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的攻略手册(87)
当时何茶明显有些慌张,表示自己中学时期和童话是校友,听说过他的名字,并把这件事草草的敷衍过去了。
现在想来,他就应该先闭口不提等之后再慢慢讲述这段潸然泪下的暗恋史,或者当下就直接全盘托出,虽然后者风险较大。
但总之,何茶就是觉得,这一连串的事还是得串在一起说才对劲。
“真是!”何茶一捶大腿,表示懊悔。
“胶水递给我一下。”童话坐在梯子上抬头拨弄灯饰,朝身后伸出手。
何茶应了一声回身去取胶水。
今天是星期三,是他陪着童话来工作室的日子。
何茶发挥苦力精神又搬桌子又拎水桶,刚休息了一会儿打算等童话说收工,他俩正好能一起去吃个午饭。
何茶带着胶水回来递给童话。
眼角余光又瞥见那只安安静静躺在本子上的小熊钢笔,何茶双手扶着童话身下的梯子,抬头看他。
“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童话头也不回:“问。”
“你跟……董鄂关系很好吗?”
“还行。”童话答了个情理之中意料也之中的答案。
何茶挠挠额角,似乎有点窘迫:“他个子高……也挺衣架子的哈!”
“?”童话感觉他在没话找话,低头睨了他一眼。
“你羡慕?”
“我?”何茶赫然,又摆了摆手:“我只是好奇,你既然需要模特,又跟他关系还行,那为什么没请他帮忙?”
童话手上一顿,胶水差点粘住手上的纱布。
“他……”
童话抿唇,当时他确实是有过这个想法,不过立刻就被扼杀了。
因为董鄂自小就是富家小少爷,穿得衣服又贵又好,偶尔闲暇时间太好也不是没听过他吐槽某某品牌的设计师审美不行。
且不说他会不会帮忙,搞不好还会遭到‘言语攻击’。
童话不是爱自讨苦吃的人,又觉得这个理由说出去太屑了,于是面不改色的撒了个谎。
“因为你比他好看。”
“噗嗤!”何茶捂嘴笑了一下,娇羞的很。
当即便引来童话嫌弃的眼神。
“你干嘛笑得这么恶心?”
何茶:“有吗?”
童话:“有啊,你走开我自己能下去。”
童话避开何茶帮助的手,要自己爬下梯子。
何茶则毅然决然的表示童话手伤不能太过用力,坚持要把他抱下来。
过后,何茶如愿和童话一起吃了午饭,下午去工作室简单的打扫了下就回家了。
晚间,厨房里。
“别、过、界。”童话冷着脸跟何茶划清界限,手里摆弄着一碗奶油。
因为今天早上何茶不知有意还是无心,总是借着他手伤脚伤对他格外照顾,照顾的多了就自然有些肢体接触。
不同于何茶的大大咧咧,像童话这样端庄礼貌熏陶长大的孩子,冷不丁有过多的肢体接触难免会有些别扭。
“你只负责教我做蛋糕,其他的闲事不要管。”
“袄。”何茶乖乖点头。
正巧瞥见童话不小心蹭到脸蛋上的奶油,下意识就去用手指抹了下来。
“!”童话被他的行为吓了一跳。
不知道何茶是真纯还是在装傻,他在童话惊恼的目光中,把手指放在嘴边舔了一下,似乎在品尝。
“嗯——”何茶认真点头:“味道可以。”
“你!”童话把工具大声一撂,皱紧眉头:“警告过你,不要动手动脚!”
这没来由的警告把何茶搞得一愣,他低头看了看手指,然后有些无辜的问:
“不让用手?那我直接去舔是不是不太好?”
童话:“……”
又逢晚间换药环节,何茶拿来药箱。
“手伸过来。”
“不用你。”
童话不用他伸手,自己抱走了药箱到一边,拧开药瓶准备开始上药。
何茶闲得无聊就把电视机打开,坐在沙发上耳朵听着电视节目,眼睛偷偷摸摸往童话那瞟。
“烫伤药,修复组织,消肿止痛……适用范围:各类烧烫伤……外用涂于患处,每日3-4次。(拿起另一个深色药瓶)这个是……怎么没说明书……”
童话一边对药瓶药膏挑挑拣拣,一边看说明嘴里小声念叨。
何茶几不可闻的轻叹了声:“先用紫色瓶子的药水消毒,用棉签把之前的药渣清理干净之后再上药,最后换一层新的纱布。”
童话半晌没说话,轻轻“哦”了一声。
他先拆开左手的纱布,一下子就开始头大了,表面零碎松散的药渣当即掉了他一身,好不容易收拾好,那紫色瓶子的瓶盖他单手又拧不开了。
童话皱眉盯着这个药瓶,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旁何茶默不作声的坐到桌子对面,伸手过来掌心摊开。
“给我吧。”
片刻,童话把伤手往前伸了一点,侧过身子算是妥协。
“嘴硬。”何茶小声埋怨了一句。
童话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何茶匆忙岔开话题:“你除夕夜真的不打算回家了吗?听你哥说你家人今年都在B市过年,你……”
“回不回去都一样,我哥加班,我妈也要忙自己的事情。”
童话明眸对着地板,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过来问:“你又为什么过节没回家?”
“嗯?”何茶抬头,神情有点疑惑:“我之前没说吗?考试之后我就自己在学校待着,因为有点事耽误了几天没回家,又正赶上社区通知就地过年,所以才没回去。”
“……”童话微顿,沉吟了一会儿道:“是因为帮忙做模特才耽误了吗?”
“不……”何茶刚想否定。
考试结束那几天他确实到工作室帮忙做模特来着,但归根结底没赶上回家纯粹是乐团事务导致的。
他开口要去解释,可话到嘴边又转了个弯。
“不……不全是。”
不知为何,何茶潜意识里是想让童话觉得这事和他有关的。
何茶欠欠的笑了下:“但是学长你也不用自责,我这不是……”
“手臂上的伤是我自己砸的。”
闻言,何茶冷不防地怔住,不知为何童话突然提起这事,惹得他手指神经莫名不听话的一抽。
童话猝不及防被捏了一把手腕,抬头瞥他一眼,继续说:“用书架上的奖杯砸的,是我故意的。”
“之前就没打算瞒着你,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童话表情毫无波澜的说着那晚的事,像是架无情的台词机器。
气氛骤然变得紧张,何茶张了张口,头来却只空空呼出一口凉气。
他手上的动作顿了下来,童话的这一番坦白言论交代了他用钝器重击右手臂数次,其中细节险些让他心脏骤停。
“为什么?”何茶头皮发麻,视线不自觉的落在受伤的那条手臂上。
“因为你妈妈?你不想让她来看你?”
何茶皱起眉头,这段时间他接收到了太多之前所不知道的信息,包括童话一直以来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不清楚童话和家人的关系如何,但也能明显感觉得到一些微妙。
“不,我……没什么。”童话言而又止,摇了摇头看向他。
“我只和你一个人说了,这回别再告诉我哥了。”
何茶右手手指紧紧握了一瞬后放开,视线从他受伤的手臂缓缓转向他的侧脸。半晌后轻应了一声,继续为他包扎。
“社区就地过年的通知撤了,之前封城令也解禁了。如果你想的话,过几天就可以买票回家去。”童话语气听不出情绪,但看他神态似乎,很放松。
“奥,是嘛。”
何茶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整理好最后一块绷带放进药箱,提着它走到置物架将其物归原位。
然后像往常一样问童话:“明天早上,有什么想吃的吗?”
那晚,各揣心事的两人都想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