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醉(43)

作者:方浅 阅读记录

周惜云又惊又怕,还好康康没事,忙向邻居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弟弟他不懂事,我现在打电话给供电局报修,给大伙添麻烦了。”

“打电话打电话,我刚刚才打过,人家说让等,都要放假了,到处检修,这里每次等人来维修至少都得隔一天,今晚还得办年货呢。”

旁边的邻居跟着骂:“就是,我儿子今晚半夜到家,我还得给他炸四喜丸子煮面汤,我可不想他一回家家里乌漆嘛黑,你都知道你弟弟傻为什么不看着他?”

周惜云将康康护在身后,一个劲儿的向他们道歉。

越是道歉他们越生气,骂声越大越响,周惜云快哭了。

林然刚好送外卖经过,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爱凑热闹的他挤进去,看到是周惜云,忙问:“出什么事了?你不是桉小哥的妹妹吗?”

见着熟人周惜云没忍住,眼泪刷掉了下来,把电线弄坏的事说给林然听。

林然抬头看向电线杆,老城区的线路多半老化,接上去就行了,惜拾也常有发生,都是姜一衍动手维修。

“就这点事啊,别急,等我回去叫人来帮忙修,我现在没工具,有工具的话我也能上。”

“谢谢啊。”

林然骑着小电驴赶回店,跟姜一衍说明情况,姜一衍停下手里的活儿,拎上电工专业工具包跟他去留春巷,拿着电笔测试出断电点,只花了十几分钟将电接好,而后叮嘱围观群众:“危险动作,你们不能操作。”

周惜云一脸崇拜的看着他:“姜老板,你不怕被电吗?”

林然一脸骄傲:“我们老板有电工证,你们可别自己弄啊,电死人可不是好玩的!”

姜一衍拍了林然一掌:“走,回去。”

他们一走,围观的群众问周惜云:“这小伙谁啊?有点面熟。”

周惜云赶紧把之前他帮着清理下水道的事拎出来说,顺便带着今天的事往死里夸,话里话外全是对姜一衍的崇拜。

经周惜云一宣传,留春巷的居民差不多都知道了惜拾老板替他们清理下水道和修电线的事,大伙儿凑了笔钱买了束花让周惜云作为代表送到惜拾。

特意错开正餐时间过去的,周惜云第一次进惜拾,有些无措的站在门口向里张望,林然拉开门:“咦,电不是修好了吗?是又出什么事了?”

“不是不是,那个,我找你们老板。”

“找我们老板?是有什么事吗?”

周惜云简短的说明情况,林然对着里面喊:“老板,有人找!”

江又东先出来,“谁找老板,老板在后厨。”

周惜云赶紧上前:“是我,我找姜老板,我是来道谢的。”

“不用谢了,都小事。”

周惜云将花捧上前:“不行不行,这是大伙的心意,能帮我叫下姜老板吗?”

林然不太会拒绝女生,挠了挠脑袋:“行,你坐会儿,我去叫他。”

姜一衍走出来,听明来意,说,“不谢,花你带回去。”

“那怎么行,你帮了我们这么大忙,一定要收的,我知道你是看在桉哥的面子上才帮我们的,要是桉哥知道我连花都送不出去,肯定会笑话我的。”

说起沈临桉,林小柯来兴趣了,最近沈临桉极少来店,借着替周惜云倒茶,拉着周惜云,问:“妹妹,你跟沈临桉小哥住一块儿呀?”

“嗯,他住我们楼上。”

“那个,他有女朋友吗?”

林小柯问这个问题时姜一衍挑了下眼皮,有意无意的看了林小柯一眼。

“没有,朋友都没几个,他孤家寡人一个。”

林小柯全然忘记了她老板还在桌上,又问:“那他平时都干些什么呀,喜欢吃什么,玩什么?”

周惜云往一边挪了挪,“你问这么清楚,是想追我桉哥吗?”

