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金手指是召唤前男友(133)

作者:甜心菜 阅读记录

“君怀,我还了你清白,我全部说了出来……”荀夫人此时脸颊上布满泪痕,呼吸极重,“我求你……求你不要动我母亲和祖母,她们是无辜的……”

她自小跟着祖母一起长大,后来被接到了父亲这里,便被养在了母亲身边。

这两人对她而言是极重要的人。

君怀低着眸,似是笑了一声:“无辜?”

“我的族人不无辜吗?”他问道,“你可知我的姊妹兄弟是如何死在了你父亲手里?你的兄弟侄儿至少还有尸首,可我的亲人,我的族人,全都被他扒皮抽骨,饮血啖肉,死无葬身之地!”

若非是黎谆谆那一封信和攥在她手中的幸存族人,君怀本是准备造个幻境出来,趁着这些人沉溺幻境无法反击时,将整个鹿鸣山沉海,与修仙界各个宗门的所有人同归于尽。

这是他们该遭受到的报应。

“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们?”荀夫人瘫软着身子,跪坐在地上,她垂下的睫羽颤了颤,“以我的性命……换她们的性命,够不够?”

君怀怔了一瞬,还未反应过来她话语中的含义,便见她不知何时攥住了那碎了一地的剑片,神情决绝地割向了喉咙。

她的动作如此之快,像是在私下里演练过千遍万遍,即便君怀挥出暗器,想要拦下她自刎,却也是迟了一瞬。

鲜血喷涌如注,顷刻间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是不准备活的。

那割在颈上的血口子又深又长,她雪白的衣裙绽开大朵大朵绚丽的血玫瑰,挺直的脊背微微软了下来,缓慢地朝着地上栽去。

可她并没有倒在地上,君怀接住了她。

“南风……”他下意识伸手捂住她喷血的颈,可不管他如何用力,那血就似是开了闸的洪水,沿着他的指缝不断向外渗着。

她听着他颤抖的嗓音,染血的细指轻轻叩在他的脸颊上,唇畔似是扬了扬。

她不能要求他放下血仇,便只能以命换命,希望他看在往日情分上,饶过她至亲至爱的人。

“不要……南风,不要……”

他倏而记起初见那时,她问他叫什么,他理也不理她。

后来她破坏了囚住他的阵法,将他救了出去,她日日照顾他,为他擦身,为他敷药,再没有问过他的名讳。

直至他养好了伤,离去那一日,他告诉她:“我叫君怀。”

她问:“君怀,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诗?”

他沉默了片刻:“……什么诗?”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她笑着道,“我叫南风,很高兴认识你。”

他以为她不过是随口一提,却不想如今竟一语成戳。

君怀浑身都在抖,他的黑袍上满是她温热的血,被风一吹,便也凉了。

她唇畔的笑被定格。

荀夫人终于做回了南风。

可君怀也永远失去了南风。

……

大抵是今日发生的事情已是超出了众人的认知范围,整个场地内犹如坟地般死寂。

面对南风的死,鹿鸣山掌门也只是怔了片刻。母亲年岁大了死了便死了,儿女没有了可以再生,妻子没了可以再找,什么都不如杀了君怀保住名声来得重要。

他举起手中残剑来,意图趁着君怀失神之时不轨。

手臂还未刚刚举起,便被班十七抬手按住了。班十七手下没用多大的力气,轻松捏碎了他的手骨,只听见鹿鸣山掌门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半截残剑坠了下去。

“想陪你女儿一起上路?”班十七嘴角挑着一抹微寒的笑,“别着急,再等一等。”

“来人啊!抓住他们!”鹿鸣山掌门疼得眼泪直流,他拼着一口气厉声道,“你们一个个不过是妖言惑众,空口白牙便想辱没我鹿鸣山宗门,简直是可笑!”

