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难平(49)

作者:叨叨羊的山坡 阅读记录

偏偏这人的武功也高,常人治不住。

他还最喜用幼童制作傀儡,且只要模样好、白白嫩嫩的小孩子。如今重明教中只要是稍养眼些的傀儡,那都是他的杰作。

秦啸秦长老看起来就不同了。虽然白发苍苍,精神头可十足。脸颊红润,呼吸绵长,配上那一缕长须和白衫,颇有仙风道骨。

可秋云尘还是能看到秦长老眼底不时闪过的精光。若真把其当作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家,那就等着被算计死吧。

深夜求见,定是有急事。

谷长老道:“教主,风月炉已经运送至胡城,辅料亦填满,不知您选了谁开炉?”

这回不仅是那些小门派,连通音寺几个庞然大物也苏醒了,那原先准备的开炉人选就不太合适了。

“古有干将莫邪祭剑,玉苏煞气重,不如选那位欢夜谷的丹仪谷主最为合适。”

秦长老不说话则已,一开口就惊人。丹仪谷主虽不到四十,却是上任谷主最得意的弟子,十五岁时就能在剑圣手下走过百来回合不败,如今还不知已到了何种地步呢。

谷长老冷笑一声,“说得轻松,你去擒?”

“丹仪谷主年轻气盛,老夫这把老骨头怕是扛不住,还是谷长老去,一展我雾居山雄风。”

……

眼看下面就要吵起来,姬挽青冷冷瞥了一眼秦啸,一股劲风扫过谷狄英,两人立马闭嘴。

“开炉人选马虎不得,你们先去把各派这次去胡城的那些人底细摸清楚。”

还有更重要的,姬挽青又说:“四大派现在出山也好,省得他们龟缩在后头当渔翁,藏了这么久的暗桩也该出动了。”

他一一吩咐下去,两位长老忙躬身附和,最后都领命而去。

“秦长老。”

在秦啸踏出门槛的同时,姬挽青叫住了他,“听说那你义子又新得了个剑侍,可是昨日擅闯断崖的那个?”

不论秦长老的怨气有多深,他脸上依旧如常,“那孩子长得不太好,又怕生,初来乍到对教中不熟,若是惹了教主不快,还望教主饶他一命。”

话里话外诸多维护,不过是想让自己替他处置了。姬挽青倒真被挑起了兴趣,想瞧瞧那个“剑侍”是何种模样,能让秦啸如此不喜。

他可是知道,秦长老口中越是维护的,就越想对方死。

所谓义子,不过是秦啸晚来的私生子。秦慕丘是秦啸独子,因而宠溺过多,导致其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这也是秦啸为数不多的把柄。

而“剑侍”,不过是秦慕丘给新抢来的良家女子安上的正儿八经的名头,以此来掩盖自己的私念。

雾居山虽然作恶多端,却从不欺辱老人和黄花闺女。秦慕丘自以为瞒得过,还不知因为自己,他爹已经被教主多次以此威胁,暂时安分守已。

“擅闯断崖是大不敬,明日属下带他来向教主赔罪。”

秦长老俯身下拜,动作少有的虔诚。

擅闯断崖的人,直接处死即可,哪儿还有来见教主的道理。不过是要做给秦慕丘看,女子不能乱抢。

等人都走完了,姬挽青回到隔间,见到秋云尘的瞬间柔和了面容,“这里面没有燃炭盆,冷了吧,我们这就回去。”

第38章 意外

秦慕丘这回的“剑侍”可真是出人意料。

厅中站着的是个男人。

即使穿了女子的水蓝长裙,外罩纯白貂皮披风,梳了发髻,插了金簪,涂脂抹粉。也抵不过他是个身长体壮的男人的事实。

就算这男人长相阴柔,但眉眼锋利,浑身一股不可侵犯的贵气。

绝不是一般人。

所以姬挽青想象不到这人为何会被秦慕丘这种废物带回山,这种人合该有人贴身保护。

或者,只是顺势而为。

他的视线在侧方神色不明的秦长老身上扫过,看来他们已经谈过了。只是恐怕结果不如人意,因为对方显然没把一个长老放在眼里。

姬挽青打量这人的同时,对方也在仔细观察着他。

如今的魔教教主年轻得过分,听闻还是上任教主亲自教导出来的。

皮相倒不错,就是不知武功如何。

江湖上的传闻他当然也听说过,可眼见为实,他从来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挥退碍眼的秦长老,姬挽青开门见山,“阁下是谁,潜入我雾居山又有何用意?”

