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二年,有点甜!(166)

以前在乡下的时候,司南还会将东西拿出来招待客人,但面对莫名其妙上门的顾茵,司南就留了个心眼。

八百年不联系,突然找上门...不是借钱就是借人情。

无论是哪一种,面对不熟悉的人,司南都想要吝啬了一回了。

顾茵是原主的发小,也是跟原主一块长大的好朋友。可她在乡下那么多年,顾茵连信都没给司南寄一封,这样的感情还有什么可维系的。

以司南看来,她比旁人更可恶。

别说什么没有地址,司北还住在筒子楼里呢。她每个月都给司东司北寄信,隔三差五还会给司北寄些东西,有心与她联系,又怎么可能联系不上。她不相信顾茵从司北要地址,司北会不给她。

当然了,这里也有她的原因。她自己也没想过要跟顾茵联系,更有甚者是下了乡后,都忘了顾茵这号人物了。

但她不是原装的,难道顾茵也是盗版的?

司南这会儿有些不讲道理的替原主抱不平,但换个角度看,司南的想法也不是全无道理。

既然当初就淡了的关系,这会儿就更应该将冷淡表现出来,以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就说人脉吧。

有时候大面积撒网,不如重点捕捞。

如果这个人在你处在低谷的时候你都用不上他,那其实就说明了你以后用到他的地方也不多,甚至是没有。

而你又不是扶贫的,又凭什么留下这么一条可有可无,于已无用的,只为了让人麻烦你的人脉呢。

将感情放在那些与你同甘共苦的人身上,他不香吗?

是大爱无疆吗?

不,那纯粹是吃饱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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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是一点都没变。”大夏天的,司南还给顾茵倒了杯热水,顾茵端着杯子是一口也不想喝。将水杯拿在手里开始与司南闲话家常,“不像我,变得都不像我自己了。”

看看司南,再看看她自己,明明是同龄人,可自己看起来就仿佛比司南大了好几岁。光看外表,顾茵就怀疑当初下乡的人到底是谁了。

想到如今考上京大的司南,将来分配工作前程似锦,而她呢,却只能做个车间女工,天天算计着那三瓜两枣。

也许这就是老人说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吧。

“一晃好几年,谁能一点都不变。乡下的日子有多苦,你纵是没亲身经历想来也是听说过的。就咱们筒子楼里,多少人家的孩子在乡下,现在还没跳出来呢。我下乡的那个地方,从村子到县里,就要走上四个小时的泥土路,中间还要趟上一条水,水流急的时候,站都站不移。赶着中午饭前到了县里,急跄跄去供销社,整个县里就只有一家供销社,空荡荡的也就些酱油和盐这些东西可卖。不过就算卖的种类多了,我也买不起。你知道的,下乡后户口关系就落到了农村,一年到头就分点口粮,顶多年底的时候有个块八毛钱的工钱,供应布更是少的可怜,攒上一年也不过多打几个补丁。那些年,有点什么事都得满村的借衣服……”

柴简:日子这么苦的吗?

乌明:小丫头学会哭穷了?

屋里的窗户都开着,客厅里两人说话的声音一字不落的都传到了院子里。柴简和乌明对视一眼,都觉得好笑。

真正苦过的人,吃鸡肉的时候是不会只吃鸡翅膀的。真正苦过的人,是不会专门留套衣服借人的。

这些日子二人又拿司北和司南做了一回对比,越发觉得司南说不上来的怪异。

这里是阳市,是三胞胎从小生活的地方。可看司南对阳市的陌生,竟叫人看不出一点她曾经在阳市生活多年的印迹。

除此之外,司北隔三差五的就要出去跑上一日半天的。抛开厂子里的同事和师傅,剩下的都是发小,同学。但司南却仿佛跟他们一样,在这里没有认识人一般。

说起来,今天这个女同志还是他们来到阳市第一个找上门的。

他们当初会选择在阳市设个落脚点,除了这里离东京近,又何尝不是因为这里是司南的家乡呢。

如果司东和司北都不怀疑司南的真假,那么排除了被人掉包的可能后,答案又是什么呢。

对了,还有高考。

对于高考,她的态度是那么的笃定,肯定,坚定不移。

再回想一下刚刚从村小撤下来的时候,她的态度……没有了村小的工作,也不想着出工挣工分,固然有怕被人刻意为难的原因,但如果不是她知道高考的准确日期,又为什么那么从容呢?