林小柯连连摆手:“不是不是,只是认识他很久了,他之前总从我们店门口过,有时候很晚了一个人坐在我们店门口躲雨,一直觉得他人挺好的,有次我下班晚,走留春巷,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吓得赶紧小跑,回头时看见他停在巷子口,拿手电筒替我照着巷子里的路,一直等我穿过小巷他才开始走,开始我没反应过来,后来才知道,他以为我害怕,不敢继续跟,替我照着路让我先走,没有想追他,就是好奇。”

“他喜欢赚钱,喜欢工作,平时就工作啊,赚钱啊,有订单的时候接单,没有跑腿,发传单,什么工作都做,现在有一份正式工作,但也接订单,总之,除了工作就是工作,有时候一天就睡三四个小时。”

姜一衍本想上楼把空间留给俩个女孩子的,听到这里又坐了下来。

“这么拼啊,现在好少年轻人这么努力了,你说他孤家寡人,那还这么拼命,钱是赚不完的。”林小柯说。

周惜云捧起茶喝了一口:“没办法呀,他欠了很多钱,他爸爸和弟弟都因为生病过世了,他妈妈自杀了,还有一个奶奶在养老院住着,每个月要花很多钱。”

林小柯听得好一阵唏嘘。

姜一衍端起茶杯的手滞在半空,脑海里闪过沈临桉的笑脸。

第43章 牵挂

周惜云离开后姜一衍又回到后厨,处理鱼肉时差点割伤手,他好像……对沈临桉过度关注了,甚至开始担心他,想念他。

不过两天没见,像是隔了一个世纪。

这不是个好兆头,每一个离他太近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可那人太容易令人牵挂了,将鱼翻了个身,强迫自己不去想。

年二十七,店里忙着盘点,沈临桉在蹲着记完最后一件货品数后猛地站起身,瞬感天旋地转,脑子像是被一只手抓住转了360度,有种头脚颠倒位置的感觉,忙又蹲下,头一歪撞到旁边货架。

货贺另一边的贺子沫听到声音探头查看:“怎么了?撞到头了?”

看见倒在地上的沈临桉,贺子沫慌了神,扔掉手里的活儿跑过去:“桉哥,怎么了?”

沈临桉强忍住想吐的冲动,头靠着货架没敢动:“没事,可能低血糖,坐会儿就好。”

“那我去给你拿糖。”

糖吃下去并没好转,还是晕,恶心,想吐,而且不能动,稍稍一挪脑袋,胃液直往喉咙返。

贺子沫想扶他起来,几次都没能成动,一碰他,他就想吐,在地上坐了好半天,坐到贺子沫急得都快打120了,他才强撑着站起来,撒慌道:“不用麻烦,我家里有药,老毛病了,帮我叫辆车倒是真的,我回家休息下就好。”

“要不我给表哥打个电话吧,让表哥来送你。”

“不用不用,这点小事不要麻烦老板,帮我请个假,我真的得回去躺了。”

用巨大的毅力撑上车,司机见他靠在后座,连问几声:“小兄弟,没事吧?”

“没事。”

“你这看着不像没事的样子啊,用不用送你去医院?”

“不用,你把我放在留春巷巷口就好,谢了。”

司机大哥是个好人,到了巷口见他半天没挪下车,帮忙将他扶回了小院,周惜云刚好在门口晒衣服,见状忙将他接过去扶上楼。

“桉哥,你这是怎么了?”

“低血糖吧,别管我,我睡会就好。”

“那行吧,有事叫我。”

应该是低血糖吧,他自己也不确定,总之就是晕,想吐,不能动,一动就想吐,周惜云刚走,他吐了个天昏地暗。

偏偏意识清醒,窗外鸟叫声听得一清二楚,就是身体不能动,仿佛灵魂跟身体分了家。

就这么躺着,一直躺到天黑,完全没好转的迹象。

电话响了好几次,放得远,够不着,也起不来,像是濒死前的鱼,孤零零的躺在沙滩上,即将被太阳带走生命。

脑海里出现很多乱七八糟的画面,关于父母亲人的,关于身后事安排的,其实也没什么好安排的,孑然一身,说不定死了还得麻烦警察叔叔通知堂哥一家,早知道写个遗书了,只知道写遗愿清单,倒还真没想过哪天要是真的死了该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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