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金手指是召唤前男友(105)

作者:甜心菜 阅读记录

直至昨夜在私泉发生的一切,南宫导的人生彻底失控了。

他无法冷眼旁观她的生死,他做不到看着她与张淮之亲密无间。在他听到她要与张淮之成亲时,他好像吞了一千根银针,密密麻麻落在他心脏上,扎得他喘不过气来。

纵使无法喘息,南宫导还是按照她的意思,先将鹿蜀族人安置妥当。

他忍不住去买醉,可酒水浇不灭他心中的火,反而催发出了阵阵杀意。他想一剑杀了张淮之一了百了,却怕她回不去家会怨他。

南宫导在煎熬中反复折磨着自己,努力说服自己保持平静,哪怕是在她面前留存一点骄傲和自尊心。

可虚假的平静只维持到黎谆谆买来白色手帕的那一刻,什么骄傲,什么自尊心,尽数湮灭。

在蜘蛛窟被分尸的六百多次,在客栈被蔼风削成肉片的一千多次,在他脚底被铁板烧熟咬舌自尽的时候,在他遭受十倍蛛毒反噬的时候,都比不过这一瞬间的窒息和心痛。

南宫导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他没有资格去谴责她,他也没办法再做一个冷静的旁观者。

他好像一个溺水的人,直到黎谆谆告诉他,他只要赢得辣味王的比赛,她便会重新考虑。

于是南宫导明知道她不会改变心意,却还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毫不犹豫地走进了酒楼。

“我很清醒。”南宫导又重复了一遍他在酒楼里对她说的话,他指腹一寸寸摩挲着她颈上的细链,嗓音很低很轻。

月光折射在细链上,仿佛流淌着细碎的星光,他似是耗尽了浑身的力气,向她倾斜的身体慢慢倒下,压在了她肩上,沉重的身躯令她呼吸微微发滞。

“黎谆谆……”他犹如低喃,轻唤着她的名字,“你喜欢张淮之吗?”

这已经是南宫导第二遍问她这个问题。

黎谆谆撑着地面的手臂绷紧,她抿了抿唇:“不喜欢。”

“那你……”喜欢我吗。

南宫导倏而顿住嗓音,只轻吐出两个字便戛然而止。

黎谆谆不喜欢他,她的眼睛里没有他,不论他如何死去,她都冷静自若地像是个局外人。

她已经不再是八年前那个对他毫无保留,有些天真,有些单纯,为爱冲锋陷阵的勇士了。

即便到了此时,南宫导还是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意。他无法接受他陷了进去,而她还站在局外冷眼旁观的这个事实。

黎谆谆侧过头:“……什么?”

“我快死了。”南宫导转移了话题,他的眉眼柔和,声带却因那二十五盘辣椒变得嘶哑不堪,“谆谆……你还会召唤我,对么?”

黎谆谆不说话。

她不会召唤他,至少一直到她和张淮之成亲圆房之前,她不会再召唤他。

这也是她让他去吃辣椒的其中一个原因。

她想试探他的心意,看他是不是像26所言喜欢上了她,又到底有多喜欢她。

南宫导若是一口拒绝,或是中途放弃,他便没有理由,再继续阻拦她和张淮之的婚事。

但他要是答应了,还坚持了下来,那么多盘辣椒吃下来,他约莫会因此丧命。

南宫导死了便会回到现代,回到现代他就没办法再破坏她的计划——倘若他宁愿辣死自己也要坚持到最后,这便足以证明他喜欢她,就算回了现代他再气恼,也不至于去拔她氧气管。

“黎谆谆……”南宫导已是气若游丝,他搭在她尾指上的手指颤了颤,“若是有一日,我真的死了,你会不会……为我难过?”

