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美人当配第一剑客(79)

作者:鼬饼 阅读记录

也经常,当真只是个泥塑像。

“我这人嘛,其实没什么大志。”闻人晏声音轻慢,话说得很是轻巧。

“就希望天下安定,你们能少筹谋点事情,少摆弄歪门邪道,让我能偷得清闲,安稳度日。”

“石教主可知,我虽家中常有江湖客,但爹娘将我护得很好,直至八岁,才头一回见着死人,就是你们灵蝎教弄出来的死人。”

一个全身都被捅成了筛子的人,就这么瘫倒在闻人晏的面前。那一个个血口还有嗜血白虫锲而不舍地往里钻,像是要把这人身上的最后一抔骨血给啃食殆尽。

闻人晏只是无意中看了一眼,就觉得遍体生寒。

总觉得话本上的那些江湖诡谲怪异,那些仇杀间的血雨腥风,其实也并非那么招人向往。

至少,不怎么招闻人晏这个被江南温柔水色养出来的大公子向往。

八岁,对世上很多事比现今还要懵懂许多。但也已经恍惚意识到自己是个天生比别人要富贵许多的命,受人宠爱,很多事物对他来说,都是唾手可得。

会写“苦”字,不解“苦”字。

他被父亲逼着读了很多书,会学着说修身养性治国平天下,但搞不懂圣贤为什么一天到晚像吃饱了撑着一样,烦这烦那。

不懂什么是马革裹尸,不懂什么是阴阳两隔长别恨,闻人晏当时只知道,父亲哭了,向来教导他男儿有泪不轻弹的父亲,自己却在不住地掉泪珠子,那模样,跟闻人丰似的……特别窝囊,他不喜欢。

闻人晏还记得当时的场景。闻人竹雨掌着灯,坐在案前,一笔一顿地写着一册长卷名录,纸页铺开,能一路铺到躲在房门脚边。

记得那些日子里,向来豪气干云的大家都很严肃,分明在喝庆功酒,却没有一人脸上有喜色。

满屋子的酒不用来温肠肚,反倒是拿来祭亡魂。

等他再长大了些,才明悟过来。

闻人竹雨所书写的长卷名录,与他手中放下的河灯,每一方墨字,都曾经是活生生的人,也每一个,都长眠于棺椁中。

他是个天生喜欢嬉闹的人,这样的事,令他觉得难过,所以他也不想再碰到了。

当初摘星桥市上,像小满这种梵泽寺佛修,不应有本事,在摘星桥市上布置那么多黑/火/药?

且他当时杀了崔家这么多人,没有当即就被斩首,是有什么能威胁那些个宣州官衙的法子?

从孔开济找寻回来的那人处,闻人晏知晓明确,小满曾在丐帮,他的武功,最早也是在那打的基础。而他在宣州时,认识尚且还名为路庆生,且事邮驿多年。手中握了不少官府龌龊事的胡知。

故而小满,成了这俩魔教联系的一道桥梁。

但他这桥梁,当得不安分,且两边也不是全无冲突。从前,石尹久就很想得到净世残卷,想着自己也能有像任成煊那样的绝世功法,显然到现在也没放弃。

且到最后,就如刘金盏所说,他们还是把石尹久想要的东西给他了。

至于石尹久拿那些东西想做的是什么,想挑起的又是什么,前车之鉴不过十数年,闻人晏压根不用细想,就能知道答案。

“我只想当个路见不平诛恶徒的小侠,不想当一个为国为民守江山的大侠。想着所有的江湖事,都该江湖了,不见朝堂,不燃战火。”

闻人晏指尖点在发上长簪的桂花刻印上,指腹擦着那凹槽,细细在心中勾勒其中纹路,将其缓缓地取了下来。

“故而你们筹谋的,最好都能胎死腹中。”

“免得到时候扰着了我跟阿寻的大婚。”

说到最后的两个字,原本还是声音朗朗,像是忽然间不好意思上了,声音开始变得低了起来,脸上勾出笑意,活脱一只傻狍子。

而那位该与这只傻狍子大婚的对象,废话并没有那么多。

殷寻两侧是林深幽静的丘峰,正中临着巨大的石门,衬得他身影略显单薄。

风一扫,将那宽大隐云衣袖,和并未尽数束起的墨发吹起,如黑白两色浮云,压在天幕下。

明明只有一人一剑,直指面前数十乞儿,却似身后立有万马千军,令人顿生畏。

“降者,不杀。”