即便到了此时,他仍在嘴硬。分明是觉得无凭无证,只要有一人不信,他便可以翻盘洗白自己和三大家族。

“你敢对着验心镜再说一遍吗?”变成石头的黎谆谆不知何时恢复了原样,南风的血蜿蜒到了她脚下,看着那刺目的颜色,她的呼吸微滞。

从始至终,她都不愿卷进君怀的复仇中,因此才绞尽脑汁藏起剩余的鹿蜀族人,便是不想被牵扯进来。

黎谆谆不畏惧死人,不畏惧鲜血,她可以面不改色算计旁人,那是因为这个修仙世界的一切,在她眼中不过都是一行文字,一个个纸片人。

她无法深入共情君怀的血仇,她无法理解南风隐忍不发,她作为一个旁观者,冷眼看着他们因仇恨而对立,看着鹿鸣山掌门为保住名誉而舍弃亲人。

她甚至不愿意多言一句,将王徽音所说的那些真相公之于众。

但是当黎谆谆意识到南风从一开始就知道君怀的身份,却还是将他救了出来的那一刻,她便开始有些佩服起她了。

便好像,隐约中看到了十六岁的自己。

她的爱意隐秘而炙热,似是燎原的火,永远烧不尽,息不灭。

即便一眼望不到未来,看不清结局,她还是愿意鼓足勇气迈出了第一步。

大抵南风要比黎谆谆还要勇敢些——她赴的是必死之局。

当黎谆谆拿出验心镜的那一刻,便相当于在天山掌门花悲面前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尽管早在她用着本来的面容出现时,天山之人就在怀疑她的身份,但她只要不承认,他们便也拿她没法子。

这样做对她没有任何好处,黎谆谆只是想给死去的南风,一个再好些的结尾。

验心镜的镜面澄澈如湖泊,不染一丝纤尘,泛着淡淡的柔光。只一眼,天山弟子们便认出了此物。

“那验心镜不是被黎殊拿走了……她真是黎殊?”

“外边传言黎殊被黎不辞劫走了,她怎么跑到什么不倦宗去了?”

“我就说世上怎么可能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难怪她能夺得宗门大比的魁首了。”

“可她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我们,还说自己叫什么黎谆谆?”

……

天山弟子们的议论声不算小,鹿鸣山掌门也是知晓验心镜的,他盯着黎谆谆,面目略显狰狞,却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他的沉默,便像是证明了王徽音和南风所言的一切。

天山掌门花悲冷冷看了黎谆谆一眼,将视线转移到鹿鸣山掌门身上:“此事事关重大,看来要先捆起来,传禀到天官那处去了。”

天官便是天界与修仙界联络的仙官,平日修仙界的大小事宜都是各个宗门商议着来,若是惊动了天官,那定是五岳六洲无法商议定夺的大事。

尽管鹿鸣山掌门还想挣扎,被班十七拧着手臂,他动弹一下便要感受到刺骨之痛,不多时被便人用捆仙绳绑住了。

黎谆谆攥着验心镜,正准备去跟张淮之解释一下自己为什么隐藏身份,却见张淮之摇晃了两下,竟是撑不住一头栽了过去。

班十七一把提起张淮之的衣襟,摸了摸脉搏,没等她开口问,便道:“无妨,就是疲劳过度,睡一觉就好。”

她脚步一顿,转而看向了南宫导。

约莫是吃了安乐丹,他感觉不到疼痛了,此时他看起来倒是比张淮之的面色好些。

黎谆谆视线落在刺进他胸口的青锋剑上,上前要搀扶他,却被他侧身躲开。

“你准备一直插着这把剑?”她伸手攥住他微微紧绷的手臂,也不管他愿不愿意,扯着他往一旁走去。

南宫导不理她,像是决心了要做个哑巴。

“你气他刺了你一剑是不是?”黎谆谆停住脚步,她从系统栏里兑换了一把匕首,转身递到他面前,“你刺回来。”

此时她颈上的伤口已是微微凝住,像是流苏般垂下的鲜血干涸,黏在雪白的颈上,仿佛月季荆棘的根茎。

南宫导黑眸望着她,一言不发。

见他不接匕首,她捉住他的手,将刀柄塞到他掌心里。用自己的手掌裹着他的手和刃,腕下用了几分力,带着刀刃一寸寸刺向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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