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碧(14)

有时他下手又快又狠,也能打到闻人昊一拳一掌,可惜对闻人昊来说,失了内力的罗夜暝只是蚍蜉撼柱,却偏偏不肯点他穴道,性事通常弄得像打架一般。

闻人昊还大肆嘲笑:「你乖乖让我挤出阳精不就成了?却还矫揉做作,挣扎个什么劲?是不是下面痒得厉害,被做上了瘾,不被我插两下就不高兴?」

「谁……谁痒了?」罗夜暝像是瞬间被戳中了死穴,气得浑身发抖。

以前不近情欲,是觉得性事未必如自己所想的那么快活,可是享受过鱼水之欢的人,每次被人撩拨,就会有更激烈的反应。

「我的腰都要被你夹断了,还不承认?」

罗夜暝看到他恶劣的表情,心情变得更是低落。

虽然他的内心一直下意识地忽略这一点,但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每次闻人昊抚摸他的皮肤时他都会轻颤不已,即使春药没了药性,他也会保持同样的兴奋。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天性淫荡,被闻人昊的性器顶几下才能射精,若只是单纯套弄,便是怎么也射不出来。就连他自己也偷偷试过,不管怎么刺激,下面的绿茎都软软地无法擡头。

若说是因为天天做而阳精不足的缘故,却也不对,练武之人阳气远胜于人,他在家中时要连泄十几次身才能将青竹功的毒性暂时全部排出,恢复本来容貌。如今在这里,性事虽然频繁还远远没达到恢复容貌的程度,想来也是因为闻人昊不愿涸泽而渔,想多次取他阳精的关系。

他沉溺情欲当中,就连普通的自渎也不能满足自己的身体了,非要下面被插入才能射出。

他心里说不出的绝望,每次只盼着能早些释放,让闻人昊迟一点发现这个事实,但偏偏越是着急,就越是射不出来。

好在闻人昊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发现他泄不出时,便将他压倒在床上抽插一遍。

闻人昊发现他今天并没有嘲讽挖苦自己,也觉得有些怪异,习惯了身下的人又吵又嚷地动来动去,安静地躺倒在床上的罗夜暝倒让他生出几分不适应,但也只是扬了扬眉,没再多言。

除了肉体拍打声外,房中很是寂静,情欲的气息更显得浓重了许多,烛火摇曳时,罗夜暝紧闭双目,强忍着没有发出呻吟的表情,竟让闻人昊觉得这一次自己挺身直刺的动作过于粗暴。

他忽然想起和许致青在城门外时,看到罗夜暝被许致青拒绝却无从辩解,注视着许致青时那种伤心欲绝却又忍着眼泪的模样,心里忍不住微微一动。

明明有那么深厚的武功,还会被手无缚鸡之力的情人羞辱,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闻人昊从出生到现在,喜欢他的人不知其几,他表面上对所有人都是极好,可是他却知道自己极是狂傲绝情。可恨罗夜暝从始至终,就没有对他有好脸色。

如今看到他满含情欲的脸上隐约带着死寂的神情,却让他下意识地缓慢了些许。

罗夜暝高潮后发现并不似以往那么疼痛,还以为自己只是幻觉。然而闻人昊离开时随手给他盖上被子,却让他吃了一惊。

十月的南方并不寒冷,有时还能感到秋燥,但午夜时也有几分凉意。闻人昊的动作也没有带着半分讨好的意思。

或许……自己的样子实在是太惨,连闻人昊也看不过去了。也难怪闻人昊和他说话时,尽是说不出的鄙夷。或许在他心里,这种鄙夷已完全没有掩饰的必要。

罗夜暝原本压抑的心情变得更为失落。

没有什么是在情敌面前丢脸更让人沮丧的了。

* * *

第12章

次日。

罗夜暝原本不愿出门,但想到和小朋友有约,便勉强自己去花田一趟。

他猜测陆修可能不会再让陆颖过来,但他左右无事,心中又很是苦闷,待在房里更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苦闷,不如出去逛逛,却没想到花田旁有七、八个大小不一的孩子在等他。

