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醉(35)

作者:方浅 阅读记录

沈临桉向警察道谢,总算还他了清白。

警察跟他说:“一码归一码,你跟王女士发生肢体冲突又是另一回事了,王女士人还在医院,不过戒指找到她已经不追究了,通知家属过来签字接人吧。”

“警察同志,没有家属,我就一个人,自己签字可以吗?”

“没有就通知朋友,同事。”

沈临桉无奈,眼看快十二点,堂哥应该早休息了,万一大伯知道还得跟着操心,周惜云一个姑娘家晚上出门不安全

思来想去,能找的也只有那个人了。

姜一衍接到电话时正准备洗澡,听明来意披上外套往派出所赶。

从看守房出来,一眼看到站在门口等的姜一衍,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沈临桉突然很想流泪。

强行压住那股酸涩感,沈临桉走过去,小声道谢:“姜老板,麻烦你了。”

姜一衍只是将手搭在他肩上,轻轻捏了下,转头跟警察道谢:“这次麻烦你们了,改天喝酒。”

“衍哥慢走啊,小兄弟也慢走。”

从派出所出来,冷风猛然袭来,姜一衍将外套脱下披在沈临桉身上,皱眉:“怎么穿这么少?”

“衣服和工具包都在客户家,直接来派出所了。”

姜一衍说:“费用结了吗?”

“没有,事出突然,太匆忙了。”

“客户地址发我。”

沈临桉把地址发给他才问:“明天陪我去拿工具包吗?”

“嗯,饿了没?”

“你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姜一衍揽着他往停车处走:“不需要问,我相信你。”

“那警察说我打人……”

“那也一定有你的原因。”

沈临桉还是跟他解释了,怕在他心里落下不好的印象。

“嗯,”姜一衍淡淡应声,“我知道。”

“这么晚还打扰你,谢谢。”

姜一衍目视着前方,没说话,沈临桉能想到他,他其实是高兴的。

沈临桉偷偷打量他的侧脸,一直以来沈临桉都习惯着什么事自己扛,多难他都能笑着唱歌给为自己打气,也习惯他去照顾身边的人,蓦然回首,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一个照顾他的人。

这个男人高大,不苟言笑,严肃,冷酷,却带着一种隐藏在冷酷底下的温柔,一点一点温暖着沈临桉。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他第一次劝他不要轻生,或者是那杯不算酒的鸡尾酒,又或者是他帮着在雨中修房顶,等沈临桉察觉时,他已经强势入驻沈临桉的生活。

“看什么?”姜一衍冷不丁出声。

沈临桉心虚地摸鼻子:“没什么,西区路口放我下车吧,我走回去。”

“跟我回家。”

“啊?”

“太晚了,跟我回家。”

明明应该拒绝,明明可以拒绝,沈临桉对着他却说不出拒绝的话,他的外套很暖,靠近他也很暖。

姜一衍将车开到惜拾后门,下车锁好门,像是怕沈临桉跑了:“车上等我。”

“好。”

几分钟后姜一衍拎着个塑料袋返回,看不清是什么,只知道是个一次性方便盒,“好了,回家。”

再次开车,静了几秒,沈临桉才想起问:“衍哥,你好像走到哪都有朋友。”

这话意思很明显,派出所民警也是你朋友。

姜一衍沉默几秒,才说:“你忘了,我以前也是一名警察。”

他说这话时语气略带沉重,沈临桉识趣的没再继续追问,一路无语。

到小区,下车后沈临桉猛打两个喷嚏,姜一衍回头:“怎么了?”

“没事。”

姜一衍握住他的手,又匆匆放开:“有点凉。”

沈临桉傻傻跟上,满心只有一个感受:他的手好大啊,还很热。

作者有话说:

宝们,有么有多的海星呀,嘿嘿

第33章 看雪

上去后沈临桉先去洗澡,还是穿姜一衍的睡衣,袖子和裤子都有点长,不算碍事。

出来时桌上放着一碗汤圆,红糖桂花的,原来刚他进惜拾是去拿汤圆。

“哇,汤圆!好久没吃了!”

