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犯罪日(35)

作者:寄春野 阅读记录

“我们两家的军火合约还有三年,为什么不干了?纪总,恕我直言,放眼整个观音城,您再也找不到比我们更优秀的军火商,况且您新开办的那个狩猎场,最是需要军火了不是么?”

高脚杯被雾霾蓝的指尖触碰抵住,女孩优雅地抿了一口酒液,高跟鞋无声踩在地毯上,一截细白的小腿被红旗袍掩盖,珍珠链子被她一圈一圈缠绕在手腕上,遮住了漂亮的珍珠鸟纹身,“纪总,我们乌家是带着百分百诚意来的,您该知道两家合作才能让狩猎场的高额利润实现最优化。”

“乌雀,我不接受这所谓的诚意,如果这叫诚意的话,那太可笑了。”纪岷疆敲动了一下长桌,语调似笑非笑,“以前听说乌元手段狠戾,凭一己之力将乌家的军火生意做得非常漂亮——”

纪岷疆两手交叠搭在下巴上,微微俯身,西装勾勒出荷尔蒙十足的健硕身形,他俊美逼人的混血五官都带了嘲讽的意味,浓金色的眼状若无意去看对面沉默不语的乌元,“今天我才知道,原来这一切都是乌小姐的手笔。”

“过奖。”乌雀微扬下巴,绣了蝴蝶的团扇遮住下唇,圆眼里满是笑意,她穿着无比精致的旗袍,与乌元坐在一起,单方面与长桌对面的纪岷疆谈着商业合作。

“狩猎场的利润我们乌家只分三成,武器供应的价格我们也会为您做出调整,您看这样的条件,如何?”高脚杯被乌雀拿团扇的长柄推回桌子中央,在透亮的桌面上朦胧晃出了倒影。

——砰!

酒杯被枪支无情击碎,纪岷疆五指间懒散玩着枪,眉眼不耐,“如果我不同意呢?”

乌元坐在妹妹身边,讷讷地缩了脖子,酒液迸溅到他那件干净的灰色西装上。

乌雀掩唇轻笑,非常淑女,“纪先生,您吓到我哥哥了。”

“乌家在您眼里虽然算不上什么,但在观音城也是排得了名的,都是百年大家,撕破脸怕是不太好。”乌雀捏着扇子,乌漆如墨的盘发遮住了点后颈,一举一动依旧甜美淑女,“您还是考虑一下吧,我和哥哥先离开了。”

“恕我不送。”纪岷疆后背重新靠回真皮沙发,西装裤被长腿撑出凌厉性感的弧度,他抬手,那扇银亮的浮空门顿时开启,电梯已在门前等候。

乌雀起身敛了一下鱼尾形状的裙摆,乌元却还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满脸木然。

“他怎么了?”纪岷疆挑眉,问了句。

“被您吓到了吧。”乌雀勾了勾唇角,浓红的口脂有些掩不住那抹虚伪的笑,她弯腰,低低地对乌元说:“哥哥,回家了。”

乌元如梦初醒又像是被解除了催眠般,他眼里有了神色,焦急地看着纪岷疆,想对这位从小相识的兄弟说什么。

可乌雀那柄扇子在雪白的胳膊的掩蔽下,化成刀尖抵住了他的后心口,他颤抖着,被乌雀扶了起来。

浮空电梯内,仿生电梯员被乌雀面无表情地割断脖子,珍珠白的高跟鞋烦躁地敲着地面。

“你什么时候把我妹妹还给我?”乌元身上的酒味因为这封闭空间而更浓烈了,他脸色惨白,颤声道,“从她身体里,出去。”

“别急啊哥哥,等我杀了喻南桥,我就把那可爱的妹妹还给你。”乌雀笑着,电梯被她按停,霎时间黑暗降临,“但在那之前,我需要纪岷疆成为乌家的靠山,他必须要与我们合作。”

“之前说好要送他一份礼物的,嗯……现在送给他好了。”赤红的应急光影倏地在她眉眼聚集,浓睫之下的黑眼珠已经蔓延了整个眼部。

乌元的双脚被从地面钻出的藤蔓死死缠绕,他惊恐地看着这个前几天占据了自己妹妹身体的女人。

乌雀粉白的面皮一道一道浮现出黑色的纹路,带着浮雕感,她把红玉簪子拆下,卷发散下来盖住了可怖的脸。

红玉簪子划破雪白的指腹,几粒血珠刚溢出就沉重地落地,而后幻化成暗黄色的符纸上,纤薄地漂浮四周,乌雀竖起雾霾蓝的指尖抵在红润的唇上,吟诵着古老咒语。

符纸开始跃动,有生命般写起了名字。

【纪岷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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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岷疆骤然睁眼,他头痛欲裂,药物被尽数吞咽,在几欲窒息的痛感里,他的皮肤开始蔓延起暗色鳞甲,劲瘦有力的脖颈向后仰起,长臂搭在真皮沙发上,喉结性感地上下滑动着,银蓝的发被汗液濡湿了一点。