原来陆颖早就向玩伴们炫耀,自己遇到一个绿色皮肤的人,将他们带过来看他。

「罗哥哥,你不欢喜么?」一个小姑娘只到他腰际,扯着他的袖子,仰着脸望他。

「罗哥哥没有不欢喜。」罗夜暝很奇怪自己的容貌会吓到旁人,却似乎吓不到这些孩子。

「罗哥哥如果欢喜的话,为什么不笑呢?」

罗夜暝不想让他们失望,勉强挤出几分笑容。

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打消了他低落的情绪,他很快发现不少孩子的眼睛都像陆颖一般浑浊,细看时脸色蜡黄,不像是得了重病,却像是中了毒。

陆颖的哥哥是药师,连他都治不好的话,只怕这毒性很是难缠。

孩子们几乎是天天找他玩耍,他想向这些孩子打探一下这里是何处,但这些孩子似乎也不太明白,说出的事实和他看到的状况差不多。

傍晚陆修出现,第一次走近到他面前,神色不自然地谢过他照顾这些孩子们,才将他们带走。

罗夜暝忍不住问道:「他们是不是很多人中了毒?」

陆修点了点头:「正是。」

「大人没有中毒的么?是什么毒?」

陆修苦笑了一下:「药田里种的毒草繁杂,花粉混杂在一起,便成了奇毒。这里的孩子有大半都会得病,得了病的都会在三、两年内夭折,几乎毫无例外。」

「没有办法解毒么?」罗夜暝心知自己虽然学过毒经,但和他们这些药师相比差距还远。这病既然早就有了,想必他们更清楚药性。

陆修欠了欠身:「托公子的福,这毒很快就能解了。我们全堡上下都感激公子的大恩大德。」

「什么?」罗夜暝一头雾水,明显地没明白过来,「这毒和我有什么相干么?」

陆修看了一眼罗夜暝的脸色才疑惑道:「堡主没和你说么,罗公子体内的毒和这种花粉毒相生相克,以罗公子的阳精辅以几味药材便能解这种奇毒,只是初见成效,还不能全解,所以只好委屈罗公子住在堡里了。」提到阳精时,他神色有些忸怩不安,毕竟用那种东西入药,还是诡异了些。

罗夜暝登时恍然,面对陆修的道谢,连忙避让。但他们离开后,罗夜暝面对着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花田,却不由有些茫然。

原来闻人昊这么对他,是为了自己下人着想,自然也算不上恶人了。

如果闻人昊好好和他说,他自然不会吝啬这点阳精,看着几个孩子生命逝去,也不是他愿意的。只是闻人昊根本看不起他,自然也不会向他多做解释了。

闻人昊早已说过,自己在他眼里只是一个药人……他深谋远虑,体贴下属,做什么事当然没有向一个药人解释的必要。

他人虽然蠢笨了些,却并不是无知无觉。从小漂泊江湖,他也见惯了别人的忽视,如果说许致青拒绝他他会感到失落苦涩的话,闻人昊对他的无视却让他整个人都消沉下来。

闻人昊其实也没这么重要……他默默地想着,觉得自己大概是被关押久了,又经常被人拿来泄欲,所以自然会变得压抑。

可是明知如此,仍然会忍不住自我怀疑起来。

许致青和闻人昊都是人中龙凤,自认为自己虽然逊色一些,但也不会差到哪去,可是他们都这么对自己,想必他罗夜暝也没什么优点,在他们看来,自己不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自视甚高,妄想和他们比肩。

他闯荡江湖时日已久,但毕竟年不及冠,一旦有了这种怀疑,就渐渐越陷越深,开始举步踌躇。

他想了许久,让人去请闻人昊前来,说是有事相商,那些侍女笑吟吟地答应了,却是三天两天没有消息。

他心知就连这些侍女也看不起自己,将他视为闻人昊的玩物,定是没有对闻人昊通报。

他黯然之下也不想计较,只是心情不佳,食欲减退,每天只吃几颗米饭便说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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