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犯罪日(47)

作者:寄春野 阅读记录

纪岷疆虽然现在智商很低,但男德是刻在骨子里的,他满眼心疼,然后给喻南桥擦眼泪。

他常年握枪玩刀,其实力道很重,他自己也知道,所以当喻南桥蹙眉时他就把帕子抬起来,努力控制着,再轻轻碰上喻南桥的眼角,沿着那抹玫瑰花瓣般的红艳胎记,擦了擦泪珠子。

尽管厨房已经一片废墟了,可灯光还亮着,头顶灯这样死亡的光线也没毁掉喻南桥漂亮的脸,相反,冷白色调的皮肤更显精致,雌雄莫辨的美感因为泪珠而显出了点人味。

纪岷疆轻轻摸着喻南桥的后颅,正想说什么,可喻南桥双眼猛地睁开,他沉默着推开了纪岷疆,径直走向对面的浴室。

“老婆?”纪岷疆委屈极了,遍布鳞甲的近乎乌黑的尾巴失落地垂下,方才的异种化是可怖的,但因为触碰了喻南桥而有所缓和,除却发色还有尾巴,别的地方和人形是近乎一样。

金色眼瞳转了转,他捏着帕子,像是个被渣男无情抛弃的可怜小媳妇,就站在厨房,手足无措地等老婆出来,但没有。

浴室响起了水声,哗啦啦的,还有热气冒出来,那层玻璃面顿时朦胧,纪岷疆看不清老婆的身形了,他遗憾地收回目光,肚子咕噜噜的,鼻尖皱了皱,然后闻到了食物的味道。

他转身,发现那个平锅还完好无损地在台子上,连带里头勉强算得上食物的东西。

他咽了咽嗓子,然后找了个碗,把锅里的西红柿炖酒颇有仪式感地倒进了碗里,还配了刀叉。

想了想,又把刀叉放回去,对着碗沿一饮而尽。

一口直接令纪岷疆胸闷窒息宛若超度,刺鼻的酒味混着宛若腐烂了的西红柿味道在喉腔里翻涌,他那条尾巴都吓回去了,连带眼珠上那道血腥残虐的赤色长线。

饶是纪岷疆从小就接受改造和实验,已经成了百毒不侵的顶尖人体素质,但还是被喻南桥做的这顿饭毒到近乎升天。

连带脑子也跟着回来了一半,智商虽说还在堪忧,但不至于像个小孩子一样会撒泼打滚嚎嗓子求老婆摸摸抱抱。

他剧烈咳嗽几声,胸前有窒息感,但喻南桥给他做的这顿饭他还没吃完,于是一闭眼一仰头,张嘴把饭灌进嘴里了,硬是憋着一口气咽下进了肚子里。

而后碗才落地,咕噜噜地滚到了废墟堆里跟它的兄弟姐妹相亲相爱。

纪岷疆阴沉着脸,眼前发晕步伐踉跄,他把西装扣子解开,后背肌肉因为这股痛苦而绷起,随着沉闷的呼吸一起一伏。

他径直走向喻南桥所在的浴室,浴室外是洗漱台,吊在白瓷墙面的智能水龙头检测到他的生命体征在下降时,于是自动补给了营养液和药物,温度适中的水流流进极为干净的台盆里,纪岷疆把脸直接埋了进去。

鳄鱼的血液本能会让他在受伤后选择用水来进行治愈。

水泡咕噜噜地冒出来,他的视觉不受水流阻挡,于是在水下也能完美看清一切,包括从水里抬起头之后,也能看清。

所以当喻南桥身穿白色长款浴袍,边推开移动磨砂门边擦雪白长发时,从头到脚,纪岷疆看他看的一清二楚。

“怎么了?”喻南桥把可调温度的柔软毛巾搭在后颈,头发已经半干了。

“你做的饭……”纪岷疆喉间生涩,宛若产生了应激反应,那股窒息感卷土重来。

他第一次有了害怕的东西,那就是喻南桥做的饭。

但又因为是喻南桥做的,所以对于此刻易感期智商大降的纪岷疆而言,他又很喜欢。

喻南桥把半湿长发拨到右肩,然后扎了起来。

侧扎发总会让人有种温柔贤惠会很持家的感觉,更何况喻南桥洗完澡后湿漉漉的,他垂头系着浴袍带子,这个姿势让领口大开,覆盖一层薄薄胸肌的冷白胸膛泛了点红,腰肢被带子束住,整个人肤白貌美个高腿长。

还自带冷荔枝和浓玫瑰的体香。

方才去洗澡一时因为洁癖,觉得酒液黏在身上的滋味不好受,二是纪岷疆刚摸他后颅让他不舒服,那是他的敏感点。

他还想着让纪岷疆离开,毕竟镣铐也铐了饭也给纪岷疆做了,按照刚才说的纪岷疆就该走了。

但他因为洗完澡后心情好,把毛巾放进烘干机后问了问纪岷疆。

他问:“我做的饭,怎么样?”

