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美人当配第一剑客(84)

作者:鼬饼 阅读记录

他原本是打算留下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然而却见殷寻与柳晴岚说了一声,还没回过神,就被一路牵了回房中。

殷寻方给房门落了锁,转身就见闻人晏便抱了上来,手紧锁着他的腰,像是要把他彻底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全身罕见地散着沉郁气。

殷寻垂了垂眸,回抱住面前的人,小叹了一声气。

遭逢自幼相识的人背叛,又死在面前,真要说闻人晏完全铁石心肠地不去难过,那还是太过为难他了。

“从前我一直觉得,他既然来了均天盟,就是均天盟的人,我一直把他视为……信得过的兄长。所以……难免有些难过,一会就好了。”

殷寻听闻人晏闷声道。

第69章 谁能试剑锋

殷寻手顺着抚了抚闻人晏的背, 动作稍显笨拙地想要将抚去人身上的伤感,听他一顿一顿地说着藏在心里的话。

“我也……并非是想同情他,就是有些难过,就一些, 没有特别多……毕竟, 若我同情他了,又有谁去同情那些边陲寨子的人。”

就算杨幼棠真如他所说的那样, 只是受石尹久胁迫才做出来这样那样的事, 就算未能亲眼目睹那些寨子里的人变成何样,但从那被讹传为“猴兽”的姑娘身上, 闻人晏还是能窥见那寨子惨状一隅。

对恶人心慈,那就是对善人为恶。

只是道理能想明白,情绪却难左右。

他会回想起, 最初知晓像杨幼棠这样的人一直待在自己身边时, 那自喉间泛出的浓厚的恶心感, 有如身心都爬上了蚂蚁,令他几欲呕吐。

那个时候,他就想给殷寻写信, 写点漫无天际的事,想着那个清如冰雪的人, 才能让他舒心。

而这些感受, 闻人晏没有告诉任何人。

写了一晚上的信, 等到第二日,对着与往常无异的杨幼棠,他已然恢复那百般果决无情的嬉闹模样, 也能自如地说出一些既潇洒又淡泊的话。

更别说, 这些时日消磨下, 所有的伤情其实都早就被冲散得所剩无几,那一星半点的愁绪也只是随着事情盖棺落定,而起了浅淡的波澜。

只要一会,他就能自己调解好了。

分明也没有太表现在面上,却被殷寻抓了个正着。

于是,就这么带着他“私奔”,逃离那他招引来的纷繁人群。

殷寻抚着他,低声说:“一炷香,不能多了。”

“阿晏向来温柔,会因亲朋之叛而伤怀是正常事,但……不能太久。”

闻人晏一怔,而后略带试探地问:“若是久了会怎样,阿寻你还会生醋意吗?”

“嗯,会生,”殷寻向来是个坦荡的人,回答得很是直白,“阿晏,你是我的。”

既是他的,就不能把太多思绪分与不相干之人。

闻人晏咋舌,半晌才又嘟囔道:“这也太过霸道了吧。”

“不可?”殷寻歪了歪头问,长发扫在闻人晏的颈侧。

闻人晏面上忍不住勾出浅淡的笑意,他怯声应道:“既然是阿寻的要求,自然可……那就一炷香,我就难过一炷香。”

说着,他又收拢了些许环抱着面前人的手,将自己所有的不悦,所有的委屈,都尽数消散在这怀抱之中。

殷寻话虽不多,但向来能知他语,能解他心。弱水三千为何只取这一瓢饮,或许正是因为,仅有这一瓢,能照心明月。

等上一炷香,闻人晏又依着殷寻一会,才长舒了一口气,稍稍把人松开。

“不难过了?”

闻人晏眨了眨眼,一道红晕随着龌龊的心思烧到他耳根处,他支吾着吐了一句:“还有点,阿寻要安慰一下我吗?”

说完就忍不住因自己的不要脸而咬了一下舌头。

殷寻定定地看着他,抬手将闻人晏散发勾到耳后,葱白的指尖掠过他微红的耳廓,映出分明几色。

他唇齿轻咬:“想要我吗?”

