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二年,有点甜!(68)

此时,柴简将司南舀到碗里的鸡蛋焖子弄碎拌在粥里,又夹了些土豆丝放在碗里,这才端起来吃了一大口,“问过老支书能请多少天假了吗?”

司南摇头,“还没呢。只今天话赶话跟桂芝嫂子提了一嘴。对了,你们猜桂芝嫂子来跟我说了什么?”

几人同时抬头看司南,然后还颇有默契的摇了摇头。总归就是村里那些事呗。

司南也没卖关子,直接将吴莱吃上商品粮,能去京城的消息说了。

“旁家就没意见?”乌明皱眉,“这事一出,怕是朱会计一家在村里更难了。”

莫家的大儿子可是老支书的亲外甥,如今死的那么惨,朱家不给说法,竟然还叫他们家的外甥女进了文工团,这是要闹哪样呀。

谁说不是呢。

朱扬醒过来了,人已经从医院接回家修养了。他那位没接到家的新娘子也回家了。不过没跟朱扬回家,而是回了自己在县城的‘娘家’。

这婚事到最后会是什么情况,大家都开始朝着不好的方向猜测了。如今村里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鸡飞蛋打。

受重伤的天天去朱家闹,受轻伤的又怕朱家忘了他们,也是见天的去朱家炕头泡时间。

这还罢了,最叫人替他们闹心着急的是那些死者的家属和当初那个开拖拉机的小伙。

一件喜事衍变到如今这个情况,也是始料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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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司南几人都替朱会计一家头疼的时候,吴莱带着她干妈来了三友村。

来了三友村没去朱家,竟然来了知青小院。

“在家呢?呃,”张家舅妈推开外屋地的门,理所当然的就进了西屋。

不想一进西屋就看到大刀阔斧坐在炕上编筐的乌亮,修什么东西的柴简以及端着痰盂正要往外走的乌明。

与乌明走了个面对面,两方都挺尴尬的。吴莱站在一旁难得有眼力见的接道,“我们来找司南,司南在家吗?”

土胚房子又不隔音,这一声别说西屋的三个小伙子听见了,就是东屋的司南也听得真真的。

司南将炕上的东西收到空间后,便连忙起身下炕,趿上鞋就开了房门,“你,你们怎么来了?快屋里坐。”

看到吴莱,司南还有些不自在,不过到底没落了架。一边迎着二人去她那屋,一边诚心恶心人似的对乌明说道,“明哥,一会儿帮我沏壶茶。”

乌明抽了下嘴角,“...嗯。”便出屋倒痰盂去了。

虽然不是很勤快,但是从来不随意使唤人的司南竟然叫端着痰盂的乌明沏茶...乌亮和柴简对视一眼,无声的笑了。

张家舅妈和吴莱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嫌弃,然后张家舅妈就对司南客气道,“说两句话就走了,别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家来了,哪能连口水都不喝。”

司南房间里有不少零嘴,此时都在炕桌上摆着呢。这会儿让两人炕上坐,又推了推炕桌上的零嘴叫她们随意。

很闹不明白她们俩干嘛来了,司南也懒得猜,就等着她们将来意说了。

不想说出来的话出人意料到让人惊掉下巴。

“前儿才听我这姑娘说了那天的事,她也是一时伤心,急糊涂了。一直想过来给你赔个不是,却一直不好意思来。这不,我就陪她来了。”说完拉过司南的手,笑着夸了司南两句,“好姑娘,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你姐姐计较。”

“对不起,那天是我不对。”说完这句话,吴莱又下意识的转眼看张家舅妈,那脸上带着几分忐忑以及求肯定的神色。

咋,这赔礼道歉还有什么硬性指标和标准不成?

