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的替嫁生涯(49)

作者:缘惜惜 阅读记录

顾之时把两个弟弟看的很重,他像是无所不能的兄长,可自己心里又明白,他能做的只能规避风险,而不是弥补之前的伤害。

为着娇娇的事和阿珩狼狈为奸,为着阿珩的事和娇娇沆瀣一气,付出长兄如父最浓厚的关爱。

然而,想做好规避风险也不是件简单的事。

诚如在这个平平无奇的夜晚,躺了四年的老父亲垂死病中惊坐起,回光返照的告诉你一些事情的真相。

顾之时这些日子一直在查过去的往事,顾家有几年格外的不太平些,往前翻一翻蛛丝马迹得到的结论诚如他所想的一般预料之外。

他们那温和贤惠的母亲,其实是个不检点的,偷偷摸摸给丈夫戴了绿帽子,为了跟情人私奔还想打掉肚子里的孩子,没成功后。被发现后还利用亲生儿子做局,杀了发现她的丑事的邢慕山。

而那邢慕山,是他们父亲藏在心里的白月光朱砂痣,于是一直忍让不发的男人,使计给自己的太太做了个车祸意外死亡的结局。

当时医院的光线不好,从苍白的天护板上垂下来的光,照在人的脸上,像是染上了一层不健康的灰败。

那点子诡秘的血缘关系发作,顾慎行扯开那层横在他面前的纱布的时候,顾之时心里还是不好受的。

一些难以形容的情绪,如同晕车后,反胃的感觉,在五脏六腑里折腾,不上不下,吐不出来也压不下去。

顾之时知道,这种感觉只需要一点消化的时间,便没事了。

而他旁边坐着的那个,显然比他的反应更轻的多,至多像是被人塞了两口不喜欢的饭菜,皱皱眉也便吞了。

这些事情,他们两个早有察觉,又都心照不宣的谁也没有吭声。

这些藏在腐败晦暗的角落里的东西,只有扔在顾家唯一一个心态还像个正常人,并且像个善良的人的二公子顾之珩的面前,才会掀起惊涛骇浪、地动山摇。

很不幸,老爷子说这些的时候,他正站在门外,听了个清楚。

巨大的冲击还没有平复,病床上的人,紧接着撒熟人寰。

项北身上散发着血腥气,抱着差点在保温箱里被人抢走的新生儿冲进来的时候,顾之时望着那张着急的脸,像是有人抡起千斤重的锤猛烈的砸在了他心口的坚冰上。

说来可笑,听了这些惊世骇俗的话的时候,他没那么大的感觉。

看见自己的父亲咽气的时候,他也没这么大的感觉。

顾之时觉着他们其实很可笑,光鲜亮丽的外表下,包裹着石头一样冰冷的心。

石头安安稳稳在满是刀枪剑雨、满是污脏糟粕的家庭里好好站着,却到底还是修炼不够。

还是想去靠近外头干净的阳光。

就像顾之墨连哄带骗,表面上潇潇洒洒,实则使劲浑身解数的圈住陈飞。

就像顾之时嘴上不停说着试探、考验、玩弄,却只要项北露出一点亮光,立马就连渣滓不剩的吞干净。

外头有人要害顾家,项北没有牵扯进里面去,在这件事上,不惜被人砍了一刀也跟他站在了同一个阵营里。

身上还挂着彩的小卷毛,龇牙咧嘴的,描述着刚才保温室里有个冒充护士的持刀偷孩子的女人。

顾之时亲自帮他看了胳膊上的伤口,被拉开的皮肉实在不美观,好在这一刀不算太深,没伤到骨头,好好将养两个月也就能好了。

顾家已然乱成了一锅粥,伤心过度的顾之珩着急忙慌的去找苏凉,顾之墨着急忙慌的追了过去。顾慎行的尸体已经被拉了出去,小婴儿被送到顾家最放心的医生手里检查机能。

病房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项北抬着刚刚从跟专业的杀手过过招的胳膊,大拉拉的露着他皮开肉绽的勋章。