他声音平静淡漠,却掷地有声。

第66章 “小别胜新婚”

询英台这个地方, 作为招待诸多武林侠士的场所,作为一个公开比试的地方,并不同于摘星桥市,会去设置诸多门槛去阻拦无关人等, 好保护桥市上的众多收藏。所以想要混入询英台, 相对来说也要轻巧许多,那已经混进来和将要混进来的人, 也要比闻人晏料想的多上些许。

石尹久想借着武林大会这个机会, 盗得混元珠之余,也想从中将这些常会阻碍他行事的江湖人士给尽数一网打尽。

却没想过, 对方也是想将他们给一网打尽的。

为了保险起见,闻人晏没有告知均天盟中太多人此事。

他与柳晴岚商量着,只是安排着一些能够完全信得过, 且嘴巴严实的盟众策应。甚至有些人都只知道自己要守好关口, 要额外关注一些人的动向, 至于为什么?等事情了结了,盟主和少盟主自然会告诉他们的。

从前无论均天盟内外,都不看好闻人晏这个少盟主, 觉得他这个爱玩闹的家伙,估计得把江湖到处都搞得一通乱。

可随着真做下事来, 他们发现这位看着嬉皮笑脸、满嘴胡言的少盟主, 其实比谁都要更靠谱一些。他总是嘴上一套, 行动又是另一套,总是摆出一副“柔弱不想做事”的样子,但一直以来都在其位能谋其事, 半点没有懈怠。

如果能将那闲着没事就到捣鼓装饰打扮, 或者念叨远在天边的饮雪剑庄少庄主这俩坏毛病改了, 就更好了。无数均天盟众在心中无数次感叹道。

可惜,闻人晏从没觉得这俩是坏毛病,自然也就从不会起任何改正的心思。

询英台门外,那些潜藏在丐帮许久,佯装成乞儿的灵蝎教中人相视一眼,他们刚处置完门口着这些守巡的人,却被一人堵住了去处。

对方的气势令他们心生退意,可在怎么说,就算对于殷寻的剑法略有耳闻,但毕竟没怎么亲眼见识过,就是今早的比武,也并未轮到殷寻上场,并不觉着对方能凭一己之力,就拦下他们这么多人。

于是纷纷比出了手中的长棍,甚至还有不再继续作遮掩的,直接呈上了自己炼就的人蛊。

殷寻目光落在这些弄得一身华丽花哨的人,很是淡漠。

就像是面对曾经许多被闻人晏勾引来上门挑战的江湖侠客一般,仅是手执剑,泰然处之。一切最为基本的剑式,在殷寻手中却如游龙过江,剑锋凌厉地扫过这群功夫算不得有多上乘的喽啰,无情至极地落在人身上要害之处,身法灵活迅敏,来往穿行间,不沾片叶。

等脚下尽是这些全被废了经脉的人,殷寻看向一旁其实并不算姗姗来迟、但也确实没怎么帮得上忙的均天盟下属,以及许多闻风而出、目瞪口呆的江湖侠士,剑指向其中几枚人蛊,以及那些看上去还算正常的人身上的虫印,轻声解释道:“皆是灵蝎教中人。”

江湖众人咽了一下口水,想说他们目瞪口呆,不是呆这些人是谁,而是呆你是怎么一个人打这么多人的。

很想知道,甚至想跪下来原地拜师。

另一头,柳晴岚的居室中。

温晚意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将银针放到火烧烤了几下,才缓下一口气,重新把针尽数收了起来。

他抱怨道:“你们师徒俩使唤起人来,是当真顺溜。”

从来到均天盟的头一日起,温晚意开始琢磨起柳晴岚面上的毒来。

甚至没少东跑西窜地找相关的药典,以及回去请教他的老师,像是憋着一道生自医者的气,非得要把她这毒蛊给解了才能罢休。

近些时日来,因着暗自偷来、并死得很快的蛊虫,又碰上了身中蛊毒相近的殷明诗,总算给他研究出了点眉目,但却被柳晴岚压着,让他尚且不要解。对于柳晴岚而言,脸上的陈年旧疾,比不上好友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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