他背对着纪岷疆,正在等毛巾烘干好后再取出叠好。

“医、医……”纪岷疆满脑子都是想去医院,但他医了半天说不住话,好像舌头被毒坏了,下一瞬喻南桥取出毛巾转身,纪岷疆一看见他,舌头就直了。

“一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纪岷疆后背靠着墙,尽量拿诚实的语气回答喻南桥。

喻南桥歪了歪头,轻轻笑了笑。

作者有话说:

喻南桥:等他吃完就把人送走。(物理)

纪岷疆:谢谢老婆,真的把我送走了耶。

第38章

喻南桥这样一笑, 纪岷疆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无非是让他滚,但他不,他仗着自己现在没脸没皮就装不懂, 出了浴室进卧室, 皮鞋一脱直接把被子摊开裹里头“睡觉”了。

还故意发出很假的呼噜声, 好像这样喻南桥就发现不了他假睡似的。

喻南桥有点无奈,他比纪岷疆大了七岁,没纪岷疆这个年纪的朝气蓬勃和孩子气, 平常的纪岷疆算得上成熟稳重,但易感期的……简直像是换了个人。

洗漱完后喻南桥才出浴室, 他非常注重干净,于是看到纪岷疆乱丢在地上的鞋后真的有点生气的情绪,可他忍住, 不想失态,他拿拖鞋尖尖把那双皮鞋摆正,鞋跟完美摆成一条笔直的线。

嗯,这样好看多了。

喻南桥这才满意,他倒了一小杯水,就着刚从床头抽屉里拿出的药喝了,吞下药后他心脏的疼轻了点, 他把杯子放下坐在床沿,偏头看着白被子里小山堆一样的纪岷疆。

“纪岷疆?”喻南桥试探着, 想看看纪岷疆今晚到底要做什么。

纪岷疆很危险, 他既然能悄无声息在白玉京窥探自己, 并在自己的休息室进行非常冒犯的行为, 以及自始至终都存在的强悍压迫感。

喻南桥无法保证纪岷疆还会对自己做出什么。

纪岷疆的感官很敏锐, 哪怕整个人都在被子里他也能察觉风吹草动, 比如他知道喻南桥此刻正在一旁看自己,所以他呼噜声更大了。

他边打呼噜边打量被子里头,纪岷疆的眼有热成像功能,黑暗里也能看清所有东西,比如喻南桥这个又香又干净的被子里绣了“喻南桥”三个字,似乎是喻南桥自己绣的,字体秀丽清隽,但纪岷疆不懂欣赏,觉得喻南桥在被子里绣名字这个行为简直像幼儿园小朋友为了守护自己的宝贝一样。

他老婆好幼稚,好可爱。

纪岷疆闷在被子里笑,喻南桥不明所以担心他犯病了会笑死,他可不能死。

毕竟喻南桥还得凭借他完成任务。

于是喻南桥掀开了被子,暖黄落地灯的光亮适中,但纪岷疆方才在黑暗里笑个不停,一时没反应过来,无所防备就被光刺到了,泪失禁一般又开始犯委屈,又开始泪流满面宛若小动物哼唧了。

二十一岁的大高个子,一身本该在慈善晚宴谈笑风生受尽万人追捧时的高奢西装,被他这么一哭,直接成了婴儿服。

喻南桥:“……别哭。”

“嘤。”纪岷疆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手盖住眼睛一直揉啊揉,哭得都打起了小嗝,“老婆,帮我吹吹……”

他又开始撒娇了,方才好不容易被喻南桥一顿饭给毒清醒了点,此刻再度回归原状。

喻南桥眉间跳了跳,他喜静最是听不得吵闹,纪岷疆今晚简直把他讨厌的事情做了个遍,小孩子真的很难照顾。

为了让纪岷疆安静下来,喻南桥俯身凑过来,膝盖压在柔软的床面上,被子被他掀开,这样自己就进来了一点,屈膝半跪在床上使得后腰的弧度更性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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