这人明显没有武功,但毫不胆怯,随意地仿佛这里是他的后花园,即使他面对着的是恶名在外的魔教教主。

男人抬眸直视前方,将垂在脸侧的发丝轻轻拂向肩后,让姬挽青清楚看到了他左脸上的刺青。

不过拇指大小,赤色的蛇头印记。

异邦人。

北域再往北去,就是与他们有一墙之隔的桑图。民风彪悍,兵强马壮,是最不可轻视的邻敌。

百多年前,就有侵吞疆土之意的桑图帝王领兵南下,一举攻破北域十城,才被挡住迟迟无法继续。

又有本国内乱,才慌忙撤军。

此后便是长达百年的安稳。

如今,恰逢朝中动荡,夺嫡之事愈演愈烈。这是一个机会,对桑图国来说。

但桑图国的人出现在雾居山可不妙,更何况这个人看起来就不会是平民百姓。他虽有问鼎武林之巅的念头,却从未想过叛国。

“吾名常檐,孟常檐。”

“我只想要一个人。”

*

身为秦长老名义上的养子,秦慕丘自然不会同教中弟子住在一处,而是在成片的青瓦白墙深处,一座独立的院落里。

然而此刻这座平日里热闹非凡的院子大门紧闭,所有伺候的仆从消失得一干二净。

只有更深处的主屋外,立着两个手握长枪的汉子,像石雕般矗立。

有人踏雪而来。

“她”一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中捏着枝新折下来的梅花,发间的金簪在日光下折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水蓝长裙的后摆在雪地里拖拽,如破冰奔涌的长河。

门上有层肉眼可见的灰,“她”蹙起眉,踹开漆黑的木门,在隐于暗处的守护者迎上来之前开了口,“备水。”

沐浴后的孟常檐换上另一件大红纱裙,坐在铜镜前,将那枝梅花插在了绾好的发髻间,涂好口脂,来到主屋门口。

他推门进去,浓到呛鼻的熏香里夹杂着血腥味,一路钻进他的鼻腔。

屋子里很暗,但他还是准确找到了缩在右手边床榻里的人。

烛火被点燃,毫不掩饰的脚步声渐渐逼近,躲在被子里的秦慕丘下意识抱紧了双臂,身子蜷缩在角落,冰冷和恐惧让他牙齿打颤,疼痛愈加明显。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他心里默念着,忍不住浑身发抖。

盖住他整个人的厚被轻松掉落在地,□□的身子暴露在冷室中,露出白嫩肌肤上纵横交错的红痕。

最多的还是鞭痕,又深又长,血珠从伤口渗出,孟常檐想伸出手抹掉,还未触碰到肌肤,床上的人就战栗不已。

他抬起对方的下颚,在其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还有,通红眼角处未干的泪痕。

真是让人怜惜。

孟常檐笑了笑,问:“今日的我美吗?”

听到这话,秦慕丘害怕地咬住唇,不让自己呜咽出声。

他因这话付出了代价。

他喜欢美人儿,尤其是还未出阁,娇弱如柳的女子。前几日他和平常一样,易好容,偷摸下山,到了不远处的小镇上。

本想去青楼,路经茶楼时见唱曲儿的姑娘抱着琵琶含羞带怯,就跟了进去。

听了几曲后,正想着怎么得手,就被人一杯茶从头淋到尾,幸好水温,否则不得给烫出个好歹?

秦慕丘刚要发火,就见个长得异常好看的蓝衣公子向他赔罪,“对不住,在下一时手滑,公子可有烫到哪里?”

他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捏住了那只拿了丝绢要来替他擦水的手,滑腻不差女子,让他猛地想起教主带回来个武林盟主,还要与其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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