我懒得和他们发生正面冲突,就跳上了他的马车。”

尺玉羞于直呼式粼名讳,便用“他”来替代。

“你上了他的马车,捉妖师就不追了?”尺夏不太相信,“即使有马车作为屏障,法器也能寻到你的位置吧?你别跟我说他是神仙,我刚刚嗅过了,他是人族没错。”

“我没否认他是人族,可他有蛟髯在手,区别于其他凡人。”尺玉强调,“而且万年蛟髯无异于龙髯,乃友人所赠,不是寻得之物。”

“你是说他能唤龙?”尺夏大吃一惊。

“正是!”尺玉猫仗人势的小表情相当骄傲,继续鼓吹道,“那蛟髯仙气至盛,我曾与捉妖师近在咫尺,都未被法器觉察出来,而且我若独自出门,他会把蛟髯绑在我手上。”

尺夏听了这话嘴里莫名发酸,仿佛她这户人家比不上尺玉那户,她嘁了一声,泼冷水道:“瞎吹什么牛,我看你现在光秃秃的,哪有什么蛟髯……”

“那是因为狩猎场安全。”尺玉解释,“我昨天出门买话本,他还给我绑手上了呢!”

尺夏继续大白眼伺候,“空口无凭,我可不信。”

-

驭马而归的式粼脚刚一落地,便听到帐篷内两只猫扯着嗓子在喊“老吴”,他抛下并肩同行的游止叶,先一步掀帘钻了进去。

尺玉见式粼回来了,后腿猛地一蹬,顺着圈椅蹿到式粼怀里,先是一顿“蹭头式”气味标记,而后扒着式粼外袍站到了式粼肩膀上,用爪子指了指式粼束发的缎带。

“看到没,就这个,昨天绑在我手上的。”尺玉继续猫语嚎“老吴”。

尺夏先是恨铁不成钢地瞧了眼后进帐篷的游止叶,跟着嗤了一声,抬杠道:“那也只能说明他的确手握蛟髯,与你何干?除非你让他现在摘下来系你脖子上。”

“你可真搞笑!我有必要向你证明吗?事实胜于雄辩!”尺玉才不要式粼知晓他的虚荣心呢,到时候再误会他与尺夏炫耀那份宠爱。

“耳听皆为虚。”尺夏呛声,“随便你,爱证明不证明,反正我不信。”

“你俩怎么又吵起来了?”式粼手臂托着猫腚,另一只手安抚尺玉雪白的背毛,“我们不在时没打架吧?”

“它又听不懂,吵架就拉开呗。”游止叶摘下空空如也的箭壶,随手丢在桌上,“式兄不说它俩是一窝猫吗,看起来不太和睦啊……”

式粼暂时不打算告诉游止叶,尺玉与尺夏皆为猫妖,想着先把感情培养起来,避免尺夏被弃养,只道:“小午很通人性的,听得懂。”

游止叶漫不经意地回了声“是吗”,俯身亲了一口尺夏香喷喷的脑门,见尺夏没有二度伸爪子,笑笑说:“还真是挺通人性的,我先前说的话它好像听懂了。”

半天没得到式粼的回应,游止叶一回身,发现人和猫都失踪了。

-

式粼抱着尺玉出帐篷后,顺着被足迹踏出的羊肠小道缓缓走向不远处的小树林。

“说说吧,怎么又跟小晚吵架了?”式粼低头问怀中安静下来的包子脸。

“没吵架。”尺玉语气一般,“就她非要跟我抬杠,我跟她掰扯了几句而已。”

近千岁的尺玉其实换算成人族小孩的年纪,不过是舞勺之年的少年郎,耳尾未褪,稚气未消,属正常现象。

这一点式粼早有察觉。

尺玉动不动就红的小脸,傲娇浮躁的性子,求偶期的茫然失措,以及没心没肺地撩人等诸多线索,印证了“小猫张牙舞爪,老猫稳如坐禅”的说法。

“起因呢?抬杠总要为点什么吧?”式粼追问。

尺玉不想说,随便搪塞了一句,“没什么起因,就话赶话。”

“小午若是不肯跟哥哥说实话,那方才打回来的鹿,就很难带回去加工成肉脯了。”式粼威胁。

式粼想要了解尺玉,敲开尺玉的嘴是第一步,否则什么心里话都不聊,如何走得近?

尺玉并不懂式粼的用意,绷着小脸不服道:“鹿是咱们昨晚说好的!你说话不算数,棺材没得住!”

“你说什么?”式粼被气得徘徊在脑梗边缘。

“说你说话不算数,死了棺材都没得住。”尺玉以为式粼听不懂,又细细解释了一遍。

式粼盯着异常“实在”的脑壳,二话不说张着血盆大口咬了下去——

门牙哐地磕在天灵盖上,尺玉大白天惊得瞳孔全开,双耳乍然撇到了后头,他扭过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式粼,心道:这是要吃猫猫了吗?

由于内心有些怕怕,尺玉后背上的毛像鱼鳍般立了起来,尾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炸开,活脱脱一个白色猫毛掸子。

式粼见尺玉吓炸毛了,打小长出的八百个心眼子都不够使了,他慌手忙脚地把毛往下捋,又亲尺玉湿漉漉的杏眼,“哥哥逗小午玩呢,小午怎么还害怕了。”

尺玉怔怔地看着咬猫的坏蛋,嘴巴委屈地动了动,半晌才哽咽道:“这哪里是逗着玩,这分明是要猫命,你不喜欢……”

“哥哥喜欢,哥哥最喜欢小午了。”式粼抢白,哄小孩似的抱着怀里的尺玉一个劲儿地颠,“小午是哥哥的心头肉,哥哥一辈子都喜欢小午。”

式粼彻底将尺玉的那句“棺材没得住”抛在了脑后,他凑过去亲尺玉脸颊,亲尺玉小粉鼻尖,亲到猫头时尺玉害怕地一缩,式粼肠子毁得比草场的草还青。

“哥哥以后再也不咬小午了好不好,小午自己说想要什么,哥哥能给的都给。”

式粼暗下血本,瞬息间生出了开养鸡场的念头。

尺玉眨巴着泪汪汪的蓝宝石,很认真很认真地思考了小一盏茶的时间,最后斜着眼睛看式粼,“我要你把蛟髯系在我脖子上,再打一个漂亮的结。”

“蛟髯吗?”式粼不解。

“不可以吗?”尺玉顿时大失所望,扭着猫腚要挣脱式粼的怀抱,“不可以就算了,反正你说话向来不作数。”

“哥哥没说不可以!”式粼连忙搂进肉团子,“哥哥就是有些意外,我的小午是因为蛟髯与小晚拌嘴的吗?”

“要你管!”尺玉急不可耐地用爪子扒下式粼束发的缎带,催促说,“快点系上,动作慢了我就不原谅你了。”

式粼纵容急脾气的小猫咪扯他头发,笑笑说,“原来我的小午在背地里炫耀了,炫耀哥哥什么都能跟小午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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