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金手指是召唤前男友(202)

作者:甜心菜 阅读记录

话音落下, 别说是那男弟子,就连黎谆谆都愣了愣。

南宫导……他还会画符吗?

她一怔神的功夫,他已是从弱水阁殿外走了过来。他手掌叩住她纤细的手臂, 轻轻一提, 便将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黎谆谆站定脚步, 还未反应过来, 他便取而代之,坐在了她方才的位置上。

南宫导左侧是两个女弟子,右侧是两个男弟子, 伴随着他身上莫名的低气压,四人几乎是同时屏住呼吸,心脏好像都不跳了。

而这还不是最可怕的,他掀起唇角似是笑了一声,异瞳盯着那刚刚被黎谆谆训斥了一句的男弟子身上, 又重复了一遍:“我教你画。”

男弟子方才还涨红的脸色,此刻倏而变得煞白, 他嘴唇轻轻蠕动着, 浑身僵硬如石,半晌都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师, 师师……师兄,不, 不用……不用了……我, 我自己……”

他说着说着, 脸颊一凉,竟是滚滚落下一行眼泪, 泪水飞快坠下, 滴在了黄色纸符上晕开一片湿痕。

“你自己画?”南宫导替男弟子说完了隐没在哽咽声中的最后一个字, 正当男弟子慌忙着连连点头时,他却将手掌覆在了男弟子的手背上,微微拢住,“你手抖,还是我教你罢。”

他掌心的温度滚烫,便犹如熔浆般灼人。

男弟子几乎感觉不到自己手腕以下的存在了,若是可以,只要能离南宫导远一些,他甚至可以将胳膊肘都砍下来。

“不,不抖,我,我不抖了……”男弟子哽咽不止,求救似的看向黎谆谆,“师尊,我,我自己画……”

见他面色惨白,浑身抖如糠筛的模样,黎谆谆觉得,她要是再旁观下去,这男弟子可能会被南宫导吓到尿裤子。

她叹了声气,俯下身拉住南宫导的手,将他的手掌从那男弟子手上扯开:“让你小师弟自己画,你过来帮我找本书。”

南宫导乜了一眼男弟子,任由黎谆谆将他拉了起来。

“你们就照着秘籍上的图案,放开了画,先画上十张练练手,有没有效果都无妨,重在尝试。”

她叮嘱一句,牵着南宫导要往弱水阁外走,没走两步,却发现他驻足在原地不动了。

黎谆谆回过头看他:“……怎么了?”

“你不是要找书?”南宫导侧过眸,看向弱水阁中那数排高高的书架,“书在这里。”

“……”黎谆谆不过是给两人一个台阶下,便随口胡诌了一个让他帮忙找书的借口,哪想到他还当真了。

她默了一瞬,伸手扯了扯他,发现扯不动后,便转过身改变了方向,朝着弱水阁内那几排高高的书架走去。

书架共有六排,设在弱水阁的殿侧,与弟子们所坐的矮书案之间仅设有一扇屏风相隔。

黎谆谆绕过屏风,踏进两排高高的书架之间,她松开牵着南宫导的手,压低了嗓音:“你不是说你不看吗?”

“我不看怎么知道……”他低下眸,视线落在她垂下的手臂上,“你是这样教他们?”

“怎样教?”她察觉到他的目光,也循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在意识到他是因为她握住男弟子的手而吃味时,不由低低笑了一声。

黎谆谆偏了偏头,伸手捉住了他的手,纤细的指绕上他清癯修长的手掌:“我不是……也这样教过你吗?”

南宫导闻言,似是怔了一瞬:“……你,记起来了?”

黎谆谆本是一句打趣,听见他这样说,也不禁愣住了。

她疑惑:“记起什么了?”

她说她也这样教过他,那是她在验心镜中看到过黎殊教黎不辞写字,黎殊便是如此握住他的手一笔一划写着。

不光是写字,黎不辞所学会的所有生活技能,说话,穿衣裳,洗脚,绾发,做饭,习剑……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黎殊亲自教出来的。

自从黎谆谆知道南宫导就是黎不辞后,她便认定他喜欢的不过是黎殊的身体,而并不是她,所以她才讥诮地说了一句——我不是也这样教过你吗?