司南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是觉得有些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即视感。

“我当什么事呢,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寒冬腊月的,哪就犯得上跑这一趟。”

房间的门没关,可以说除了外屋地的门是关着的,东西两间寝室的门都开着呢。

一方面是司南和柴简他们害怕吴莱跑来打架,二来也是想弄明白这二人怎么就上门了。

“都是好孩子,看到你们和好,我就放心了。之前的事,是咱们不对,我和她爸也知道委屈你了,我那天见你,就知道你条件不错,正好家里在文工团还能说得上话,你若有这方面的想法,”

“老领导教育我们,从人民群众中来再回到人民群众中去,还叫我们扎根农村,为人民服务。”她没吃亏,又不是多大的事,张口就暗示能将她弄进文工团,司南怀疑她们是想要关门打狗,瓮中之鳖。因此拒绝的相当干脆,而且理由还叫人不好反驳,“我还真没这方面的想法。”

“你是不是傻?那是县文工团,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人各有志,要你管呢。”怼了吴莱一句,司南又斜眼问她,“领导语录是不是没背熟?领导的教诲是不是没放在心上?革命不分贵贱,我爱劳动,我爱种地,这是我的爱好和权利,也是国家给我的任务。”

“你这孩子,竟说气话。我一见你就稀罕,原就觉得你各各方面都不错,若不是紧跟着就出了事,我转天也会找你说这事的。京城那边的文件你不是也听说了吗?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一朝,未必还有下一回。你若是来文工团,婶跟你保证,进京选拔的名单里,一定有你的名字。”

张家舅妈说完,又拉着吴莱,一脸的慈母情怀,“莱莱是个直肠子,没什么坏心眼,就是这张嘴呀,好话都叫她说拧巴了。婶的意思是想叫你陪着莱莱一块进京,姐妹俩也好有个照应。”

司南闻言,一脸迷茫。这感天动地的母爱,为什么没感动她?

逗啥闷子呢。

第58章

“多谢您嘞, 只是我年纪轻,见识少,自己都得靠人照应, 哪里照应得了旁人?您一片慈母情怀将吴莱当成您亲生的对待, 想必心里未必放心我这样的一个外人跟着去。认真说起来,我年纪比吴莱还小呢。”

抛开那些心底的打算,司南一方面觉得这事是天上掉陷井, 无事献殷勤, 不敢应下来。一方面又觉得微微有些惋惜, 怕自己错过什么好机会。

旁人穿越都能大杀四方成为一代传奇, 她就非得窝在农村乡下种地?如今有机会走出去,就真的甘心困守在此?

可不甘心又如何,她那怂性子敢放手一搏吗?

不敢哒。

“您也不用再劝了, 我是一心一意扎根农村, 打定主意绝不离开这片战场的。”说完司南又轻笑了两声,“这世间的事总叫人意外, 就好比您与吴莱, 一见如故之下, 竟然还有这么深的牵绊。您为吴莱这般用心,便是亲生的也不过如此了。”

这也是叫司南心里狐疑, 觉得事忒反常的主要原因。那张家舅妈家不是没有亲生的闺女, 也不是没有直系亲属,为什么会对一个没有血缘的吴莱这般用心?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就张家舅舅那个职位, 多少人上赶子献殷勤,能差了吴莱这一个?

不过吴莱能从那么多献殷勤的人中杀出来,也算本事了。

经历了楚楚那件事, 司南难免不会用恶意揣测那些上门送好处的人。

怕了呢。

司南最后这句话虽然听得是好话,可这话听在张家舅母耳中却完全不是那个回事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张家舅母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见司南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张家舅母就知道他们私底下的算计哪怕司南没可能知道,但人家却拿话点出了其中的蹊跷。

思及此,张家舅母便只好放弃继续游说司南北上了。一脸遗憾的站起来,仿佛没听出司南话里的那层意思一般,笑着说了几句场面话,又说她是真心稀罕司南,若司南改变主意了,随时可以去找她。

司南笑笑,没点头也没摇头,视线偶尔扫过一旁甚是乖巧的吴莱身上,心里又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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