他从不曾在顾之时的身上感觉到那种气息,是沉稳,是淡定,但又过于沉稳淡定,淡定到像个机器。

人们常常喜欢用“泰山崩于前不改于色”来形容一个人的稳重,可这也只是夸张的形容,泰山真的崩塌的时候,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跑,除非是个物件。

“觉着缠的紧吗?要不要再松点?”那机器问他。

项北愣愣的摇了摇头:“正好。”

“嗯”顾之时轻声答应了一声,又摆弄起纱布来。

“时……时哥?”项北心里有些慌,他生怕顾之时因为父亲的突然去世,而被刺激傻了。

那人规规矩矩的收好所有的医疗器材,正色看他,“怎么了?”

他声音很轻,语气很淡,像是修养极好的病人家属,大晚上不愿意吵到别人。

可是这个时候,在项北看来,无论如何他不该做这样的反应的。

就算是他不关心孩子和苏凉的问题,光死了亲爹这一点就够让人崩溃了。

可怕的是,顾之时现在这样子,怕是换身衣服还能言笑晏晏的参加酒会,得体又大方的跟人推杯换盏。这就有些太不正常了!

不知怎的,项北想起了那个晚上,难得一见像个谁家的小公主一样的顾之时,心尖一颤。

“现在娇娇和阿珩都不在,你难过就哭出来,在我面前不用撑着。”

第78章 妲己再世

他说的很真诚,微微蜷曲的头发下,眉毛微微蹙着,眼睛里装满了对顾之时的心疼。

喜欢从一个很微妙的东西,能轻而易举的把一个人所有的想法暴露在阳光下,像晒鱼干似的摊开躺平。

顾之时仿佛被什么灼热的东西烫到,烫的心口泛着隐秘的疼。

重锤和热烫敲开坚硬的石头,在裂缝里开出一朵娇贵的不行的小花,靠着“我爱你”当养分活着,向阳生长。

他心里生出可怕的柔软,抬手抚摸起那毛茸茸的脑袋,在项北额头上印上了一个很认真的吻。

而后冲着他笑了笑,“我很好。”

短暂的几分钟里,在闹哄哄的一团乱麻里,寻了一处小天地。

顾之珩和顾之墨很快回来,说苏凉一个刚生产完的大活人,深更半夜里被偷了。

一晚上出了这么多事,他们怀疑顾慎行的突然死亡,是被人打了针剂。

项北吊着胳膊急的厉害,却也帮不上什么忙。

眼瞧着那个说自己很好的人,换上无菌服带上手套,走进手术室里,亲手给自己的亲爹做了人体解刨。

顾家终究是没乱起来,除了一晚上经历了父亲死亡、儿子差点被偷,媳妇无故失踪的顾之珩之外。

他现在正抱着孩子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当死人。

天色吐白的是时候,顾之时才从手术室里出来,拿着一堆外行人看不懂的检测结果。

“针剂没有被调换,爸这边专职负责的医护人员暂且可信。”

顾之墨点了点头,跟兄长交换着他忙活了几个小时得到的信息。

“已经安排于瑟和阿七排查偷走小凉的可疑车辆了,他们在永安巷里换了车。”

动完手术的人,身上散发着浓重的药水味,随手拧了一瓶冰凉的矿泉水灌了几口,找到了点清醒。

“能在这家医院混进来人,之前盯着的几个家族全部查一遍。”

“通知张成去办了,负责这一块的底下公司也已经差人打听了,现在能做的只有等。”

项北拎着大号的打包盒,把咖啡、饭菜带过来的时候,病房里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那是一种让他觉着自己融不进去的很诡异的氛围,没人需要他安慰,说句“节哀顺变”都多余。

项北突然有一种无力感,就像是打仗的时候,他们认真研究着战略部署,而他什么也不懂,只能做后援,端个水送个菜。

而这些无力感中,又粘着一些恐慌,他想起了那个跟他叔叔走的很近的沈依闻,那个被时哥称之为自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的男人,其实早就背叛了他不是吗?

沈依闻到底只是因为叔叔的原因,参与他父母死亡真相的这一件事,还是根本就是和顾家割裂开来,在背后搞些个更大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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