可南宫导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记起来了?她应该记起什么?

黎谆谆直勾勾盯着南宫导,他沉默一阵,抿住薄唇:“你有没有想过,你和她之间为何那么相似。”

纵使他没有说那个‘她’是谁,黎谆谆却下意识就想到了黎殊。

她慢慢蹙起眉:“你什么意思?”

黎谆谆和黎殊之间是有很多相似之处。

她们同样喜欢吃辣,她们同样酒量都不错,她们同样有着自己的理想抱负,她们同样性格坚韧,她们同样执拗不屈。

但她们也完全不一样。

黎殊身上要肩负天下苍生,她从一出生就被黎家家主寄以厚望。

她背负着家族的使命,师祖的教诲,宗门的未来,她做不到肆意人生,做不到敢爱敢恨,不管不顾追求自己想要的一切。

而黎谆谆,她从出生起便十分自由,她家庭氛围和睦,父母从不规训她的人生,任由她去尝试自己喜欢的事情。

她未经世事时,也曾纯真,善良,但善良并不是她的底线。

经过无数漫长岁月的洗礼,她也可以变得虚伪,狡诈,心肠冷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在黎谆谆心里,她个人安危永远大于天下苍生——单是这一点,黎殊恐怕就难以做到。

倘若谁告诉她,只要她牺牲了自己的性命,便可以挽救成千上万百姓的性命,她只会觉得与她这般说话的那个人脑子有病。

怎地别人的命是她,她的命就不是命了?

若是这个世间离开她就要毁灭,那还不如趁早大家一起湮灭。

但是黎殊,她便愿意牺牲自己,换取黎明苍生的海晏河清,时和岁丰。

尽管如此,黎谆谆并不觉得黎殊的举动愚蠢,反而会忍不住心生敬佩。

这世上总有逆光英雄的负重前行,才能换得百姓苍生的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只是她没有那么高的觉悟,也做不到黎殊那般大爱无私。

正是因此,黎谆谆没办法将黎殊与自己关联起来,更不能理解南宫导说这句话时想表达什么。

大抵是因为看出她情绪不对,他默了默,没再继续说下去。

黎谆谆却直接问出了口:“你觉得我是黎殊?”

也不知怎地,说出这句话时,她前两日刚刚压下去的负面情绪便全都涌了出来。

好似是不甘,好似是憋屈,却又不止如此。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感觉到胸腔不住起伏,喉头一窒,眼眶便有些酸了。

黎谆谆和黎殊一比,看起来就像是个笑话。

他们在一起的那三年,那真真切切度过的三年时光,她滚烫的心,她赤诚的爱,在南宫导眼里算是什么?

她是黎谆谆时,他便对她不理不睬,哪怕朝夕相处,日月相对,哪怕她亲吻他,拥抱他,他对她也从未有过一刻怦然心动,犹如神邸高高在上。

而当她披上了黎殊的壳子,他便开始转变了态度,纵使她什么都不做,只站在那里,他便心甘情愿为她万死不辞。

纵使她一次次算计他,伤害他,他也情难自已,卑微到了尘埃里。

南宫导口口声声叫着她黎谆谆,心里想着、念着的尽是黎殊,便是此时还反问她有没有觉得她和黎殊之间相似。

那她毫无保留爱他的三年算什么,躺在病床上成为植物人的八年又算什么?

她在南宫导眼里到底算什么。

“我把黎殊还给你。”黎谆谆一开口,嗓声竟是莫名哑了。

南宫导一怔,便见她慢慢抬起眼眸,平日里微微扬起的唇畔此时却向下压着:“你放我回家,我将你的黎殊还给你……”

她唇瓣紧紧抿着,绷直的唇线隐隐泛出一抹白,眼瞳中似有微光,碎金般闪烁摇曳。

“南宫导,我不想见到你了。”黎谆谆一字一顿道,“如果人生能重来,我希望我的人生里再没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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