“还是会做噩梦吗?”私人医生的虚拟幻影在他面前浮现,在可视化的医疗诊断里,他将手中的检测笔按亮,严谨看着纪岷疆那已然涣散的眼珠。

狂躁症下的血液改造过的眼珠,再次变异为掠食动物的竖状,獠牙也露出,无比锋利带着森然寒意。

“不是噩梦,我只是梦见了他。”纪岷疆扯了扯领带,他将西装外套脱下,汗液将胸前的衬衫些许濡湿,健硕的胸肌随沉闷的呼吸而起伏,无比优越的男人身材下,带着即将克制不住的杀意。

哪怕此刻医生只是虚拟化,他还是害怕自己这位私人雇主,他道:“您的精神状况不太好,我想您该接受更高级别的治疗,也许记忆回溯能让您知道事情的真相。”

虚拟医用设备顷刻间实物化,纪岷疆太阳穴的位置被细窄的针管刺入,连带细微的电流,终端连接着医生的设备上,他记录着屏幕上的数据。

——哗啦。

纪岷疆睁眼,眼前是望不见尽头的虚拟幻境,环状的莲花池一派衰败迹象,机械薄片的花瓣萎靡垂落,浸入水底发出沉闷的“哗啦”声响。

女人细白有力的五指从水底探出,银蓝长发湿哒哒的,脸颊瘦可见骨,艳红的唇向两边撕扯开来,她抬眼,满是暗绿鳞甲的脸上满是血液,血流不止,将浅蓝色的莲花池染红了。

花枝边吸收血水边枯萎,干涸后露出了遍地的颅骨。

女人那双金色的双瞳痛苦地看着纪岷疆,她想从莲花池爬出来,可躯体开始被颅骨们疯狂啃噬,她哭着说:“妈妈错了!岷疆,妈妈真的错了……”

“岷疆,救救妈妈。”

纪岷疆的皮鞋上迸溅到了血,他偏头,深邃挺立的脸上一脸冷漠,下一瞬便和以往经历过无数次的梦境一般开始重复。

“你是怪物,是罪人,没有人会爱你的。”雪亮的弯刀勾住他的脖子,喑哑的尖笑声在他耳边回荡,伴随莲花池里女人的哭泣。

清朝官服扮相的僵尸站在纪岷疆身后,它手里握着刀,像在拉二胡一般,无力又残忍地去划纪岷疆的脖颈,老旧的机械胳膊在抬起落下的动作里发出摩擦,黄色符纸贴在它青色的脸上,诅咒从符纸下无情吐露。

纪岷疆抬指按住刀,生生压断了刀刃,他重复麻木地转身,去掐住僵尸的脖子。

——咯吱。

头颅断掉后陷入死寂,幻境再度切换,纪岷疆满脸都是血,白皮肤被盖住了,浓金色的眼更显诡谲与凶狠。

他在深渊里行走着,眼前是一扇又一扇的门,有的门后是女人尖锐的喊叫,有的门后是猛烈的冲撞声,无数的噩梦回溯里他瞥见了一抹从未见到的暖和灯光,从门缝下流淌而出的光影将他蛊惑,鬼使神差的,他抬指,触碰了一下门。

门被人从里拉开,纪岷疆看着门内的构造,很简单很落后,都是被新时代遗弃的产物。

门内的那人一截瘦薄的腰肢上系了白围裙,他穿着白色吊带长裙,乌漆长发柔顺地披洒而下,盖住了粉白的肩头,温柔又贤惠,像个完美的妻子。

他身上有浅浅的荔枝香,纪岷疆轻轻嗅着,有些出神。

那人一把抱住纪岷疆的腰,他亲昵地用脸颊蹭着纪岷疆的胸膛,有些委屈,“亲爱的,您可算回家了。”

其余的门尽数消失,纪岷疆垂眼,看见抱住他的、穿了白裙子的漂亮男人,这男人露出的纤细的胳膊和后颈上,都是红痕,很深,极具占有欲的那种被啃咬出的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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