这一次她回答得利索干脆:“你不会真的死。”

这个修仙世界于他而言是假的,就算他在此处死过千次万次,他在现代的身体仍是会毫发无伤。

“闭上眼。”她伸手绕过他的肩,微凉的掌心虚虚笼住他的眼眸,“这只是一场梦,醒来后,你还是你。”

南宫导想,就算这是一场梦,醒来后他也不再是他。

他湿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上,气息越来越弱,越来越轻,直至双眸沉重地缓缓阖上,他从唇间断断续续吐出最后几个字:“不,要……和他……”

南宫导终究是没能将他想说的话说完。

黎谆谆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问她有没有改变心意,或许他知道答案,已是没有勇气再问出口。

又或许他从一开始踏进酒楼的那一刻,便已经清楚她的算计和试探。

黎谆谆失神地看着微微下凹的地面积出的一汪清水,水中隐约倒映出半轮皎月,风吹过,水波也显得潋滟柔和。

原来清月也不是高不可攀。

它会坠到地上。

黎谆谆陪着失去声息的南宫导坐了许久许久,她重新收拾好了情绪,将南宫导手上的储物戒摘了下来。

她从储物镯里掏出一张化水符,贴在他身上,正准备抬指掐诀,却发觉他右手掌心里攥着一条白帕。

便是她从布坊里买的那条白绫帕子。

黎谆谆捻住那帕子的一角,想要从他掌中抽开,但他攥得死紧,不论她如何用力,却也抽不出半寸来。

她往他手背上狠狠拍了一下,有些无奈地吐出一口气,重新掐诀念咒,不过顷刻之间,地上便又多了一汪映月的积水。

黎谆谆从小巷离开,径直回了酒楼。她今日出门置办的东西都还放在酒楼里没有拿,不过是半个多时辰,酒楼里聚了一堂的客人已是散了大半。

掌柜看到她孤身一人回来,心都凉了半截,他苦着一张脸迎上去:“姑娘可是回来取行李的?”他张了张嘴:“不知与姑娘同行的那位公子哥……他怎么样了?”

“哦,他呀……”黎谆谆接过成亲置办的东西,神色平静无澜。这让掌柜微微舒了口气,她既然这么平静,想必那位一口气吃了二十五盘的奇人应该没事。

她淡淡道:“死了。”

掌柜:“……”

“姑娘啊!这可不兴说笑……”掌柜心脏仿佛骤停了,他眉尾颤了颤,试探着道,“您买了这些成亲用的物品,想来那位公子爷便是您的未婚夫了。您二位是吵架了?听我过来人一句劝,夫妻向来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有什么过不去的茬,也不至于这般折腾……”

没等掌柜念叨完,黎谆谆便指着账台后面的酒架道:“来一小坛酒。”话音落下,小二识趣地将她手指的那坛酒搬了下来。

她问:“多少灵石?”

掌柜哪还敢跟她要钱,她看起来比那个吃辣椒给自己吃吐血的疯子还要可怕,连忙摆手:“不要钱,这坛女儿红送给您了,全当是赠给您和未婚夫的新婚贺礼……”

黎谆谆也不客气,道了声谢,拎着那上好的女儿红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她又经过了那条小巷。

黎谆谆头也不回,径直从那方走过,赶在布坊关门之前,重新买了一条白绫帕子。

从布坊离开的时候,她视线无意间瞥到挂在墙面上的红色喜服,不知怎地,忽然想起了先前南宫导陪她试婚服的时候。

她买的婚服是成衣,穿在身上试了试觉得合身便付了钱,但由于不清楚张淮之穿衣的尺寸,布坊伙计便提议让南宫导帮忙试了一下。

他来到这个修仙世界后,大多都是穿玄袍,乍一换成扎眼的红色,倒还叫黎谆谆有些不适应。

鲜妍似火的直裰婚袍穿在他身上,将他冷峻的姿容衬得略显清艳,青丝如瀑随意披散肩后,她眸光仿佛黏在了他颈间那一颗小红痣上,只觉得他无端诱人。

她看得久了,便引来了他的注意,南宫导也看向她。两人视线相对的那一刻,他好似晃了晃神。

便像是,要成亲的人不是她和张淮之,而是他们一样。

黎谆谆收回目光,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了客栈。她回到房间之时,王徽音已经醒了,一推开门便看到王徽音凑在班十七身旁,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兴致昂昂地看着他手里的野史话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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