就像一个解不开的谜。

想到司南对买房子的执着和痴迷,以及那些经济学教授讲的一些投资知识,乌明看了一眼敞开的窗户,压低声音对柴简说道:“我决定将咱们手里的钱,都用来买房子。”

乌明一直管着三人的财务,早前柴简要来阳市买房,乌明还特意拨了一笔钱给柴简。买房后剩下了一些,这次见面时,柴简也都给了乌明。

柴简点头,对此并无多少意见。

而与做了投资决定的二人比起来,司南与顾茵的谈话也逐渐进入主题。

“你应该听我哥说了吧,我前年结的婚,到今年整整三年了。”

“要不是听你哥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呢。你也是的,就算我回不来,你就不能写封信给我报个喜?”是真是假的嗔了顾茵一句,司南又没话找话的问了一回她丈夫是做什么的。

“跟我一个厂子的,他是我们厂的技术员。”说到这里,是似是想到了什么,顾茵抬头对司南笑道,“葛军也是大学生,不过他是工农兵大学生。”

不像你们是正儿八经考上的。

“那一定是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人了。”如何夸人,如何将话说得好听,司南还真就有些个天赋。哪怕她对gnb大学生的含金量存在质疑,但她也不会明晃晃的表现出来。

再者,不能一杆子打倒一船人,不能因为她看到的个别几个人就直接否定了所有gnb大学生。

“什么优不优秀的,就那么回事吧。”听到司南这么说,哪怕她自己都不认可葛军这个人,但还是心里舒坦的紧。

“你们家是什么人家,你又是什么人,他若有丁点不好,你还能嫁他?快别谦虚了,又没人跟你抢。”

顾茵笑笑,只是笑得微微有些牵强,“他,他到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只是他那个乡下妈,忒的烦人。”

哦,明白了,婆媳关系不睦。

“到底是长辈,咱们做晚辈的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我记得顾阿姨最是个会讲道理的,整个筒子楼就没谁比的了她了。她就没跟你婆婆交流交流?都是妈字辈的,想来能更好的沟通。”

大华国讲孝道,不管婆婆多无理取闹,儿媳妇怎么做都不对,然后不是委屈了自己,就是被人指指点点,最终还闹得夫妻关系紧张。既然这场婆媳较量的关键是辈份,那就让娘家妈出马好好的和婆婆家歪缠一番。

一个能躲在婆婆背后当孝子,那另一个就藏在娘家妈身后当孝女呗。

若是没有娘家妈,也不要紧,给婆婆制造些婚姻危机,就不信婆婆还能一双眼睛总盯着儿媳妇。

当然了,若是寡婆婆,那就想办法找个老头,将婆婆嫁出去。

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有时候真没必要到处去跟人抱怨婆婆好不好的。

顾茵不想司南这么说,先是怔了一下,随即就笑了。

别说顾茵笑了,就连院子里旁听的乌明和柴简也不由笑着摇头。

忒促狭了!

一笑过后,顾茵一脸难以启齿的问司南你是学医的,那在京城有没有认识的好大夫,她想去京城看病。

“谁病了?你吗?”司南一听这话,连忙打量面前的顾茵。

顾茵摇头又点头,对司南说了她的事,“这两年吃了好多偏方,也没怀上。别说我婆婆了,就是葛军也有些...我听说你在京大学的就是医学……”学医的总能接触到好大夫的,再不济也比普通人强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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