闻人晏吞咽了一下:“我们这般实在是太不知廉耻,太不合体统了。”

“廉耻”与“体统”还在他头顶飞旋,不等他回答,殷寻已经吻在了他的喉结之上,让闻人晏一瞬眼眯了起来,呼吸重了起来。

“嗯。”殷寻平静地应了声。

“不想知,也不想合。阿晏难过太久了,我生醋了。”

话音听着极冷,如同是在训诫不乖巧的弟子,听得闻人晏顿时不敢再有旁的动作,稍微一失神,他已经倒进了软榻里,任凭殷寻坐在他的上方。

殷寻的衣襟微散,隐约展露其内景色。

这些时日来,闻人晏见过很多回,每每皆是羊脂白玉点桃花。

墨发顺着动作落在他的面上,有如一道冰凉的水流,细腻而轻缓。往常他总喜欢偷殷寻的发来跟自己编在一块,恨不得能将其永远缠绕在一起,此时也一样。

殷寻像是能读到他心中的想法,指节顺着他们两人的发梳去,将他们两人的发缕混得再难以分明开来。

“晏哥哥,你想要我吗?”他又问。

闻人晏觉得口舌干得像是身处在荒原中,终于把他心里藏了很久的论调给说了出来:“阿寻,你学坏了。”

殷寻眸色微垂,长睫如羽扇颤了颤:“你教的。”

“那我可太厉害了。”

闻人晏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话末染上一丝得意。

手扶到他尾脊末的位置上,遵从着一切本能,等待那禁地主动向他开启。

……

询英台的另一侧,温晚意临着夜色,将自己的大小包袱全都身收拾妥当,正打算去与柳晴岚道别,迎面就撞上了楼万河。

作为一个本身就傻乐呵的人,再加上武功还算可以,不至于被人打两下就趴下,所以武林大会这个热闹他也定然是不会缺席的。

楼万河见温晚意大小包袱齐全,将手中折扇一合,问:“温婉,你去哪呢?”

“这不是差不多给柳盟主治好了伤了嘛。”虽然那疤子去不掉,但好歹不用担心那玩意伤及性命。

温晚意叹了声,像是一身的担子全都卸了下来,难得给出了好脸色,耐心地与楼万河说道:“少盟主给了我不少药材和钱银,我也琢磨出来了点东西,那西南的寨子染了蛊疫,我是时候走一趟了。”

“而且,蛊也分药蛊和毒蛊,我一直对药蛊很感兴趣,此番入山,也算是个机会,说不准会有别番机遇。”

楼万河一听,拔高了音量:“你要走了?”

他这一叫唤,把温晚意吓得差点踩着台阶摔了下去,好不容易稳住自己,无奈地叹了口气,轻道:“我是大夫。”

身为天山神医谷的传人,哪怕平日里贪财得有些混帐,但也是有医者仁心的。哪怕在楼万河眼中,温晚意的良心早就被铜臭给腐蚀个干净了。

“还有,我真的叫温晚意,而不是温婉。”温晚意估摸着这是最后一次了,开口再次纠正起了楼万河的叫法。

楼万河并不听指正,挡在温晚意跟前,思忖了好长一段时间,“啪”的一声合起手中扇子,开口道:“我随你一同去。”

都传闻那有毒瘴蔓延,且民风剽悍,温晚意这么个细胳膊细腿的中原人进去,就算不被人下锅煮了吃,也得。

“……不要,我没钱雇护卫。”温晚意实诚道。

楼万河手上的扇子“铮”的一下,又打开了,磨牙道:“我不要钱……”

“真的假的?”温晚意眼眸一亮,整个人瞬间神采奕奕。

于是,等到第二日,闻人晏早起打水时,就得知温晚意和楼万河与他不告而别的消息。

他捧着已经会自个熟练烧好的热水,正想向殷寻痛斥两人行径,就见殷寻已然穿戴齐整,端坐在案前。唯有领口处半露的红印,与他那全身的清正格格不入。

而案上,还放着的是闻人晏清晨开启的妆奁。

殷寻听闻动静,朝门外望去,笑问道:“阿晏,可要我为你描眉?”

那笑容有如春日雪消融,让闻人晏一下又迷糊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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