姜一衍说:“今天冬至。”

他知道沈临桉一定没吃汤圆,虽然冬至已经过去一个小时,但还是想让他吃上汤圆。

“你吃吗?分你一半。”

“我不吃,你趁热吃。”

“很甜!我喜欢。”

“嗯。”

明明只是很淡的一个“嗯”字,沈临桉却听出些许温柔的宠溺,吃完洗好碗,姜一衍刚好从浴室出来,他好像真的不怕冷,围着一条浴巾擦着头发就这么出来了。

“那个,我先去睡了。”

“好。”

走到客卧门口,姜一衍叫住他:“沈临桉,不管发生什么事,你第一次时间都可以找我。”

“我怕麻烦你。”

“不麻烦。”

沈临桉笑了:“知道了衍哥。”

隔天中班,闹钟定的3点,醒来家里就他一个人。

离上班时间还早,沈临桉帮着将鸟笼拎到阳台,掀开黑布,八哥见着光开始练嗓:“早上好早上好!”

沈临桉替它添水添粮:“会说别的吗?”

“早上好早上好!”

“想吃玉米吗?想吃跟我说,衍哥早。”

“早上好早上好!”

沈临桉骂道:“笨鸟,蠢鸟,傻鸟,别吃了。”

“早上好早上好!”

“再给你一次机会,学不会把你鸟毛全拔了,一根不剩!”

八哥不说话了,蹦到一旁啄食。

沈临桉添完食觉得好笑,跟只鸟聊得嗨。还有时间,将姜一衍家里地拖洗一遍,又帮浇花,站在阳台看见姜一衍拎着包往电梯走,过去开门等着。

“衍哥,你回来了。”

阳台的公子哥儿跟着扯着嗓子叫唤:“衍哥,衍哥!”

姜一衍将身后的背包递给沈临桉:“你教的?林然他们教过很多次,它就是学不会叫衍哥。”

沈临桉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被威胁的吧,我刚说要拔光它的毛,你这么早出去,就是去客户那边帮我拿包啊。”

姜一衍露出个稍纵即逝的微笑,将现金递给沈临桉:“还有工钱。”

沈临桉数了下,一千块,差不多,报价是两千,整理了一半,“我还想着今天自己去要。”

“你没车,不方便,衣服也给你拿回来了。”

“谢谢。”

姜一衍不光是去了客户那边,还去派出所找熟识的朋友了解昨天情况,昨天去接人时间紧,没时间了解过程,今天听完只觉得沈临桉受委屈了。

不过去客户那边也只是正常拿包正常拿工钱,客户今天倒是好说话,二话没说把东西拿给姜一衍,大概是他的样子太能唬人,不像沈临桉,长了一副好欺负的脸。

转眼腊月,小县城即将迎来第一场雪,天气预报,各大媒体全都在转发关于出行安全和注意保暖的相关文案。

沈临桉很喜欢下雪,小时候跟父母生活在滇西,那是个没有雪的城市,只能在电视里看雪,或者从游客们口中听关于雪的描述。

他们回到怀杨县的第一年,错过了雪季,只看到雪后待融化的冰。

第二年雪的很美,可惜父亲住院,无暇赏雪,那时母亲照顾父亲,弟弟上学,他一个人学着大人的模样挑起重担,下雪那天超市刚好来了一批货,找不到人卸货,漫天大雪中他一个人将满满面包车货一件一件搬下车,然后扛进店,地下全是他踩化的雪水,那天的雪很讨厌,打湿了纸箱,弄坏几箱货。

第三年他推着弟弟在门口看雪,忘了雪飘落时的模样,只记得一片白茫茫中弟弟让他堆个雪人,他只记得弟弟说了一句话:哥,雪人跟我一样没有腿,不会走,最后会融化在太阳升起的那天。

再后来忙于挣钱,下不下雪好像都跟他无关。

今天夜班,客人很少,沈临桉坐在柜台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等雪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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